第二章 后宫不可参政
雁落无鸣2021-08-14 15:153,175

  药煎好送来,庆桓要亲自喂姜裕,姜裕却冷脸自己端了一口喝光了,然后躺平扯了被子蒙头大睡。

  庆桓觉得之前听见的那句“情话”大概是假的,当时边上没有别的人,他也不好确认,雀跃的心一下落空,摔得还挺疼。

  “你好好休息,朕今日就在这里。”

  朝中大臣们分担了政务,庆桓每天依然都有堆积如山的奏折等着批阅。

  有些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多是外省臣子的问候。

  还有一部分是臣子们经手处理的折子,写明了为何如此处理,请庆桓定夺。

  他多半无法定夺,因为他不懂,所以看这类折子其实就是在学习怎么做个帝王。

  事关天下民生,庆桓也不能保证人人都是一心为民的好官,纵然能力有限,也每天看得认真,偶有不懂之处还会叫人过来问话。

  他今日就在姜裕房内,侧过头就可以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以往觉得枯燥事情也有了些趣味。

  在午膳之前,庆桓看见了一个折子,眉头紧锁就久久没有松开。

  南方水患,百姓流离失所,有匪作乱,劫了朝中赈灾的钱粮,灾情未得控制,又再加致命一击,请求朝廷派兵镇压,还有再次赈灾事宜。

  那些匪徒不顾万千人的性命,也罔顾朝廷,连赈灾的钱粮都敢劫,肯定是要派兵剿灭的。

  南方百姓也是要救的,这两条庆桓都可以允许,只是人家点名指姓要姜裕的兵,他就很不能理解,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个折子是兵部和户部联名上报的,已经派了其他的将领去,户部这边短时间内无法凑够太多钱粮,一路派了先行兵,往必经之路的城池去采购,后面汇合带上一起走。

  人家都解决了,也不需要庆桓再如何决策,让他为难,可这事情就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忘怀。

  午间姜裕睡得沉,庆桓没有叫他起来,嘱咐了宫人再准备些糕点备着,怕他醒了饿,又去摸了摸他额头,感觉高热根本没退多少,就又召了太医入宫诊脉。

  结果依然无二致,说是郁气堵于心。

  庆桓下午就没办法静心批阅奏折,满脑袋想的事情都是姜裕眼睛不能视物了,如何领兵打仗?放他去哪里合适?

  晚上姜裕醒了,两人一起吃饭,庆桓一直悄悄偷看他,见他再无早上那种乖顺样子,又恢复了冷漠姿态,就没了胃口。

  “将军想好去哪里了吗?不然我们去外面转转也好,你要是不想跟朕一起,也行……”

  姜裕眉头微皱,他不太懂这个小皇帝是要做什么。

  “陛下决定即可。”

  庆桓撇了撇嘴,他还是觉得梦里的将军可人,会摸摸头,还会给他亲亲蹭蹭。

  “对了,南方水患了,有匪徒劫了朝廷的赈灾钱粮,兵部派兵镇压了,户部也在重新筹备钱粮过去。”

  姜裕也知道这个事情,他曾经势力大,就算入宫给皇帝做妃子,也不曾减少一星半点儿。

  可是小皇帝给他说这个,肯定不是为了问他主意的。

  于是姜裕在怀里摸了摸,递给庆桓一个黑黝黝又质地细腻的金属块。

  庆桓没多想,直接就接了过来,还以为这是姜裕送他的小礼物,待看见反面的“姜”字时,就如一盆冷水泼过来了一般。

  这是兵符。

  “朕不要。”

  庆桓站起来就又给塞进了姜裕怀里,趁机摸了一把胸肌,还心有余悸。

  他就是时刻小心翼翼,怕惹得姜裕不开心,还总是适得其反。

  这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大概呼吸都是错的,更遑论他成天在姜裕面前转悠。

  “我与你说这个,是因为我心里不安,但是我不知道哪里有问题,想请你给我看看。”

  姜裕微挑了下眉,小皇帝把称呼都省了,语气里的小委屈自然也流露出来了。声音丝丝沙哑,带着点儿哭腔。

  他也算见过几个帝王,从来没一个人的心似庆桓这般难以捉摸,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所谋为何。

  “陛下多虑了,朝中能人无数,况且也已经派兵筹粮了,等着好消息便是。”

  庆桓:“……”

  这顿饭吃得不太和谐,庆桓晚上也不留宿,径直回了庆和殿,沐浴后躺床上睁眼骂了姜裕千百遍才进入了睡眠状态,第二日一早顶着两个大熊猫眼去上朝。

  就着南方水患的事情,朝中又有人提议修河道,宜疏不宜堵。且水患这种天灾,总不能次次等着收拾烂摊子。

  有人提议就有人反对,庆桓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争来吵去,突然有了个想法,他亲自去南方看看,带着姜裕一起。

  庆桓下了朝就跟忘记了昨日在玉燕宫不开心的事情一样,步子轻快,进去先问了姜裕的身体有没有好些,就又遣退了宫人,小心跟姜裕商量。

  “朕想去一趟南边,将军陪我一起可好?”

  在姜裕开口前,庆桓又说了自己的顾虑,这是他在早朝时走神斟酌的一番话,就盼着能打动姜裕。

  “朕以往也没想过会当皇帝,不过这帝都繁华,宫墙高锁,朕也不知道民间如何。朝中今天有人提议修河道,朕觉得可行,但他们也有人反对。朕就觉得这些臣子都是朕的眼睛耳朵,朕所听所闻皆是来源于他们,既然心有不安,也无亲信,那便自己去看看好了。”

  姜裕沉默,心下又有了些复杂情绪。庆桓是个不思进取的皇帝,只想安稳混日子,这种人做不了什么千古明君,但兢兢业业也不至于毁了祖宗基业。

  要说这去南方,庆桓自己还真去不了,多少人等着拦住他呢?

  “将军?”

  又听庆桓唤了一声,姜裕才回过神。小皇帝声音甜软,就像从没有进入过变音期一般,尾音勾着人心情也有几分愉悦。

  “去一趟南方怎么也得几个月,朝中大小事物众多,陛下不可冲动行事。”

  新帝才登基,贸然离宫不太行。

  庆桓不死心,又问:“那将军觉得朕把朝中事物交给谁打理比较好?朕可以封他为摄政王。”

  姜裕垂眸,这是在试探他这边的党羽?

  “陛下可以跟朝中大臣们再做商议,另外,后宫不可参政,陛下往后还是不要给我说这些了,兵符随时可以拿去。”

  庆桓:“……”

  两人僵持好一会儿,庆桓看着日头,也该去处理政务了,他起身准备离开,看着姜裕那宛若冰雕的脸庞和波澜不惊的眸子,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要过你的兵符。”

  姜裕:“……”

  小皇帝不知道是太不懂事还是太有心机,说话像是没心没肺,又像是下了个连环套,什么叫他的兵符?他的兵就不是乾国的兵了?

  这边两人再次不欢而散,与庆桓那边的忙碌不一样,姜裕过得惬意得很。

  小橙子在边上给他讲着朝中大小事物,包括南方水患和最终处理办法,其中也有江南总督点名指姓要他姜裕兵权的事情。

  要说这兵符,姜裕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有些兄弟早就打上他姜裕的烙印,换个人带兵,第一批处理的就是那些老将。

  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人,他哪里能放心?

  小橙子也疑惑:“将军,这皇上您看得透吗?”

  说到看这个字,小橙子就冷汗涔涔,又不敢这个时候欲盖弥彰立刻改口。

  姜裕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微小的细节,要说庆桓这个人,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

  杀伐果断的大将军哪里能想到庆桓对他就跟个小姑娘似的,满心都塞满了他,情绪一点就着。

  他揉了揉眉心,“把南方那边的事情整理一下,折子写好拿过来,等小皇帝来这边的时候偷偷给他塞进去。”

  庆桓就这两天才与姜裕有所接触,先前都是偷偷摸摸窥看,自己安静在一旁处理政务,有些事情紧急,他才不得不提前离开。

  这些事都没有瞒过姜裕,这才有了生病试探一说,毕竟小皇帝这样子,不是为了他这个人都说不过去。

  可他啪啪打脸了,人家一不为他这个人,二不要他的兵权。现在想想,他姜裕有的,也只是对帝王的救命之恩。

  可这个救命之恩也很搞笑,甚至莫名其妙。

  皇子亲自领兵出战,士气大涨,他当然不能放着庆桓不管,这不然落到帝都那群老顽固嘴里又是他不敬皇家,无端添麻烦。

  救回来的庆桓生命危在旦夕,临时请了一批大夫都没有办法救,突然来了个老道士说他有办法,姜裕都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结果那个老道士胆大包天,拿他姜裕的双眼换了草包皇子的命。

  “那个老道士有消息了吗?”

  小橙子缩了缩脖子,他也替姜裕觉得冤。

  “最新消息是他给将军留了口信,说这是他赠您的姻缘……”

  姜裕:“……”

  手下的实心红木桌碎成了屑,小橙子心里叫苦不迭,也觉得那个老道士邪性,不敢骂。

  他这边怒而震碎了一张桌子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庆桓的耳朵,庆桓先问姜裕伤着没,又让人赶紧送新的去,琢磨着这样是不是可以给将军泄泄心火,就又乐颠乐颠的跑来了玉燕宫。

  “将军,朕想拜你为师学习武艺,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姜裕:“……”一定是我装病过了,本来低调收敛的小皇帝都开始明目张胆了。

  庆桓是皇帝,这拜师学艺的事情很快就定了下来,考虑到姜裕还在病中,又给他时间修养,才又风风火火的回庆和殿忙活,徒留玉燕宫众人呆若木鸡不明所以。

继续阅读:第三章 迟早我也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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