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和许老师可真是越来越亲近了，这是好事啊。”管家站在他身边，轻声感叹。
周凛烨更多注意到的，是许韵晚眼底微光。她似乎通过周影在看另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她自己吗？
“周影孩子也怪可怜的，从小就……好在有许老师在，能引导着她。”管家也微微红了眼眶。对周影的情况，他最为清楚。越是清楚，越在看到周影对许韵晚展露依赖时感到欣慰。
周凛烨本来还想找许韵晚说说话，看她和周影在一起，最终还是没有惊动她们，进了书房。
许韵晚走出周宅时，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本地号码。
想不透会是谁找她，但还是接下。
那头，立刻传来了男音，“小徒弟啊，这我都成你师傅了，怎么地也该来个拜师宴吧。”
许韵晚怔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周凛烨让蒋程教自己的事，敢情打电话来的是蒋程？
周凛烨将他指给自己，他自称师傅没毛病。
“抱歉，是我的疏忽。”她连忙道，“师傅，您想在哪办谢师宴？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准备了，这儿有现成的，过来吧。”蒋程利落地报了个地址。
许韵晚径直去了那边。
蒋程说的地方不算高级，普普通通的酒楼，里面设了些包厢。
许韵晚到达时，蒋程正和唐萧杰坐在大桌子前。
十人桌就坐了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夸张。
两个人毫不介意，相对抽烟，很有些江湖味道。
看到唐萧杰，许韵晚的头皮略微麻了麻，就知道今晚没好事。
她还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唐萧杰看到她，笑嘻嘻地招手，“姑娘，你的运气可真好，能成为咱蒋特助的关门弟子。要知道，多少人哭着求着做他的徒弟都没这个机会呢。”
“来，先敬你师傅三大杯！”
说完，叭地摆过来三个杯子，杯子里装满了白酒。
唐萧杰估不准许韵晚的酒量，所以用小杯装了。
姑娘？当她谁家的孩子呢。
许韵晚听到他这称呼就拧了眉，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些酒已多少明白唐萧杰的意图，但还是走去端起杯子，“师傅，敬您。”
蒋程：“……”
这架式怎么看着不像在敬他，是在祭奠他呢？
看到许韵晚眼不带眨地喝下三杯，唐萧杰微微拧了眉，随即悄悄换了大碗，“说起生意，我也很在行，你拜我为师，哥哥也教你。”
唐萧杰今晚想把她灌醉了送去哪儿？
“可以啊。”也不点破，许韵晚眉间划过几抹狡黠，既而也用大碗给唐萧杰倒上了酒，“师傅，敬您。”
看着那一大海碗酒，唐萧杰后背滑过几抹冷汗。
这可是高度数酒啊，这一海碗喝下去……他还能活吗？
他正想着呢，许韵晚已一口将那碗酒喝个干净，朝他扬了扬空碗，“师傅，徒儿先干为敬罗？”
人家女孩都喝了，他能不喝吗？
唐萧杰无论如何没办法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耍赖，只能硬着头皮把一海碗酒喝下。
喝完后，他只觉得喉头、鼻子被酒味冲得一阵阵辣，眼泪直流，人都蒙掉了。
他只能悄悄朝蒋程摆摆手，暗示他上场。
蒋程的酒量比唐萧杰的好，他也倒下两大海碗，“徒弟，今天高兴，来，喝！”
许韵晚虽然喝了一大海碗三大杯还没醉，但唐萧杰认定只是酒的后劲没上来。
一小姑娘，能有多大的酒量？
他抓紧时间给周凛烨发信息，发完信息心满意足地拍拍胸口打起了酒嗝，免不得猜，帮了周老五这么大个忙，他会怎么谢自己呢？
嗯，卿卿一直谗着他名下的那辆古董车，这次是个机会。
帮他搞定了许韵晚，别说一辆古董车，怕是把他所有车都送给卿卿都不带眨眼吧。
哈哈哈，卿卿知道后一定会爱死自己的。
他怎么这么聪明呢？
周凛烨这一忙到大半夜方才走出书房。
外头早就安安静静，心尖上的人儿已然离开。
周凛烨有些失落地站了片刻，转身上楼进了浴室。
他拧开笼头，将冷水浇在自己身上。
多年的军旅生涯，他的体质比旁人要好，一般情况下都用冷水冲澡。
等到冲完凉走出来，却看到手机屏幕闪了一下。
有人发信息。
能给他发信息的，只有那么多人，想到可能是心尖尖上那个人儿，他的脚步都迈得快起来，几步走过去将手机拾起，划开。
显示的，是唐萧杰的号码。
虽然不是许韵晚发来的信息，但内容却与她有关。
“你的小蜜桃在山海酒楼包厢喝醉，快过来捡人。”
小姑娘喝醉了？
周凛烨看到消息的这一刻，眉头狠狠一扭，下一刻最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拎着钥匙出了门。
“爷，怎么过来了？”
周凛烨到达时，酒搂的老板立刻迎了过来。
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周凛烨的一个老战友，叫肖泽。因为意外瘸了腿，周凛烨出资帮他开了这家酒楼。
肖泽从来没有看到周凛烨脚步这么匆忙过，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脸都变了色。
“唐萧杰呢？”周凛烨很少点着唐萧杰的全名叫，这会儿还咬起了牙根。
“在楼上，山字包厢。”肖泽道，正要带路。
周凛烨已大步上了楼。
到达山字包厢，他一把推开了门。
包厢里，唐萧杰正抱着一根柱子哭，一口一个卿卿，满嘴胡话。
另一边，蒋程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旁边吐了不少。
刺鼻的酒味和呕吐物的味道惹得周凛烨一阵缩眉，目光如炬，迅速扫过不大的空间，却并没有看到心里的那个人儿。
他一步走进去，随手就拎起了唐萧杰，“小晚呢？去哪了？”
唐萧杰此刻但凡清醒一点，就能看出周凛烨的脸沉得厉害。
可惜他醉得太深。
看到周凛烨，像看到亲爸似地抱过来，又是一通哇哇大哭，“哥，你怎么才来啊，卿卿爬树上，骑头猪飞走了，我追不上。”
“什么乱七八糟！”周凛烨一心担忧着心尖上的人儿，唐萧杰却在这里废话。
他倒一碗水对着唐萧杰的脸泼过去。
唐萧杰总算泼清醒了一点。
“我问你，许韵晚呢？”没看到许韵晚，周凛烨的表情越发难看，声音也越发沉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