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连连道歉。
那人没有吱声，离开。
“许小姐，许小姐。”
许韵晚走到大门口，信贷部的主任就追了出来。
“您的贷款我们考虑了下，可以再谈。”
许韵晚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位年纪四十的女信货主任，不敢置信。
若是别家倒也算了，她刚刚说的话可是毫不留情面，甚至认定许氏不可能盘活。
但她还是跟着信货主任回了信货室。
“秦主任，你们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许韵晚向来不喜不明不白，直接问出。
秦主任笑笑。
“不是我改变主意，只是刚刚来了位客人，听我说起你们公司的情况，特别感兴趣。”
她指指信贷室ＶＩＰ专用隔间，“那位先生就在里面。”
许韵晚走进去。
看到的是刚刚自己撞的那位男士。
男人客气地朝许韵晚点点下巴，“许小姐送过来的方案虽然不甚完美，但我相信许小姐的能力。不过，我的注资利息收得比银行要高些，许小姐愿意接受吗？”
许韵晚接过他递来的合约书，上头利息的确比银行的高了两个点。
“请问乐先生是做什么的？”
合约书上附着男人的名片，男人姓乐。
在钱财方面，许韵晚相当谨慎。
“许小姐是怕被套路高利货吗？放心吧，乐先生是做正经生意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关于这点，我们银行愿意做担保。”
有银行做担保，许韵晚自然不会再担心，叫来了公司的法律顾问，很快签完合同。
对方当场转账，付了两千万。
“那么，等着许小姐的好消息。”对方淡淡含首，离开。
许韵晚和律师走出来。
“虽然利息高些，但有银行做担保，资金十分安全。”律师边走边道，“许小姐的运气不错！”
许韵晚笑笑。
总觉得对方爽快得有些过分。
可又找不出问题点在哪里。
拿到资金后，她连夜与许西山组织相关人员开会，讨论如何让公司起死回生。
许西山听说许韵晚拿到投资，一改之前的不悦，对她一阵夸赞，“小晚啊，你果然没让二叔失望。”
“我就说了，能扶得起许氏的，非你莫属！”
许韵晚扯了扯唇角，到底没有揭他先前的话。
一场会议开得特别长，结束时，许西山的背都挺不直了。
“小晚啊，这种会议，以后还是你负责吧，我就……反正我现在也只是小股东。”
他这是吃不了苦的典型症状。
许韵晚也知道许西山这号吃惯了软饭的扶不起，也不多计较，欣然同意。
开完会，她又连轴转，跟相关人员讨论了好几个项目。
等到再走出公司时，日已下沉。
许韵晚两天一夜没休息，疲惫不堪，不由得边走边捶起了肩。
当她拉开车门要上车时，后头猛然伸出一只手来，握住车门。
许韵晚回头，看到一张阴沉的脸！
周束。
她明显感觉周束今天的阴沉比以往更明显，还染尽了怒气。
他脸上，有着明显的淤肿。
跟人打架了？
“我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周束开口就道，扯开衣领，露出更多的淤青。
许韵晚只看着他，没有言语。
目光里的意外却是明显的。
“这都是我五叔留下的。”周束说话时，还带着喘。
“从昨儿回去到刚刚，我被我五叔逼着练了二十多个小时的拳！”
二十多个小时，那不是盖的。
但凡周束的毅志力弱点，现在就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许韵晚这才发现，他撑着车门的手都在抖。
周凛烨为什么要这么惩罚周束？
因为自己吗？
许韵晚的心突兀地就乱了节拍，唇抿得愈紧。
周束重重一拳打在车窗玻璃上，“许韵晚，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上次约酒店送小姐，这次被周凛烨狂揍，他是傻子也能猜到一些了。
更何况周凛烨还口口声声逼他，要他说出对她做了什么。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周束牙根咬了又咬，在心里骂了无数声娘。
他的问话冷了许韵晚的一颗心，继而嘲讽地眯起眼，“哪里得罪了我，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他妈要知道，能被我五叔这么打？能跟你合作对付周景颢？”
周束以前从不骂脏话，这是第一次。
哪怕这几句话，他都喘气得厉害。
许韵晚也不想跟他绕弯子。
“上次去的那家酒店，住的那间房，你当真没印象？”
“周少这是用不良手段迷害了多少女孩，才会连自己在那里做了恶都忘记？”
提起这个，周束的表情突兀凝固！
好几秒后才缓缓来看许韵晚，“你难道……难道就是……”
“所以，承认了？”他的反应早说明一切，她愤怒不已，指在袖下用力掐紧！
“用那样无耻的方式剥夺一个女人的清白，你觉得这点惩罚算得上严重吗？”
“在我看来，哪怕将你剥皮抽筋都不算过分！”
这件事留给她的羞辱和伤害太过深重，许韵晚无法控制情绪。
当然，也不想控制！
“那人……不是我。”
好久，周束才低声道，却再了没有勇气看许韵晚。
许韵晚冷笑出声，“周束，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当初你和许家人做生意的联系号码我看到了，就是你曾经给我打过一通电话的那个！”
“我承认，生意是我做的，但当晚在那间房里过夜的，并不是我。”
他澄清。
“不是你？那是谁？”许韵晚瞅紧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当周束否认，她竟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想的是，还好，悠悠和周束无关。
“我想知道，那晚的那个女孩，真是你吗？”周束却反问。
“不是！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早死了！”
许韵晚几乎脱口而出。
连她自己都理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回答。
大概对每个女孩来说，承认自己被侵犯过都是难以启齿的吧。
不过也不算完全撒谎。
那晚之后，那个单纯善良的她死了。
周束听到这话，眸光明显暗了暗。
最后只道：“是谁，我没办法告诉你。这是我对一位死者的承诺，你即使真把我弄死，我也不会说！”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当初那件事，绝对以女方自愿为前提。”
“我有对方的亲笔签名为证！”他从手机里调了一份东西出来。
上头的具体内容是屏蔽了的，但下头按下的手印以及混乱到几乎看不清楚的名字却是许韵晚亲签的！
许韵晚低头看着，心头已然明白。
当初许直重病，于敏凤趁她六神无主时，让她签了好几份文件，其中就包括一份电子版的。
当时也屏蔽了内容，只让她写名字。
于敏凤一个劲催她，加上她也不曾想到他们会无耻到连亲侄女都卖的地步，为了快点救许直，就签了。
“出于双方保密原则，卖主和买主的名字都被屏蔽掉，我本人并不知道卖主的真实情况。”周束解释。
虽然看到了许韵晚的签名，但因为太支离破碎，也没认出来。
许韵晚没有再发表意见。
沉眸立在那儿。
就似一枝孤冷的白莲，怎么都透着落漠和……
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