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并不远。
一行人到达时，惊呆了园长。
周凛烨可是魔都的一尊大神啊。
秦家虽然在国外，但和四大顶流的秦高远出自一脉，也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园长就算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世面，腿都差点软掉。
“您好园长，我们是来找小炎的。”许韵晚看出园长的紧张，主动走过去与之交流。
许韵晚园长是熟的。
也知道学校里最讨人喜的悠悠是她的女儿。
看到她跟自己说话，园长的紧张消除了不少。
却也免不得暗戳戳猜想，小炎到底有怎样不俗的身份。
小炎入学时填的资料显示，他不过周边村里暴发户的儿子啊。
眼前这些人，哪一个拎出来都不是暴发户。
敢情，自己幼儿园里收了大神的孩子？
太吓人了。
园长边想边请几人往里去，差点被门给绊倒。
许韵晚及时扶了她一把。
园长把几个人带到操场活动区，“小炎正和同学们在活动呢。”
几个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到小炎拿着篮球在球架下时而拍打，时而往上抛。
老师吹动哨子，让大家组队练习接球。
几个小女生迅速将小炎围住，纷纷递出自己手里的球。
小炎歪歪小脑袋，一个都没接。
反而冲进另一个被小男生围住的人群，从里头拖出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女孩儿来。
两人笑嘻嘻地跑到一角，练习起来。
秦老夫人原本让两个儿女推着自己要去找小炎的，此刻猛然摆手，示意他们停下。
她的目光惊讶地看向小炎，“小炎竟然会主动找人玩？”
在她的记忆里，小炎聪明是超级的聪明，高冷也不是盖的。
从来看不起同龄小朋友，更别说玩了。
“那个孩子叫悠悠，就是许小姐的女儿。”园长不知道这一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大大方方地介绍，“悠悠和小炎都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孩子，两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园长这话音一落，秦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笑容无声消减。
园长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依旧不停地介绍，“两个孩子真是奇怪，仿佛天生有什么勾连着，天天腻在一起都不嫌无聊，总有聊不完的话题。神奇的是，他们之间极少有争论，总是心有灵犀。不管什么问题，一个想到答案，另一个很快也会想到，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合拍的两个孩子呢，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双胞胎。”
“对了，小炎以前总是酷酷的，现在笑容都多了起来。”
秦老夫人眼没瞎，自然看到了小炎脸上的笑容。
小娃娃从小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哪怕自己这个亲外婆，都没见他笑得这么开怀过。
这样笑，才像个真正的孩子啊。
秦乐和秦戈对看一眼，也是惊讶的。
他们同样了解小炎，这样的小炎同样让他们觉得陌生。
虽然陌生，却是乐见的。
下课铃响起。
悠悠和小炎终于发现了突然出现的人。
“妈咪。”
“外婆。”
两人一起跑过来。
悠悠一头扎进许韵晚的怀抱。
小炎则抱住了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哎哟哎哟地摸着大外孙的小脑袋，那个爱不释手啊。
简直想揉进心肝里疼。
小炎却慢慢探出脑袋，大眼睛瞅在了许韵晚这边。
看到悠悠抱着许韵晚，水汪汪的眼睛漆黑漆黑，染着些巴巴的味道。
许韵晚抱着悠悠的时候，并没有错过他的表情。
看到他这静默无声又期盼的眼神，心头一软，朝他招了招手。
小炎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不是不想去拥抱许韵晚。
他是不想让外婆难过。
秦老夫人把孩子当眼珠子看待，对他的一言一行自然十分关注。
注意到他这目光，眼神暗了暗。
但还是道：“小炎啊，奶奶明天带你回家，回秦家。”
小炎听到这话，大眼睛闪过一抹明显的怔愣。
继而委屈地咬咬唇瓣，看向周凛烨。
他本是想大喊大叫拒绝的。
但周凛烨告诉过他，真正的男孩子是不会大喊大叫的。
只会想办法解决问题和承担责任。
最后，到嘴的喊叫咽了下去。
他看向秦老夫人。
看到秦老夫人眼底闪烁着动容，显然又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
小炎闪了闪眸光，最后垂下眼皮，“外婆，那今晚，我可不可以和悠悠一起回家，在她家睡？”
秦老夫人一直有意忽略刚刚他和悠悠那些和谐的片断。
如今看着他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许韵晚和悠悠，心里就像被什么挫了一下。
心疼！
她免不得看向许韵晚。
许韵晚也在看着她，眼里有无声的祈求。
悠悠忍不住为小炎求情，“小炎外婆，我和小炎是最最好的朋友，您就让他在我们家住一晚吧。”
悠悠说着，大眼睛竟泛起了红。
如果小炎回了外婆家，他们是不是永远都不能见面了？
很不想和小炎分开。
悠悠说完话，眼泪叭哒叭哒就掉了下来。
许韵晚也想哭。
小炎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可她从骨子里喜欢他，认可他。
她是大人，不能像孩子那样随便撒眼泪，只能无声立在那儿，强力忍着泪水。
一只手突然握过来，在她的腕上紧了紧。
许韵晚看过来，看到周凛烨深沉的目光带着某种安定的因子，在暗示她，不必难过。
她抿抿唇，有些吃力地点点头。
看到悠悠掉眼泪，小炎的眼睛也开始泛红。
秦老夫人哪里还能说出反对的话来，只能点头，“好吧。”
悠悠听到她这么说，开心地跑到小炎面前，拉住他的手，“小炎，我们回家吧。”
说完，两个小家伙一起手拉手离开。
看着远去的两个孩子，周凛烨和许韵晚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背后，秦乐忍不住出声，“妈，我倒看着小炎跟着许小姐和她孩子挺开心的，咱们这么把他带回去，是不是太残忍。”
“有些事光看表面不行，总要深入了解才好。”秦戈表现得比秦乐稳重多了。
秦乐虽然觉得许韵晚和悠悠真的很喜欢小炎，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没有再说什么。
秦老夫人则一声不吭，只示意二人跟上。
许韵晚把一伙人带到了自己的小二居室。
狭窄的空间里一下子塞入这么多人，显得拥挤不堪。
许韵晚有些不自在地收拾出椅子，让大家落坐。
自己则进厨房，为众人倒茶。
周凛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时时刻刻裹着她的身子。
倒完茶后，许韵晚又开始准备晚饭。
人多，菜不够，她让周凛烨陪着众人，自己下楼买菜。
周凛烨拦住她，“呆会儿外面去吃，别麻烦。”
“小炎好像挺喜欢我做的东西，他都要走了，想给他再做一顿。”许韵晚低声道，眼睛垂着，只能看到好长好长的睫毛，似羽毛般扇动。
周凛烨没再拦她。
许韵晚去得有些久。
周凛烨不放心，向秦老夫人交待了一声，下来寻人。
秦家的三人则一直坐在小客厅里没有挪步。
小小的屋子，也没有多少可挪动的地方。
三人正低头各自沉默着，突然房间里传来呯的一声。
接着，是孩子唔唔的哭声。
秦老夫人眼睛一亮，看了过去。
秦戈也意会到什么般，目光闪了闪。
秦乐心头咯噔一阵响，猛然明白过来，自家亲妈非要在这小屋子里呆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