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自从昨天她就觉得许韵晚怪怪的，今天更是在家里闷头搞卫生，跟平常的她出入太大。
“最近发生什么了吗？”
“嗯。”许韵晚点头，却没有想好要怎么跟郑希娅说。
“我没问题的。”郑希娅看出她的纠结，体贴地没有再追问，迅速表态，“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谢谢。”
低身，抱抱她。
她的不追问为自己留下了最后一丝颜面。
两人说走就走。
当晚便收拾东西，只等天一亮就离开。
许韵晚凌晨便醒了过来。
其实，她压根没有睡着。
最近的信息量有些大。
尽管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还是难以接受。
明明什么都没想，可就是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撑得整个心都是空的。
最后索性不再睡，下楼买几瓶水做旅途备用。
刚走出大门，许韵晚惊讶地发现，那里停着一辆车。
高大霸气的车身，不正是周凛烨的坐驾？
周凛烨明明不知道自己住在这儿。
她揉了揉眼睛，特意往车牌看去。
这次终于确认，就是他的车！
车门，从里被推开，迈出的高大身影正是周凛烨。
许韵晚呆呆地看着他。
她一直知道，以他的能力找到她的住所并不难。
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夜里把车开到这里来。
车窗外，零碎落着些烟头，至少有二三十颗。
他来多久了？
“怎么没赴约？”他走来，揉揉眉头，目光将她锁住。
“赴约吗？抱歉，忘了。”许韵晚强压下心头的惊讶，一副歉意的模样，“周影不是要考试了吗？想着怎么给她补习去了。”
周凛烨的目光更沉了些，似乎要将她看透。
“手机呢？为什么关掉？”
“太忙没充电。”
马上要离开，她不想惹他，每一句都是谎言，但每一句都让人无从辩解。
周凛烨瞒了她那样大一个秘密，只是小耍他一把，已经算客气。
“时间不早了，五爷还是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不是不心痛，不是不难过，但倔强如许韵晚，是绝对不会将委屈展露给伤害过自己的人的。
她抬步往回走，再没有了去买水的想法。
许韵晚走得非常快，一步就弹进了大门。
“可以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开心了？”周凛烨更快地将她拉住。
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他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一问，只会让许韵晚心头的酸涩加倍，酸酸苦苦地翻涌，差点就要歇斯底里！
深吸几口气，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跟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发火，无异于浪费时间，更何况这还是她惹不起的男人。
“五爷说笑了，您没有惹我不高兴。我是真的忙了些，您看，这是我给周影编的考前复习资料，费了不少时间。”
“她这不是要提升十个名次吗？我这个做老师的不努力，光凭她自己怎么达得到。”
许韵晚拿出一大叠东西来。
这些是她准备快递给周影的。
恨是一回事，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不能言而无信。
就算要走，她也帮周影把这几天的复习思路理清，把题目交给她。
周凛烨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凝得更紧。
他清楚许韵晚的能力，不可能只为了这个忙到天昏地暗。
她这所有的解释都在指向一件事，不想跟他交往！
周凛烨的胸口处猛然一阵狠拧，绞着发痛。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
许韵晚被他吓了一大跳，“您，没事吧。”
“有事。”没去捂胸口，却道。
“我有个儿子，先前说想让你见的亲人，是他。”
这跳跃性的话让许韵晚微微张了嘴，竟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道出儿子的事情，竟然还打算安排他们见面。
不荒唐吗？
“这个……我不太关心，终究，与我无关。”她冷硬地回应，挣扎着要收回自己的手。
他提起这事儿让她自然就想到了机场的一幕幕，于她，是一种最直白的羞辱！
眼眶突然发胀，一滴泪狠狠砸下，滚烫地落有胸口。
她挣扎得更加猛烈。
“我想让你做他的母亲！”他加急了语速。
许韵晚挣扎的动作狠狠僵住。
她扭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他。
“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周凛烨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孩子今年四岁，刚出生没多久他母亲就过世了。”
“我知道，一个大你十多岁还带着个孩子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小姑娘接受不了。但我认定了你，只喜欢你，只要你做他母亲！”
他的每一句话都铿锵有力，表情无比认真。
许韵晚看着他的脸，那些执拗突然就沉了下去。
她想问问周凛烨，如果孩子的母亲死了，昨天那个女人是谁。
可他眉底的疲惫太浓重，她不忍。
心头，浮起一丝疼惜。
还有……怕。
终究在怕什么，许韵晚理不透。
或许理得透，只是不敢深想。
周凛烨将她拉到怀里，抱了抱，“回去休息吧。”
“还有，别再躲着我。”
周凛烨亲自将她送到楼底，这才迈步离开。
看着夜色里他稍显疲惫的身影，许韵晚五味杂陈。
最后，到底没走。
她清楚，周凛烨若有心找她，走到哪里，都能被找到。
次日是周六。
给周影排了早课。
一早，周家的车子就到了。
许韵晚上车，看到开车的竟不是司机，而是蒋程。
“蒋先生怎么来了？”许韵晚略微意外。
她的印象里，蒋程与周凛烨几乎形影不离。
“爷不放心你，让我亲自接送。”蒋程脸上略微显出无奈的表情。
其实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他也想来见见许韵晚。
许韵晚怔了一下，没有言语。
“许小姐，坦白说，跟爷同生共死十几年，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在乎一个女人。”
“昨儿你把他晾在餐厅，他不仅没生气还满世界找你。你的手机关机，他连工作都不管，从中午一直找到深夜。”
“如果不是小影的司机告诉他你搬了家，估计能找到天亮。”
蒋程聪明地只将事实说出来，没有别的话语。
但这些，足以让许韵晚震惊。
哪怕普通人，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更何况他一个高高在上，哪怕不讨好女人也有大把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
他可是魔都的爷！
“那个……五爷孩子身边的女人，是谁？”好一阵子，她才鼓足勇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