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也只好作罢。
他们临走之际,缘来客栈的老板望着他们的商队,仍不忘提醒道:“客官,过了这个点,前面可就是个三不管区域,你们好走,路上可悠着点。”
他的话似乎很简短,又好似点到为止。
不过在夏无涯看来,这位老板还算个热心肠。以往他也去过许多的客栈,那些人几乎大多认钱不认人。至少别人有这份心来提点他们,这便是好的,他本就是个知足的人,所以他们并没有继续追问。
道过谢,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继续朝前赶路。
经过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又经过了好几处客栈,中途也曾遇到几只商队,但因为各自要去的方向不同,很快又再次分道扬镳。
但所到之处未免也太匮乏,除了路在他们脚下无尽的延伸出去,便四周都是大漠荒烟,总是望不到边际。除了黄沙还有戈壁,这个地方,看似除了他们,一路上就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商队。
沙漠上最怕的便是缺水,夏无涯的水壶已经穷得叮当响了,但他仍然感觉心中饥渴难耐。
任无名顺势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一个水袋,直接朝着夏无涯扔了过去。
夏无涯一伸手,直接变接到了半空中那只牛皮水袋,里面还剩下大半壶水,他正准备打开盖子……
“用倒的,我不喜欢与人共用一只水壶。”任无名望着他提醒。
夏无涯回想之前,他坐在墙角醒来之时,也使劲地拍打着身上的那些黄沙,生怕那些沙尘沾染到他的白衣一般,显得极为谨慎。外加上他平时对这些细节都非常看重,在生活习惯方面,想必是有些极为隐私的癖好,或是强迫症一类。
夏无涯将自己的那只水壶打开,从任无名的水壶中到了一些过去,然后依旧将水壶交还给了任无名。
走在他们旁边的白晓棠见状,笑道:“两位不用焦虑,以往我一个人时,皆走的是扩建之后的大道,所以路程比较绕一些。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我带你们操的是近道,僻静固然是僻静了一些,不过这样可以减少一些路程。我想,也许不远处就该又有一家客栈了。”
任无名环视着四周,感觉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太过僻静,甚至连一只鸟都看见过,与之前的贫瘠不同的是,这里有一些石墙堆砌于两侧,看似凌乱无序,实际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被这些石墙给围在了内部。但朝前方一眼望去,根本就望不到头,仿佛每一处都是这些看似无序的石墙所围起的路。
他低头微微寻思了一番,于是皱眉道:“白兄,那在往前是哪里?”
“前面就快到敦煌石窟了,你看还得往前走上很长一段的路程。”说着白晓棠用手,朝着前方的北面指示了一下。
“那以前你来过这个地方没有?”任无名的脸上露出一丝质疑。
白晓棠直接道:“倒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因为以前都是走的大道,这是一条近路。”
“怎么了?”夏无涯好奇的看着任无名,因为他此时发现任无名的脸上有些凝重起来。
但是任无名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却用手拉紧了缰绳,竟然直接就停下了行进。
旁边的夏无涯与白晓棠不明所以,也跟着停止下来,回过头去,不解的望着任无名,但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任无名仰起头朝着天空望去,然后原地打转,转了一周之后,他突然大声对所以人喊道:“停~此处似有诈!!!”
其他人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图,都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就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忽然从土墙背后的正上方处,一张麻绳结成的大网突然之间从天而降,朝着他们前面二个人的身上铺天盖地而来。
夏无涯与白晓棠不敢怠慢,赶紧不约而同地调转了马头,并迅速的朝着身后来的地方撤退。
那张绳结的大网瞬间便扑了个空,当还未等那张网落到地面,只见网上方的一根绳子一收之下,那张网立即又凭空被收回了墙的背后。
但所有在场的人,自始至终没有看见一个人出现,仿若那些撒网之人是有备而来,可能就躲在那堵墙的背面。
任无名是他们中反应最快的,他赶紧朝着身后压车的众人喊道:“快,货放下,人都撤……”
任无名的话已经够简短,但还没有等他说完,更多的网便从四面八方、朝着位于他们身后的商队以及货物上方,同一时间全部罩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夏无涯与白晓棠是侥幸逃脱,倒不如说是因为他们二人反应及时,外加上都骑着马,跑得也快。
但身后这些人就不同了,此处地势有限,况且他们还押着马车,马车上还拉着五大箱笨重的货物。
可那些铺天盖地而来的无数张大网,却似乎都长了眼睛一般,不但将货物盖在了网下,就甚至连同着押车那十来个人,还有站在货车旁边的姑苏琉璃,也尽数被困在网里面。
任无名惊奇的发现,但凡那张网一接触到那些东西和人,便随机被收拢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这是专门为困住猎物而设计的一种绳结。而且据他估计,如果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或许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如此的天衣无缝。
所以这更像是猎人提前布下的一个陷阱,那么他们这些人,无疑便是这陷阱中的猎物。
现在这狭长的道路里,还有三个人没被困住,但是夏无涯与任无名都不准备在坐以待毙。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白晓棠被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为他根本不是江湖中人,更不会功夫。
唯有他们二人自保,方能保住这些人的安全,所以他们必须奋力一博。
两人不约而同的分别从地上一跃而起,一瞬间,便已经借助着两面墙壁,顺势窜上了那高高的墙头。
并站立于墙头,朝着墙下方的另一面望去。
此时,在那面高耸的墙壁后面,果然正藏匿着数十多个、几乎穿戴一致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盔甲,唯有头上纷纷裹着一根大红色的头巾。
当他们抬起头,发现墙上站立的夏无涯与任无名二人时,那些人的脸上似乎布满了惊颚,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或是出人意料的质疑。
或许,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中,原本这种表情应该是出现在猎物的身上,却不想现在形势急转直下,这两人的脸上都是显得格外的镇静,倒是他们自己有些慌了神。
但也仅仅是片刻的犹豫,只见其中一个人转身望着身后的众人,大声喊道:“风紧扯呼!!!”
众人赶紧非常有序地朝着另一面墙后撤去,还未等任无名与夏无涯二人反应过来,片刻之间,他们便不知道隐入了哪一道墙后。
此时,他们朝着前方望去,四周皆是大同小异的布局,全部都是墙头,如同一个迷宫一般。横七竖八、左拐右拐,纵横交错之间,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虚虚实实难以琢磨。
一时间,就连夏无涯也失去了主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当他们再回过头去,再看之前的商队、姑苏琉璃以及马车时,更加令他们诧异的是,之前那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就连同之前和他们一样,曾经逃脱绳网的白晓棠,也都不知去向。
最为诡异的还是,居然事发之前,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那十来个人、还有那些马、以及那五箱货物,就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竟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夏无涯直接大声的喊道:“白兄?”
但是四周突然变成一片死寂,仿佛这个地方除了墙头上的他们二人,便再也没有多余的人,甚至于声音传到了不远处,竟然还出现了连环的回音壁状况,不停地回音徘徊于四周的墙壁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