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送别了方家三兄弟,许韵晚带着东西回到了周家。
才走到周家的大院里,就见周仓像无头苍蝇似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一脸的急。
“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时间紧得不得了,硬要等那个家庭教师。一个老师而已,能有多重要。”
“家里不是有管家吗?交给他去弄不就行了?”
听说周凛烨在等自己,许韵晚微愣了一下,不由得加快脚步。
冯仓没注意到许韵晚,啪地拍一掌,“这么不守时的家庭老师压根不能用,我现在就替爷打电话让把人退了!”
背后,蒋程重重一拳头砸在冯仓的脑门子上。
“干嘛砸我!”冯仓捂着脑袋,一脸不解地看着蒋程。
蒋程狠狠瞪他,“这话要是让爷听到,就不是砸你这么简单!”
“这……我……”冯仓一脸迷惑样,“我哪儿错了嘛我。”
蒋程:“……”
他快给气死了。
哪有这么木纳的人。
爷这等家庭教师也是在等心上人,跟在爷身边这么久,竟然连爷的心都猜不透,还净出馊主意!
难怪爷这些年身边连只母苍蝇都没有,敢情都给这直男挡干净了。
要不是今儿还指望着他开飞机,早一脚把他踢去太平洋!
再懒得理冯仓,蒋程大步追上许韵晚,“许小姐,早上好,爷人在二楼起居室,您别走错了。”
许韵晚只见过蒋程一次,对他并不了解,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谢谢。”
花骨朵儿似的女人,粉嫩粉嫩,干干净净,最适合倚在爷那棵高头大树上。蒋程鉴定一遍,越发觉得两人很相配。
许韵晚按着蒋程的指引到达二楼起居室,果然看到周凛烨在。
他抛下工作专门等自己,这让许韵晚心情挺复杂的,还有深深的负罪感。
“五爷。”她走过去,礼节地打声招呼。
这五爷的称呼让周凛烨不爽地紧了紧唇角,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凛烨”或是“烨”的称呼。
这要求他不敢提,怕把她吓跑了。
周凛烨不由得苦苦一笑。
曾几何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会因为一个小姑娘而忐忑难安、小心翼翼?
“来了?”敛掉几份情绪,开口的他又成了人人景仰的爷。
许韵晚点点头,“您这么忙其实完全不必等我的,我熟门熟路,又教过周影,不会不方便。”
“您要真有什么事儿,直接打个电话或是让管家转告,都可以的。”
她这开口闭口都是尊称,句句话说得那么疏远,周凛烨听得眉头一阵阵地缩,心肺胃脾全都扭在一起,不舒服极了。
随手扯过一根领带,郁闷地往脖子上套,“话虽如此,不过总要看到你进了门才放心。”
说这话时,三十五岁男人的声腔里带着微微的郁闷,怪许韵晚总是不懂他的心。
许韵晚想笑,却又有点笑不出来,只能捏着几根指头沉默。
“总要看着你进了门才放心”这话其实成功击中了她心口最脆弱的部位。
常年被人当成牲畜一般对待,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味到这种温情的感觉。
那样淡,却那样暖。
周凛烨本想套领带,不意手上力道不轻不重,把原本打好的结又给扯散了。
他不得不重新打结,却来来去去总打不好。
许韵晚站在一边,看到他反反复复地试,都替他着急起来,恨不能抢过来替他完成。
可这种事儿终归太过亲密,想了想,她还是装傻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凛烨:“……”
狠心的姑娘!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这样生疏,她一定会关心一下。
刚见面就要分开,有些不舍。总觉得要她帮自己做点什么,沾染点她的痕迹才算安慰。
算了!
他叭地将领带甩在了椅背上。
走上来的管家看到周凛烨孩子气地把领带甩在椅背上,无奈地摇摇头。
自家这位爷啊,什么事都精明强干,却偏偏在感情上束手束脚,生涩得很。
他走过去,将领带捡起递向许韵晚,“爷不会打领带,我这老头子也不精通这个,要不许老师帮个忙?”
“这……我……”
许韵晚就是怕太过亲密才装傻,如今管家把领带递到她面前,竟有些骑虎难下了。
“找她做什么?指不定觉得我会吃了她!”周凛烨哼哼道,话里带了赌气的味道。
许韵晚:“……”
窘!
管家强忍了笑。
这样的爷,传出去指不定吓掉多少人的下巴。
“好。”许韵晚到底接下了领带。
他刚刚这赌气的话让她生出几丝不忍来。不就打个领带嘛,多大的事儿。
她拿着领带走向周凛烨。
周凛烨原本要走人,看她拿着领带来找自己,又停下了脚步。
颀长的身子朝她微弯了弯。
尽管如此,许韵晚还是要踮起脚才能勾得着他的脖子。
这一踮脚,她的身子一晃,半边身子撞进了他怀里。
几根长指一压,握住她的腰,将她扶住。
周凛烨没有松开,将她压在不近不远,刚好与他虚虚贴着的位置。
许韵晚极力忽视掉他落在自己腰间那只手的热度,努力去打结。
两人的呼吸,难免交织。
他的霸道张狂,肆无忌惮地侵吞着她的空气。她吸进去的,全是带着他淡淡烟草味的气息。
许韵晚的心脏立刻擂鼓一般狂响起来。
周凛烨也没好到哪里去。
原本以为碰碰她,亲近亲近就心满意足。可此时,她娇羞地落在自己身前,帮自己打着领带,浅浅呼出的气息喷在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突兀着火了一般滚烫。
这烫成功袭卷每一寸皮肤,最后凝聚在某一个点上!
掌不由得一按,将她的腰又握紧了一些。
许韵晚何曾想到他会加力,一阵紧张,手上便没了深浅,往上拉时用了猛力。
“咳,咳,咳!”
差点被肋死的周凛烨低咳起来。
许韵晚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失态,手忙脚乱地把领带扯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的错。”周凛烨适时松开了压在她腰间的手。
再这么下去,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温香软玉,都不想走了。
不过想着还得帮这小女人提升股票收益,又充满了干劲。
“我先走了。”
“五爷!”许韵晚突然叫住他,“我可以提个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