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安使劲地用双手分别拉住那根腰带,想要奋力地挣扎,“但……皇上……答应过我……不会杀……杀我……”
小太监朱正天一边越来越用力地勒紧他的脖子,一边阴险地笑道:“皇上之前是说过不杀你,可皇上之后又说了你必须得死,只是皇上毕竟就是皇上,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吗?你就上点心吧!死了也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若知道的事情太多,那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到了阎王殿可别赖我,要你死的是皇上,可不是咱家,哼~”说着,他冷哼一声。
“呃……呃……是你……你骗我……是你……是你……叫我来……我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你……你”张德安的脸瞬间从绯红色竟然变成了紫红色,就仿佛一块猪肝,但他仍旧不甘心,好像满肚子的话还没有机会倾倒完一般,所以他依旧拼命的用脚踢打着朱正天。
“该你做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其他的事情便不用你操心了!你这该死的,废话可真多,还是赶紧闭上嘴巴安心上路吧!”朱正天说话间,直接背过身去,双手一使劲,张德安整个身体便被与他背靠着背,被他悬挂在半空中,但听咔嚓的一声脆响之后,张德安便终于停止了抽搐,他双眼一翻,便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小太监朱正天感觉他的重量一下子变重了,仿佛自己背上正背着一条死猪一般的沉重,他赶紧将他的尸体仍在了地面上,不禁感觉自己瞬间全身都累散了架一般。
他直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面,经过这一番下来,他早已经累的气喘嘘嘘,满身上下也都透着一股子汗臭味,周围的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子屎尿味儿,便是张德安那具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望着躺在地上那张德安的尸体,此时,他的眼睛还往上翻着,但瞳孔已经完全放大,露出大量的眼白,仿佛正狠狠的瞪着张德安。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紫色,正大大的张开,露出里面半截紫红色的舌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的渗人。
望着这具死人,小太监朱天正现在不禁有些后怕起来,就连同他全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倒立起来,他情不自禁的全身上下一连打了十几个冷颤。
过了一会儿,他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用手在他鼻子下方试探了一番,在知道他确实已经死透了之后,他才拖起那具沉重的尸体,费力地朝着旁边的一口水井边走去。
自进宫当太监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宫到底是有多深还是有够阴森。
在这里,他曾经看到过很多人升官发财,也看见过无数人死。而且那些人死的样子,可以说是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死法他都见过。
但对于他来说,亲自杀死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虽然这种经历并不好受。但是他却从这些死的人身上,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们之所以死,皆是因为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一群被人握在手心中的棋子,没有人会在乎他们的贱命。
如果要问他,死人与穷,哪个更可怕,对于这个自小便在穷困潦倒中长大的小太监来说,穷自然比死人更加可怖,它不仅可怖甚至还可悲。若不是因为穷,他也不会净身当太监,可为了生存,他放弃了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这个地方就犹如一个巨型的牢笼,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即便是日后侥幸还有命能够出宫,活得也没有半分尊严,宫外的人都会在他的背后叫他怪物,或者阴阳人。
朱正天将心一横,暗道:倒不如就留在这里,混出一个模样来。叫那些曾经侮辱过他,不把他当人看的那些家伙也瞧瞧,我朱正天也是一号人物。
而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偌大皇宫里面,若自己不想步这些人的后尘,那便必须先要找到一颗大树来攀附,而且这颗大树必须要与自己的方向一致。只有这样,方能共划一艘大船,朝着同一个方向行驶。
但就在前不久,他似乎找到了那条只属于自己的仕途之路,而六皇子似乎冥冥之中已经注定,是唯一那个能将他的命运推向仕途之路的人。
于是,他们一拍即合,随即便结成了盟友,成为了这一条船上的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随着六皇子李国昌的伤势逐渐地转好,但是另一边,出乎皇帝李元贞意料之外的是,虽然大管家张德安已经被灭口。但李泰元最终还是因为家中私藏龙袍一事曝光,牵出他之前暗箱操纵刺杀六皇子一事,惹得轰动朝野内外,引起众怒。皇帝李元贞最终不得不忍痛下令,将李泰元斩首于午门之外。
但自此,李元贞突然一病不起,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
而太子李国昌顺利登基成为了元庆帝,改国号为‘兴’,预示着兴国安邦之寓意。
年仅十八岁的李国昌称帝之后,大力发展经济与军事,陆续地稳定了边疆战事连连的情况。在丝绸之路扩建之后,各国的贸易港口一打开,瞬间变得四通八达起来,这战事减少,自然国泰民安,大兴国更显一副繁荣昌盛之景。
外政稳定之后,他便开始安心着手起内忧的问题。在他的心目中,真正的大势是外患,如今大势已定,要收拾这些个乱臣贼子就容易多了,但这需要大量的时间与一些谋略。
不过这些条件,对于如今的李国昌来说,简直不在话下。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六皇子,而是高高在上、受万民敬仰的元庆帝。
在这里,除了他唯一不能征服便是头上的那一片苍穹。除此之外,天下苍生都是他的,而他便是所有人的天。
他现在不仅屹立于大地的中心位置,而且乃是凌驾于的高高万人之上。
他手上握的是皇权,是天下;他要谁生便生,要谁死谁便得死。他的话是圣旨,更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数年之后,因各地方割据势力原本就各怀鬼胎,且各自为政,所以陆续地就被元庆帝分裂瓦解开来,这时候,元庆帝见时机已经彻底地成熟,他稳坐于金銮殿的龙椅之上,只见他将自己的右手掌心轻轻地一握……
就如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般。
霎时间,一张巨大的罗网便铺天盖地的朝着众残余部队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