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菲本是借着来看小炎的机会想和周凛烨单独相处的。
尽管周凛烨把话说得那样直接,她依旧没有退意。
哪怕他搬出秦家,住到酒店来,明摆着拉开界线。
在秦菲看来,周凛烨只是暂时被许韵晚蒙蔽了双眼。
只有自己,才能揭开蒙着他眼睛的那层纱。
她在学业工作上,从来都不喜退却。
在感情上,也应当迎难而上才对。
秦菲想得很美好,热血沸腾。
只是这一进门,就被泼了冷水。
周凛烨竟然打算让许韵晚见周家人了?
甚至连小炎也公开表示对许韵晚的接受!
这岂不意味着,许韵晚很快就要和周凛烨谈婚论嫁!
秦菲猛地掐紧门把手。
指甲更是扣断在金属把手之上!
绝望扑天盖地。
她转身捂脸跑了出去。
次日。
周凛烨带着小炎去了医院。
秦老夫人经过接连几天的治疗已经恢复了很多,能坐起来与人聊天。
小炎虽然在别人面前高冷,在秦老夫人面前却十分懂事。
一口一个外婆地叫着,不时说几句好玩的逗秦老夫人笑。
秦老夫人本就把小炎当眼珠子疼,他这一逗更是笑得一张脸像盛开了一朵菊花。
手也往他脸上摸去,“真是个乖孩子,外婆看到你啊,病都全好啦。”
小炎握着秦老夫人的手,把自己的小脸更往她掌心里塞,“外婆喜欢小炎,小炎也喜欢外婆。”
秦老夫人哟哟着,轻轻拉拉他的小嫩脸,忍不住就用自己的脸跟他贴。
考虑到秦老夫人身体刚恢复,体力不够,周凛烨没让小炎久留,呆了半个小时便带着他离开。
秦老夫人看着二人走远,方才来看一直垂立在床边不语的秦菲,“这是怎么了?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秦菲虽然不是秦老夫人亲生的,但从小养在秦家,完全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
她的小表情早就看在眼里。
秦菲听她问,眼眶突然一阵红,嘴唇颤了几颤,“妈,对不起,我那天不是真心气您的。”
秦老夫人大度地挥挥手,“都过去了。我的病也跟你无关,人老了,问题就多了,只是恰巧那时候发作。”
秦菲没答,依旧咬紧着嘴唇。
眼里泪光碎裂,楚楚可怜。
秦菲这人高傲,向来认为女人要独立自强,极少露出这副表情。
显然,还有别的事。
“有事就全说出来吧,我是你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秦老夫人轻声道。
她这话音才落,秦菲的眼珠子就叭地打在手背上。
上前一步,她握着秦老夫人的手,抽泣着开口,“妈,我还是喜欢姐夫,您可不可以帮帮我。”
她仰面祈求地看着秦老夫人,眼睛又红又湿,鼻子也泛着红,楚楚可怜。
秦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养女,无声叹息。
继而,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孩子啊,感情的事要两厢情愿才行,你姐夫对你无意,就算强行让他娶了你,日后你也会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秦菲摇得眼泪乱晃,“多少苦我都吃得了,妈,只要你想办法让周凛烨娶我,我都能扛的。”
看着秦菲这么执著,秦老夫人眼底浮起无尽的愁绪,忍不住又叹一声。
“孩子啊,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前方是火坑,还把你往里推呢?你这么优秀,身边也有不少追求者,听妈的,忘了你姐夫,找个合适的,好好谈一谈。”
“我不要,除了姐夫,我谁都不要!”秦菲固执不已,眼泪汪汪,“妈,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您什么,只有这一件事,求您一定要帮帮我。”
“这……”
秦老夫人一脸为难。
如果别的事,她定然二话不说,点头答应。
这事儿,太强人所难。
看着秦菲这么执迷不悟,秦老夫人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小菲啊,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姐夫已经和许韵晚谈婚论嫁,我不能,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啊。再婚本就是你姐夫的权力,更何况,许韵晚也没有犯什么大逆不道的大罪,你让我去阻止他们,不是胡闹吗?”
秦老夫人这话说得极重极重,字字铿锵,句句教训。
秦菲本因为秦老夫人的再次拒绝而情绪低迷,几欲崩溃,可马上,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其中一句话上。
眼睛,闪了几闪。
眼睑垂下,陷入某种思考当中。
秦老夫人看她低头不语,只当她听了自己的话,松一口气的同时免不得心疼她。
倾身过来,抱抱她,拍拍她的手背,“好女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菲支吾着敷衍了秦老夫人几句,片刻道:“我还要去别的病房看看,就先不陪您了。”
从秦老夫人的病房出来,她并没有立马进入别的病房。
几步,来到僻静处。
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帮我查查许韵晚,查得越仔细越好!”
挂断电话,她握着手机缓缓转动,唇角冷冷地勾了勾,“人无完人,我就不信,找不到你的问题!”
——
许韵晚从公司出来,决定再去看看周影。
昨天离开时,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许小姐。”
刚走到大门口,就猛听得有人在叫。
许韵晚扭头,看到一道绰约的身影站在那儿。
那人一手捞着包肩带,一手垂着,看着她。
一张脸不算年轻,风韵犹存。
“您……”许韵晚认出她时,脸上浮起惊讶的表情。
眼前人是沈青梅。
沈青梅看到许韵晚看着自己,不自然地闪了闪眼,“您好,我叫沈青梅,是小影的母亲。”
她的语速不快,自我介绍的时候一直避着许韵晚的目光。
许韵晚自然早知道她和周影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
“您有事吗?”敛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她客气地问。
沈青梅抿了抿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过了差不多十秒才开口,“我知道,您是周影以前的家教老师,和……五叔也有特殊关系,我来,是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许韵晚本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