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韵晚摇摇头。
许西山嘿嘿而笑。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搞点小惊喜什么的。可五爷会这么干，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所以，这件事跟周五爷有关？”许韵晚立马听出了他的话中之意。
许西山点头，看许韵晚的目光越发闪亮，仿佛看一块能生钱的宝贝。
“我也是听刘主任说才知道，上次乐先生贷给咱们的那笔款子，真正的贷款人其实是五爷！”
说这话时，他不忘促狭地看许韵两眼。
“五爷这是怕你不自在，特意让乐先生找银行给你做中间人，又特意涨了两个点的利息。”
他站起来，手拍在许韵晚的肩上，再说话时已然语重心长，“小晚啊，五爷为你做到这一步，是当真喜欢你狠了呀。”
“攀上了他，咱们以后行事更方便啦。”
这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许西山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又可以躺赢了。
“你不知道吧，银行这次的贷款不仅没有涨利息，还降了两个点！”
“刚刚刘主任还问我，一千万够不够。要不够，还能再加！”
“说到底，人家看的是周五爷的面子。”
“这是想通过咱们，不，通过你，在周五爷那儿博好感呢。”
许韵晚却忤在那儿一声没吭。
上次的贷款她想过很多，却没想到会是周凛烨。
她以为他就算知道，也会直接问她要不要钱。
“你二叔我好歹也年轻过，喜欢过人，放心吧，二叔的猜测保准没错！”生怕许韵晚不相信他的分析，许西山又进一步道。
脸上笑嘻嘻的，合不拢嘴。
许韵晚无声点点头。
周凛烨对她的情感，她心里明白。
“所以小晚啊，咱们受的委屈五爷不会视而不见。”许西山搓搓手，脸上浮起戚色，“你不知道吧，姓苏的简直无耻！我现在才知道，许清歌她……”
许韵晚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说话，起身就冲出办公室，往楼下跑去。
楼下，周凛烨先前站过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的车也不在了。
可她的心还是跳动得很快，悸动着，几乎跃出体外。
悸动过后，又是内疚。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对他却若即若离，犹犹豫豫。
是不是太刻薄？
天下赌场。
“二少，我……慢了一步，没帮上许小姐。”
杨特走进许直的办公室，面露愧色。
“我过去的时候，许小姐已经得到了贷款。”
许直漠然无波的脸突兀一紧，既而猛然抬头，“是谁帮了她？”
他的人本就冷漠，这突兀的表情把杨特吓了一大跳。
这位二少虽然平时少言少语，但气场真不是盖的。
“是……周五爷。”杨特如实道。
“周凛烨吗？”咀嚼着这个名字，许直脸上的凛冽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看不透的表情。
杨特从来猜不透许直，只能僵立在那儿。
许直最后扬了扬手，示意他出去。
杨特直到出了门也没有理透他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
室内。
许直平直的剑眉缓缓蹙紧，痛苦之色无声流淌。
指头已然拧紧在袖下，唇角抿紧。
满满的不甘……与倔强！
透过玻璃，他看到了外头吵吵杂杂的赌场，还有疯子一般的赌徒……
拧着的指头突然失了力般，无声散开！
“也好。”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许韵晚那样高洁的女孩儿，怎么能用脏钱？
——
许韵晚带着悠悠和郑希娅去了商场。
原计划周六来的，结果昨天临时有事回公司加班。
最后，把时间改在了今天。
因为周凛烨的事，许韵晚一直心不在焉。
郑希娅看出她有心事，体贴地没有追问。
主动承担起照管悠悠的责任。
“我想上厕所。”
悠悠道。
刚刚喝了一大杯奶茶，她肚子涨得厉害。
“干妈带你去。”郑希娅牵上她的手，碰了碰许韵晚，知会了她一声。
两人朝洗手间方向而去。
许韵晚立在走廊等她们。
对面，装修明亮高级的商铺里，挂满了男士服装。
许韵晚不由得迈步走过去。
她一眼看中了一件外套。
手指不由得拂了上去。
虽然现在还不是穿外套的季节，但这衣服的版型真的很漂亮。
穿在周凛烨身上，一定很好看。
许韵晚忍不住脑补他穿上这衣服的样子。
“客人，要买外套吗？”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热情，“这是刚上市的秋季款，由戴莫大师亲自设计，限量款，全球不超过二十件。”
这样的衣服，也必定十分贵。
不过比起周凛烨对自己的帮助，根本不足挂齿。
许韵晚其实并不在乎衣服的贵贱，只是觉得这衣服很配周凛烨。
他帮了自己那么多，送个小礼物是应该的。
“帮我包起来吧。”她道。
工作人员喜笑颜开，“好的，您稍等。”
许韵晚刷完卡，站在一边等着工作人员包装衣服。
背后，突然响起一阵高跟鞋音。
那声音又脆又响，即使不见人脸，也能想象出对方的高调。
“这个，这个，这个。”一只手在女装区扒拉着，一连丢出去好几件，“都不要！其它的，给我包起来！”
“好。”突然出现这么大方的客人，工作人员乐得眼睛都冒起了泡泡。
连忙将她没扔掉的衣服取下来，找来袋子打包装。
那女人终于回身，面对许韵晚时摘掉了面上的大墨镜。
“哟，老熟人啊。”她夸张地叫，语气阴阳怪气。
许韵晚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许清歌。
据她所知，许西山现在一月才给她两千块钱的零花钱。
那些衣服算下来小百万，她哪来的钱？
许韵晚并未开口问，淡漠地立着，仿佛不认识。
工作人员将打好包的衣服递过来，她接过，转身往外走。
许清歌晃晃手中的墨镜，横身拦在她面前，“听说你进了许氏？混得挺惨的吧。”
她上上下下打量许韵晚，眼底的蔑视毫不隐藏。
在看到许韵晚手里的袋子时，又是一声叹气，“这地方的衣服可贵了，对你来说，哪怕只买一件也肉疼得要死吧。”
“不至于。”许韵晚不咸不淡地应。
许清歌呵一声笑，满是嘲讽，“你、我，谁跟谁啊，知根知底的，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许氏现在遇到难处了吧。你知道这些难处都是谁带来的吗？是我爸啊。”
“你爸？”
许韵晚不明所以。
“你爸不是许西山吗？他还能自己找自己麻烦？”
“他算哪门子的爸！”许清歌给出的答案出人意外。
她这语气，分明对许西山十分不屑！
许韵晚：“……”
许清歌心头憋着满满的话要向许清歌炫耀，不需要许韵晚问就什么都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