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飞也跟着笑,“不服老不行。”
庆桓左右看了看,这个房间是朝霞宫的主殿,地方大,该有的东西都有,宫人们打理得也不错。
“我没听说你有人看见你。”
庆桓只是随意一说,他眼里的许一飞一直都是神秘兮兮的,不想让人发现他的存在,也容易的很。
许一飞问庆桓有什么事,岔开了话题没有理。
有些债还起来实在难受,他好歹没有把柳生的两次伤害都叠加在一条腿上都已经难以忍受了。
帝都的雪下得大,时间又久,算着日子最少还有两个月都是这种天气。
许一飞想着都腿都哆嗦了下,好在藏住被子里,庆桓看不见。
“在这边还习惯吗?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只能让他们换着菜式来了。”
庆桓就在床边坐下,因为没有闻见酒味,还皱起了眉头,“你不喝酒了?还是那些人没有给你准备?”
庆桓出来一趟不容易,虽然他对许一飞也是真心实意的好,但是许一飞不觉得他会闲着没事儿过来看他。
现在局势乱着,宫人们都寒蝉若禁,更别提前朝,许一飞就直接问他了。
“你想问什么?”
庆桓想问的无非还是姜裕的眼睛,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庆桓总不能放心,小橙子被放出了宫,他有心叫人跟着,也能知道姜裕的行踪,但是他没有。
可是万一还有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对姜裕不利呢?
许一飞看他样子,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没问题的。”
他又没真的要拿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去换命,怎么就会死人呢,说出来吓吓小孩子而已。
庆桓不太放心,“可是、可是我还活着……他眼睛也没好……”
上次庆桓就说姜裕的眼睛没有好,但许一飞算着不是这样,这次依然这么说,让许一飞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难道他算错了?
不应该啊。
可是姜裕那个性子,也不像是会开玩笑逗人的。
“他自己说的?还是你听谁说的?”
庆桓摇头,“我猜的。”
他就见了姜裕那么一小会儿,问过姜裕的眼睛,姜裕说没事,但是庆桓不信。
许一飞有些无语,摸了下庆桓的脉搏,跳得很微弱,不注意都感觉不到,一点力度都没有。
“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
许一飞都这样说了,庆桓总不好再缠着人,姜裕此时也不在这里,再继续说也没有个结果。
“我身体是不是不行了?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庆桓这个问题问得许一飞更是没话说,“年纪轻轻的,想那么多干嘛。”
庆桓没办法不去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心里着急,明明已经清醒过来了,又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法子在这种天气里做些什么。
如果他有大概的时间估算,拼着被天下人骂暴君昏君的名头,他都要先把名单上他很怀疑的人都先杀了。
要是还能活很久,那就慢慢布局吧。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说,郑康都被招供了,郭熙这条线也揪出来了,幕后之人再有大动作,应该就是最近这段时间了。
“去忙吧,没大碍。”
庆桓再磨叽两句,就被许一飞赶了出去。在门外独自站了好一会儿,庆桓觉得他是世上最可怜的帝王了,后宫先后住进来两个人,都不待见他。
再回庆和殿,他就熬不住,难得中午也睡了个午觉。
下午宁飞求见,小桃子叫了几次,他才醒,一连打了好些个喷嚏,着凉了。
小桃子去请太医时,宁飞就已经开始禀报了。
“王逸东没有什么大病,是身子积弱,侯府出事,他焦急,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耗尽了心神,这才病了一场,心结解开了,慢慢静养就好,至于之前明远候叫过去的太医,是他威胁人家那么写的,手段不太好,但他说能回帝都,守住侯府的荣光,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逸东跟庆桓以前还是好友,两人都是虚弱的身子骨,偶尔还凑一起讨论药里配什么不会那么苦涩。
“还有呢?他府里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很奇怪吗?国公爷为什么要把自家的姑娘许配给他?”
宁飞四下里看了看,寝宫里再没别人,才压低了声音答话。
“臣跟他闲聊的时候问起过,他说宋家本来跟他大哥有定下过婚约,随着女儿越来越出色,他就反悔了,两家私下里解决了,皇上该知道的,当时宋瑞儿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过后不是……额,不是出了意外吗?这闺女放府里年岁越来越大,没人敢要,他这才又找上了侯府,再怎么说,两家门庭还是对得上的……”
宁飞跟王逸东的大哥王隶亲如手足,两人一起长大,读过的学府,去过的军营,一起历练过的阵地不尽其数。
这一次怀着很沉重的心思过去,王逸东还是跟以前一样,羸弱又坚韧。
小时候见着这孩子,就很是心疼,侯府一家子都康健,就他一人病弱,好在习武不成,文章写得还不错,在帝都也有个才子的名头。
过后老侯爷跟王隶相继出事,他一个人挑起了侯府的担子,那么大一个家族,陡然落在他头上,他没气魄,也没有那个能力,管束府中人都很吃力了,眼看着曾经投靠自家的人逐一去寻新的栖息地,他不着急是假的。
维持这个现状,让侯府保持着表象的体面已经是尽了他的全力,可是这时候,庆桓下旨逐他一家出帝都。
王逸东耗费了许多心神,逼不得已想了那个法子,叫了管家和亲兵在帝都城门外哭天喊地的卖惨,那些话都是说给庆桓听的。
他家不是没有立功,他家满门忠烈,凭什么得这么下场呢?
庆桓喝了一口面前放凉的茶水,差点儿就要信了。
“你怎么看?”
宁老将军被人刺杀,宁家被人放毒,过后又是信件警告,这个人就算是宁飞亲兄弟他都不会放过,更何况宁飞只是跟王隶好,并非王逸东。
“听听就算了,读书人都这样,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