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求？”他回头，看向她。
许韵晚捏捏指头，咬咬唇，有些不好开口。
“有什么就说出来吧，难得你能跟我提一回要求，我承诺，你想要的，我都能给。”
许韵晚这才出声，“我的要求是，希望五爷能和我保持距离。”
周凛烨：“……”
他感觉自己被一块石头砸中了背，又闷又痛。
偏偏这块石头还是他自己撩起来的。
好一个保持距离。
周凛烨用力拧着牙，差点折身回来把她给吃了！
好样的！
“五爷是魔都高高在上的人物，我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攀上了您，只想安安静静地做家教。”许韵晚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怒火，依旧表态，“如果您对我太好，反而会增加我的压力，没法儿做长久。”
周凛烨对她再好，也是行走在刀尖上、碰不得的男人。
她不想飞蛾扑火，给自己挖坑，最终闹得个不得好死。
许韵晚一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她和周凛烨之间阻隔的是什么。
不是金钱、地位，而是她的许多秘密。
周凛烨三十五年来头一次被女人这么挫。
简直是狠狠的挫！
如果不是了解许韵晚的性格，他差点就以为她在玩欲擒故纵了。
这姑娘，谨慎得让人想掐死她。
可大话是自己先说出来的，就算跪着也要硬扛下去。
“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会很忙，现在要飞F国，能离你十万八千里。”最后几个字，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说完折身走了出去。
看着周凛烨闷气沉沉地离开，管家摸摸脑袋，无奈地摇摇头。
他阅人无数，同样知道许韵晚的性子。
这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对自家爷这样的好男人忘而却步？
“爷。”
外头，冯仓正等得头上要急出草来，见周凛烨走出来，连忙迎过去。
周凛烨一低头上了车，烦乱地扯一把领带。
“您领带歪了。”冯仓虽然是个直男，但该细心的时候还是特别细心的，他伸手过来就要给周凛烨整领带。
还没碰上呢，被周凛烨一掌拍了回去，“不许碰！”
冯仓：“……”
他就是个粗兵蛋子，当初跟周凛烨进公司压根不会系领带这些。平时还好，某些高档场所也不能太失礼。
周凛烨不肯雇女秘书，硬逼着他学打领带。他这手都差点学折了才学会，结果这位爷又不让他系了？
冯仓摸着脑袋，觉得自家爷的心思越来越难猜，简直就是海底针。
蒋程在前头开着车，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多少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也只敢闷在心里笑。
“蒋程，你不要跟我去了，照顾着点家！”周凛烨将身子压在椅背上，长指卷过腕散慢地理着袖子，嘴里命令道。
蒋程一愣，“爷您这是……家里不是有管家在吗？”
那个家里除了个周影，压根没什么事儿可管，管家一个人都嫌清闲。
“管家只能管家里，外头要出什么事儿，谁去管？”
“明白。”蒋程是聪明人，早知道他的意思。敢情这位怕自己走了，那位被人欺负呢。
都关心人家到了这个地步，为啥不干脆栓裤腰带上？
捉急。
接下来两个月，周凛烨真的很忙很忙，满世界的飞。
偶尔回到家里，对许韵晚也冷冷淡淡的，最多只问问周影的学习情况。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看到他冷漠的样子，许韵晚心头又忍不住泛起一股失落。
她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一掌。
“许韵晚，不要这么白莲好不好！让周凛烨远离是你自己的意思，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周凛烨对她冷漠，周影和管家对她倒是越来越好。
管家甚至给她换了间房，说是这房子先前用作工具房，给老师住不妥当。
拗不过管家的坚持，她又搬去了楼上。
反正周凛烨不常回，两人又已经径渭分明，没什么可担心的。
五月末，周凛烨又回来了一趟，说是陪周影祭祖。
许韵晚有些不明白，周凛烨和周影是一家人，哪来的“陪”祭祖一说？
周影离开时，情绪明显不好，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凄凉。
许韵晚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免不得有些担忧，但自己终究是个外人，不好多问。
家里人事不多，也没请多余佣人，一般做饭这些事儿都是管家动手。
管家和周影、周凛烨一道离开，据说路途不近，就算回来大概也又累又饿。
许韵晚心头一直浮动着周影脸上的那抹凄凉，最后决定去超市买点她喜欢吃的，在他们回来之前把晚饭做好。
大概出门没看皇历，才走进超市就碰上了周景颢。
在她转身要避开时，周景颢也看到了她，眼里浮起惊喜，“小晚？”
周景颢明显比之前要显瘦，脸上也挂着些疲惫。
“周少，好巧。”不想在公开场合闹得不愉快，许韵晚疏远客气地回应。
周景颢的眼睛落在她手里的推车上，“听说你没回许家，这段时间都在哪里？不会做不成家教给人做女佣了吧。”
许韵晚并不想让周景颢知道自己回了周家，淡漠地“唔”了一声。
“你真去做女佣了？”周景颢的反应特别激动，“小晚，你好歹是个大学生，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
“大学生怎么了？谁规定大学生不能做家政？”许韵晚冷漠地反问。
“可你……这么聪明。”
周景颢知道她当年高考考了七百分的事。
“这样的你就算做家教都屈才，怎么能……”
听着这话，许韵晚唇角已溢出冷笑。
做家教屈才？
按他这意思，做他的三儿才不屈才吗？
这话她懒得说出来，“周少生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难得见你一次，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周景颢眼底流露出可怜巴巴的光束。
这眼神儿若在五年前，她一定会心疼得紧，此时只觉得反胃死了。
“周少这玩笑……真好笑。”有意朝他露出讽刺的笑容，许韵晚推着推车往前走。
“许韵晚！”周景颢看她要走，一急动手捉住她的臂。
“干什么？不放手我叫人了！”许韵晚看着抓在自己臂上的那只手，低吼道，眼里浮满了冷。
周景颢估计也不想引起注意，不由得松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问你个事儿。你知道我五叔为什么突然要求公司季度盈利三千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