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祭祀大典如期而至，早早的我便领兵候在城门口。
“你来做什么？”
我前脚刚到城门口，后脚就发现了傅潋在我的身后。
“祭祀大典，我去很奇怪吗？”
“应了陛下的赐婚，还来祭祀大殿和稀泥，我是有些看不到你想做什么了。就是不知，你那守在后院的弟弟知道了那事情是如何心情。”
“侯爷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万一，你想做的事情我能帮上忙呢？”
我看着傅潋的眼睛，挑衅般的微微扬起嘴角。
“你能帮到我的就是从这里离开，别给我添乱。”
“陛下驾到——”
傅潋张了张口，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因陛下的到来而闭上了嘴。
“启程吧。”
轿子里传来低沉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壮大的队伍开始移动。
我朝着身后看了圈自己带来的兵马，又瞥了眼身旁的傅潋，心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别看了，你的人我没换走。”傅潋牵着马绳，语气轻快，“你父亲许荣确实是个好将士。”
“你想说什么？”
“你想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或许，我能帮到你。”
“哦？我想做什么？”
“扶锦王爷上位。”傅潋语气平淡，不像是在说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从锦王爷踏入京城时，我便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也都知道。”
“倘若我本就没有想扶他上位呢。”
我挑眉有些不屑，带着玩味的目光扫了他一眼：“若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个靶子呢？”
傅潋不语，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祭祀的地点很快就到了，祭坛高大庄严，站在下方都能令人喘不过气来。
范鸣从轿子里缓缓走下，一袭黄袍加身，在阳光下看着格外刺眼。
他缓步走上高台，俯视着天下万物。
祭奠开始，范鸣接过身旁太监递来的香火，正打算插到台子上时，忽然惊慌失措地大叫了起来。
“什么东西，来人！来人——”
定睛看去，祭台下居然藏着一个腐烂的头颅。
“陛下不觉得有些眼熟吗？”
我慢慢从礼官中走出，面色淡然地看向高台上慌张的范鸣。
“这封信，不就是这头颅的主人替您送的吗？”
范鸣看见我手里的信不由瞪大了双眼，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慌大叫。
“来人！护驾——”
“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我随手将手中的信封丢了，一阵风吹过，将信封卷到了下方的百官头上。
我扶着腰间的长剑，一步一步地朝着范鸣走去。
“豫州十万将士惨死，你将此归咎于我父亲身上，说他通敌叛国，背负千古罪名。谁人知，豫州一战的布防图居然是我御国皇帝所泄露的，只为了稳固自己的帝位，便陷害忠良？”
我话音刚落，祭台下的百官们皆不可思议地大声讨论起来。
“什么？布防图是陛下泄露的？”
“许将军向来不爱财宝，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理由而通敌叛国，当初左侍郎柳青因替其说了一句话被株连九族……”
……
“闭嘴，你们都给我们闭嘴，再说，朕就砍你们的头！”
范鸣慌张地对着百官大喊，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踩到自己的衣摆竟摔到了地上。
我蹲下身子，笑着看着面前落魄的皇帝：“你害死十万忠义时，有没有梦到过现在的场景呢？”
“你真以为朕是只待宰的肥羊吗？”
范鸣摔倒的瞬间，目光突然变得清明了许多，他就坐在地上撑着身体看着我。
“城西北，井团运送来的粮食。”
他话音刚落，远方的京城居然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我不可思议地转头，只见城西北居然冒出了火光。
“城东秦宅，锦亲王。”
范鸣捶地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安北侯，朕对你如此忍耐，你居然想背叛朕，拥锦亲王上位？”
“对我忍耐？”我不由失笑，倒没想到这皇帝是个聪明的，“杀我父亲叫对我忍耐，禁锢我家人也是对我忍耐，让我带五万老弱病残抗击蛮夷也是忍耐？”
范鸣立起身子，脸缓缓凑近：“若非对你忍耐，怎会留你性命，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想谋害朕，你真当朕还是二十年前那个毫无背景的小皇子吗？”
“是吗？你以为炸了我一个城西北便了不起了吗？”
我站起身，在祭祀台上行了几个礼，以表示对前辈的告慰。
“来人，将祭坛给我围起来！”
周围士兵集结得很快，迅速就涌现出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
“那我们就看看，现在这京城的浩劫，是你胜还是我胜。”我挥手让人拿了把椅子上来，翘着二郎腿坐在范鸣的面前。
“锦亲王许你什么了？”
“许我什么？许我，你的命。”
祭坛下的百官大气不敢出，皆低着脑袋默默等待浩劫。
10
“需要我的帮助吗？”
就在极其安静的状况下，祭台下的傅潋忽然从中走出，来到了我的身旁。
“我说过的，我可以帮你。”
“改朝换代，向来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你如此着急站队，不怕压错了人？”
我本以为傅潋刚刚在路上的话只是用来试探我的，竟没想到真能做到这地步。
“傅潋？朕平日待你不薄，其他人背叛朕，朕认了，你怎么敢？”
“陛下记性真是不好，怕是早就忘了绿柳门之事吧。”
我有些吃惊，绿柳门之事是宫内的禁忌之事，被范鸣封锁了十年有余。
当时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范云姝在自己府内养了许多面首，可她对此仍然不满足，为了追求刺激，竟在府内暗藏了一个俊俏的波斯人，日日淫欢。
那时，波斯和御国正在大战，此面首隐藏在公主府中是为了拿到御国的兵力分布图。公主被美貌所惑，为了些花言巧语便去先帝宫中盗取分布图献给了面首。当先帝发现时，公主怀孕，面首逃跑，御国大败。
而此事虽听起来全是公主一人的错，可背后却有一人在默默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