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内忧外患尽除,元庆帝的帝王之位,终于看似稳如泰山了。
国乱一平,百姓的生活自然也就稳定了,百姓安居乐业,国家自然也兴旺繁盛,而这时的大兴国才真正的进入平稳阶段。
不久,大兴国内四处张灯结彩,显得比平日里的节庆都还还要隆重欢腾。万民的脸上都纷纷洋溢着愉悦,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兴国的局势终于也安定了下来。
但战场之上,一片厮杀喧嚣、待到所有的战火潇潇散尽之后,谁又会看到这胜利背后付出的代价。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就犹如喧嚣之后,最终会回归于死寂一般。
经历过战争风卷残云般的肆虐之后,战场上满地的狼藉,所见所闻,到处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群乌鸦正站在那些尸体的上方,不停地啄食着地上的尸肉,时不时有一只野狼穿梭于其中,它轻盈的脚步,最后停留在一处地方。在那地面上,赫然掉落着一只鲜血淋漓的断臂,它直接低下头,迅速地叼起那只断臂,飞快地朝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
元庆帝与一般的帝王相比,虽也算卓越,但一个人若是站的太高,就必须明白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
外加上此人最大的缺陷便是疑心较重,他与之前那些所有的帝王一样,在这不久之后,他在自己的天子棋局收官之前,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放下了这最后的一颗‘棋子’。
那便是所有帝王都会在稳定政局之后,必做的一件事情!也是永远不变的一个规律。谓之;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而关于朱正天为何没有‘走狗烹’这个问题,或许,只有元庆帝的心里才明白,那个所谓的答案。
……
天子的战略目光总是高瞻远瞩,既深沉而又致远;
但现在站在长安城最至高点的元庆帝,已经将自己的目光渐渐地收敛回来。
现在他双眸之中曾经的辉煌散尽之后,这双眼睛又变得沉闷如初,平静而又淡雅。
“皇上。”
一个温柔婉转的女子声音,犹如琴弦上的一个音符,瞬间将原本的平静打破,又仿如同一颗石子落下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元庆帝内心的一点涟漪。
元庆帝的面色突然不再那么庄严,而是变得更为随和亲切。
他转过身去,轻声道:“沐蘿,你可知道,朕等了你多久?”言语间水亲和,但他天生九五至尊之相,不怒亦威。
“皇上,沐蘿该死,请皇上赎罪!!”尧沐蘿赶紧屈膝欲跪。
“起来~”元庆帝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笑,双手将他她搀起,“你看你,朕只是与你开了一个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
但谁又有胆与天子开玩笑,尧沐蘿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她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即便是元庆帝对她有心,但是她却还是对他多少心存顾及。
另一边的尧舜君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然后行了一礼,道:“皇上,那老生就先行告退了!”
一般尧沐蘿出现,尧舜君自然会识趣的离开,许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元庆帝道:“嗯。”
等尧舜君离开之后,元庆帝轻轻地拉着尧沐蘿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在之前那两张椅子上纷纷坐。
元庆帝笑问:“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你之前有没有去河边点河灯呢?”
尧沐蘿微微点头,微笑道:“当然,许多的百姓都结伴到河边,河里面飘荡着许许多多的河灯,若不是河灯上那一点火星,恍惚间,还真以为那清水河上瞬间就绽放了无数的荷花。皇上,你是没看见,那光景可美啦!”
“这有什么美的,都是些破纸糊成的荷花。沐蘿,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元庆帝轻笑,不屑的道:“改天,你来朕的御花园,朕让你开开眼界,在朕的御花园里盛开着数不清的荷花,那才叫真正的荷花池,而且全部是如假包换的荷花,那才叫真的赏心悦目!”
“皇上,你不懂。那种美与你说的不一样,荷花可是经常都能看到,可是河灯,一年只放一回。常言道,物以稀为贵,皇上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妄为圣人了!呵呵!”尧沐蘿笑了笑,顺手从桌面上拿起一颗葡萄,然后剥好皮,将那颗葡萄放在一个干净的琉璃盘中。
“呵,那要按你这逻辑,这圣人就不是人啦?圣人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的。沐蘿,几日不见,你可变得略见的牙尖嘴利了,就连朕都要说不过你这张厉嘴咯。不行,朕得罚你。”元庆帝说着顺手拿起一根竹签,用竹签插着那颗葡萄直接放入嘴中,慢慢地咀嚼起来。
“罚我什么啊?罚我从点将台上跳下去嘛?那皇上可别后悔,以后你可再也见不到我了,别忘了!君无戏言,皇上你可得悠着点。”气氛一缓和下来,尧沐蘿这才开起了玩笑。
元庆帝笑道:“你从点将台跳下去那岂不成仙女散花了!那可就真成了君王有心神女无梦了,那我岂不是真的再也走不进你的心里了。”
尧沐蘿好奇的望着他,“皇上你又取笑我,那你说,你想怎么罚我呢?”
“嗯……”元庆帝假装摇头晃脑的思索着,“那便罚你,罚你今晚不许离开朕,朕让你今晚陪朕。”他话到一半,一双炙热的双眸,突然停滞尧沐蘿的俏脸呆呆出神。
尧沐蘿望心中突然为之一振,似乎瞬间意识到他话中有话,于是她立即收敛笑颜,面色凝重的站起身来,朝着地上屈膝跪下,低着头,口中恳求道:“皇上不可,沐蘿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元庆帝的脸色微微的一沉,将目光望向半空,道:“朕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如何就要朕收回成命呢?莫非,你早就知道朕的心思?或是,只是不想领朕这份情。”
“沐蘿斗胆,还望皇上不要勉强沐蘿才好。求皇上收回成命,要不然沐蘿不敢起来!”尧沐蘿哀求道。
“沐蘿,你与朕相处了这么多年,难道说,朕在你的心里,就是如此的不堪吗?”元庆帝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惆怅,他肃然道:“你以为朕今夜要让你侍寝?”
尧沐蘿焦灼不安的跪在地上,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