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难道您忘了吗。
昔日的婉妃娘娘,为了自己能当上皇后,是如何雇佣刺客,企图闯进景仁宫刺杀您的。
今日您若因为忌惮她,而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中宫颜面何存?”
揭人伤疤犹如杀人父母,卫嫔专往皇后的心窝子戳。
暗示她,今日报仇的机会来了,您若不动手,蒋婉以后就敢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见皇后脸色阴沉了两分,使出杀手锏,“皇后娘娘,若是您知道害死二皇子的凶手是谁,您会对害死二皇子的杀人凶手网开一面吗?”
提起陈年旧事,蒋婉的脸色也不好看,担心皇后因为同理心占了上风,直接下旨将佟阙处死。为了替佟阙最后争一争,罕见的低了头。
“皇后娘娘,昔日臣妾不懂事,也是因为皇上给了臣妾希望。
他说您活着,他没法废后,大臣那里不通过,他还会被天下人骂。
他盼着您死,您死了,扶我做皇后,我的四皇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当太子。
如今咱们的皇儿都不在了,再提这些陈年旧事,又有何意义?”
蒋婉即便示弱,无形之中,也给皇后警告:本宫有皇上宠着,连杀你都敢,你今日若是动我的人,就是打我的脸,皇上不会放过你。
卫嫔没了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宫里的孩子存活率本就低,不是死在襁褓里,就是死在她人的嫉妒中。没了儿子也不能横行霸道,无法无天。
自二皇子逝世后,皇后很少受这样的刺激,蒋婉刺杀她不成,她尚且能忍,因为蒋婉本就无脑,跟她又没什么旧交。
但提起昔日之事,想到这是她跟皇上窜通好的,还是觉得意难平。
原来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什么父兄为皇上战死沙场,朱振登基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便能将一切都忘了。
此时急火攻心,杀不了蒋婉,佟阙却是必须得杀,哪怕为了杀鸡儆猴,为了给自己出这口气,怎么都行。
她是皇后,她今天就要当一个嚣张跋扈的皇后。
“佟选侍,不管你认不认,人证物证俱在,桩桩件件指向你暗害皇嗣。
婉妃替你求情也好,皇上舍不得动你也罢。
本宫就算由着皇上废后,今日也不会再留你了。”
佟阙惊恐的睁大双眼,“皇后娘娘饶命,卫嫔娘娘明鉴,臣妾真的不曾害五皇子!”
“来人,将佟选侍带下去,赐毒酒,当场绞杀。”皇后下令,景仁宫里的奴才立刻上前,将她带了下去。
任由她声嘶力竭的呼喊,“婉妃娘娘救我!”
蒋婉听着她的喊声刺耳,可是自己也无能为力。
皇后发起疯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人敢拦。
佟阙到死才明白一件事,在皇宫里,皇上靠不住,宠妃也靠不住,谁都靠不住。
只不过她到死也没明白,到底是谁要害自己,五皇子到底是谁杀的,青竹到底被谁买通了,可惜这些只能被她带进坟墓里了。
。
又一年宫女进宫,李眉妩不由得想起自己昔日进宫时的光景。
她自入宫后,既没有人教她该怎样做一个奴婢,也没人教她该如何做一个宠妃。
她唯一庆幸的,便是才入宫,就能跟冯初在一块。
她的冯公子实在太可爱了,被打得半死半活,还一身傲骨,不屑于她的照顾。
那时她同他对话,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简直鸡同鸭讲。后来相处久了,两个人也没什么默契,她的思维太跳跃,冯初那么聪明的老狐狸,却常常跟不上她的轨迹。
这大概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汪烛进门时,难得见主子心情大好,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轻咳了声,她立刻回过神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主子,朵梨姑娘我带过来了。”
“哦?”李眉妩有许久未见到故人了,忍住不去想从前随时溜出宫去,快活逍遥的日子,怕自己又哭。
她难得见朵梨一次,不能都用来哭,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快请。”
“是。不过,主子……”汪烛叮嘱了句,“朵梨顶替了一位宫女入宫的名额,您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奴才便要将朵梨姑娘——塞到落选宫女的名单里。”
“是。”李眉妩屏息敛气,再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过去抱了抱她。
朵梨不管在怡春院、姚爷的宅子里,还是皇宫里,都是美艳动人的。
哪怕此时的她,身上穿着布衣,不着粉黛。
“我要不要给娘娘请安?”她偏头含着笑逗她。
“最好不要。”她将她拉进来,青茄立刻紧闭房门。
“我早知道你是娘娘。”她大大方方的跟她走到屏风后,站在一个从窗外望进来,也看不见的视觉盲区里。
“对不住,朵梨,是我连累了你跟姚爷。”她拉着她的手,不舍得放开。
“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出卖你了。”她依旧是笑,只不过不是从前做皮肉生意的那种笑,而是坦荡大方的笑。
仿佛一笑解千愁。
“你怎么会跟姚爷分开?”她关心了句。
“说来话长,是我一时糊涂。”她不想浪费她的时间。
“那么你现在在哪里,你过得好吗?”明知故问,可李眉妩还是想问候。
“怎么会好?”朵梨似无奈苦笑,“你我都是被他们俩丢下的人,同命相怜。”
“你那新夫君待你不好吗?”她将她的手握痛了,也不得而知。
仿佛只要拉着她的手,什么艰难困苦的日子都能熬过去。
“待我不好,不过我我想得很开。
即便再过五百年,这个社会也不允许男人,娶个婊丶子回家。”
朵梨似乎不愿再说自己了,“那你呢?有什么事非见我不可。
你可别说,是因为想我呀!”
“朵梨。”李眉妩揽着她的肩,咬着她的耳朵,“我要得到皇上的宠爱,才能做我要做的事,否则在哪都寸步难行。
我知道你是花魁,花魁绝不只是靠脸。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男人离不了自己的法子。”
朵梨很想跟她玩笑一句,说冯公公不就离不了她嘛。
知道时间紧迫,看她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想来也是不愿意听玩笑。
“你当真找对人了,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
想在床上征服男人,你尝试的那些把戏,全是那些娘娘们玩剩下的。
我只有一个法子,不过是伤天害理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