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隐在暗处的秦老夫人走回到秦菲面前，叹息一声，来扶她。
“妈。”秦菲一下子扑进秦老夫人怀里，抱着她委屈至极。
秦老夫人无奈地叹息，好一会儿才来拍她的背，“孩子，别哭啦。”
秦菲在她怀里不停地晃头，“周凛烨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付出了那么多，连小炎的妈妈都做，他怎么看不见！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看秦菲揪着这件事不放，秦老夫人眼底的忧思更深了起来，不由得轻叫，“孩子啊，这件事不能怪在你姐夫身上，当初让你充当小炎的妈妈，你姐夫根本就不知道啊。”
“他当初本要把小炎带在身边自己养的，是我拿失女之痛逼他，坚持要把小炎留在身边四年，他不得已方才同意。你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来，只怕你姐夫越发不愿意小炎接近咱们了。”
“那我怎么办？”秦菲此时满心里只想着自己，还有她那份得不到回报的爱，“妈，我委屈啊。”
秦老夫人看着女儿这副样子，不停地唉声叹气，那张苍白的脸上浮起的是无奈。
“闺女啊，他心意已决，你就算强扭也无用啊。像他这样的男人，以你的能力是收不住的，咱别到最后连亲戚都做不成。咱们就听他的，尽早回去吧。”
说完，往自己胸口拍了几拍，心头浮起满满的悔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想着让你顶替小芸。唉——”
她看向自己的女儿，为她拨开被泪水浸湿的发，“我当初看着你喜欢他，才会一时贪心，头脑发热，生出那样的想法。”
当初看出秦菲喜欢周凛烨时，还挺开心的，想着可以用自己的二女儿永远留住周凛烨。
可千算万算，算错了周凛烨的心。
秦老夫人行事看事比秦菲要理智许多，她摸着秦菲的脸，与她贴近了些，“孩子，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咱就收心吧。你的人生还很长，一定能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我不想接受现实，不要接受现实！”秦菲一个劲地摇头，一把握住秦老夫人的腕，看着她，“妈，您既然已经帮了我那么多，就再帮我一次吧。我知道，姐夫心里存着对您和姐姐的愧疚，只要您用姐的事逼他，让他娶我，他一定不会忤逆您的。”
秦老夫人不曾想到秦菲到了这个时候还看不清现实，竟然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不由得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秦菲也知道自己这么说没脸没皮，可她就是想得到周凛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
“当初联姻，他看中的是我们秦家的实力，他能平息周家的那些事儿，把公司做好，也全是秦家在帮忙。他欠了咱们家那么多，让他娶我又有什么不对？欠债还钱，他也该偿还欠我们的了啊。”
“你……你呀！”秦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来说这个女儿了。
读的那些书，全都喂狗了吗？
先前她还因为怜爱同情秦菲，话说得委婉，如今看她这么头脑不清楚，脸上的纹路不由得齐齐下压，变得极为严肃，“这种话，也亏你说得出口。当初秦家的确帮了周家，可他这些年帮了咱们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且不说别的，就光每年他无偿投在秦家项目上的钱就近百亿！这还不包括给你弟你哥他们出谋划策，帮着公司转型花的人力物力财力！他这些年对秦家的付出，早就十倍百倍抵偿了当初咱们给他带来的那点好处了。”
秦老夫人并不打算再惯着这个女儿，立了起来。
“你自己好好冷静冷静，清醒清醒，我先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回家！”
说完，抬步走上楼去。
秦菲在楼下哭了一阵，却并没有想通。
她就像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除了她自己的话，谁的都听不见！
这件事里，她绝对绝对不能认输。
绝对！
周凛烨从酒店出来便上了车。
今天给他开车的，是蒋程。
周凛烨面色凛冽地看向远方，冷声吩咐，“安排好人员。”
蒋程微怔，很快明白过来。
自家爷显然不是跟秦菲开玩笑，这次是要百分之百将她送走了。
她不走，也得走！
“是。”他应道。
声音才落，电话就响了起来。
蒋程接下，叫了一声：“秦先生。”
那头的人说了几句，他应了声是，捂着话筒来看周凛烨，“秦先生约您见面。”
周凛烨的眸光沉了沉，已然知道他说的秦先生是指谁，只淡漠出声，“不见！”
蒋程如实回应那头，挂断电话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个秦菲啊，永远都搞不清楚状况。
自家爷不爱她才是一切的症结，这个魔咒解不开，她找谁做说客都没用。
——
苏卿卿陪许韵晚聊了一阵子，在唐萧杰的催促下，转去了楼下做产检。
许韵晚看向床上的三个孩子。
周影的状态依旧没恢复，看起来怔怔傻傻的，与平日里那副精明个性相差太远。
她心里莫名一阵发酸，又忍不住想到她说自己亲眼看到父亲的死，心口又是一痛。
自己没有经历过那样惨烈的状况，但当时父母双双去世的时候，还是被打击得好多年都回不过神来。
能想象得到，周影所经历的伤害，必定数倍于她。
她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周影，“饿不饿？想吃什么，要不我给你买点粥回来？”
怀里的周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许韵晚松开她时，她又恢复了原本毫无表情的模样。
悠悠无比担忧地拉拉她的衣袖，“影姐姐会不会永远这个样子了啊。”
她的大眼睛里染上了泪光，是在担心。
许韵晚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不会的。”
她看向小炎，也摸了摸他的脑袋，“影姐姐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小炎没有吭声，更没有表现出像以往那样的嫌弃。
他此刻和悠悠的想法一致，也十分担心。
许韵晚这声安慰让他也好受多了。
“你们好好看着影姐姐，我去买点吃的。”她细心叮嘱。
两个孩子也感觉到饿了，齐齐点头。
许韵晚看到门外有人，知道是周凛烨安排的，交待他们关注着房里的三个孩子，方才走出来。
她走到拐角处时，迎面走来一人。
许韵晚本能避开，对方却复将她拦住。
她抬头时，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那人也看着她，“许小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