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松鼠吃了那些食物,几乎没有任何的表现。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逐渐地出现了行为呆滞,活动时间缩短的情况。
一开始,琴女怀疑它或许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或者生病,因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点的状况,所以她便在旁边一直观察。
最后,她发现松鼠的精神以及体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退现象。
但不经过仔细地辨认,确实很容易让人误觉得是因为它自身出现了问题。
而且,这种药似乎根本不足以致命。
现在,问题又来了!
那个下药的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他会不会就是那个凶手?
任无名起身道,“了尘大师绝非等闲之辈,若在想他的眼皮子底下下毒,谈何容易。但事出必有因,我看这件事情必有蹊跷!”
夏无涯正在思索着他说的这番话,因为与他之前假设的一样,只是任无名的话更加的一针见血,再加上这种毒药的特性,现在他脑子里的思维也略见清晰了起来。
夏无涯的脑海里,现在已经整件事情串联了起来,并在脑海里展开成为一副清晰的画面。
这个幕后的凶手,一定非常熟悉这种毒药的药效,所以这个计划应该不是一天二天就能够成型,想必此人应该是预谋已久,而且他应该知道了尘的实力。
假设他一开始就想置入闻于死地,但又害怕东窗事发,于是便将这种带有曼陀罗成分的毒药,按照一定的分量加悄悄地加入了尘的平日的饮食之中,外加上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不易让人察觉,且初服之时,身体不会出现任何异样,于是他便这样蒙混过关。
但日子一久,那种毒药的毒性就会积累起来,产生一种幻觉或者是让人丧失一些以往的能力。
那这个时候,了尘至少应该发现了什么,所以,那个凶手便在这个时候,趁其不备,对了尘下了毒手。
(又因为这些都是他个人的假设,所以当时入闻到底有没有发现,或者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妥,这些现在都无从得知了。)
但是,至于痴心的死因,大概也应该是无意间撞见了凶手的行迹,于是凶手害怕阴谋败露,便直接也随带将他杀人灭口。
此外,关于事发当时,为什么原本没有野兽出没的地方,会出现野兽啃食尸体的情况,如今,在夏无涯的脑子里,至今还是一团谜。
总的来说,这个案子虽然目前没有水落石出,不过好在,有几个案中的大方向已经露出了端倪。
曼陀罗,并非中原所有,那么这个凶手的身份应该可以断定,他很有可能不是大兴人。
除此之外,这个人应该是少林寺内的某人,要不然入闻不会防不胜防,一刀致命。
接下来,夏无涯便将自己的一番推理,耐心细致的向任无名与琴女讲述起来。
两人听了他的一番案情解析之后,都表示很是赞同。
经过三人的又一番商议,他们决定顺着曼陀罗这条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一起前往西域,顺便路上也观赏一番,那曾经向往已久的大漠风情。
琴女一听到这个消息,她自然也乐开了花。
毕竟,西域之行,必将成为她人生道路上,最漫长的那一段阅历。
但也正是因为她太过于兴奋了,最令她烦恼的是,在接下来的一连数天,她都失眠了。
尧沐蘿知道他们此番将长途跋涉前往西域,于是,早早的便为他们张罗好了路上需要的一些衣服、食物、盘缠等物品,并将夏无涯又叫到望月阁内,又细致地进行了一番叮嘱,少不了都是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归来等,诸如此类的唠叨。
不过,夏无涯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再远的路再多的苦,他都去过也都吃过,但这些对于他来说,什么也不算!
因为在他人生的道理上,他脚下的路还遥遥无期,他也不知道那条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距离他们不远处的窗外,一抹婆裟的月光洒下,映照出窗户角落上一处不显眼的蛛丝。
不知何时,那处透明的蛛网上已经出现了一只不大的蜘蛛,那蜘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将那张蛛网越织越密。
不经意间,一只蚊子刚好一头撞进了,这道隐形的陷阱之中,无形中,便成为了它今夜陷阱上的第一只猎物,于是它赶紧地朝着猎物靠去……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又不合时宜的刮起一阵大风,大风无意间穿过那道窗户,一不小心,那蛛网便被风给吹破,陷阱一破,之前那只蚊子立即拼死挣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挣脱出来,飞快地朝着半空中逃去。
猎物逃脱之后,蜘蛛也悄悄地隐退于黑暗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
夜,又再一次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寂寥,也更加的沉闷。
……
数日之后,即将启程。
巧合的是,恰在此时,琴女却意外的染上了发烧感冒,她极不情愿的,但又无可奈何地、只好放弃了这次难得的西域之行。
不过,她还是带着病与尧沐蘿等众人一起,到四方斋的门口,给他们三人践行。
因为此去路途遥远,一去一来要话费大量的周折与时间,众人一一送上了别离的话语,期待他们能够早已平安归来。
此时,尧沐蘿的手里正牵着一匹黑色发亮的良驹,她扭头望着那匹黑马,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马的脖子,对夏无涯道:“它叫流星,是一匹平时难得一见的千里良驹,它已经跟了我许多年了,虽然我平时很少骑马,但我一直将流星当成我的一个朋友来对待。你即将远行,多余的话不说,只愿它能像它的名字一般,带着你平安的去,也能从荒芜的西域大漠顺利地将你再带回我的身边。”
说着,她将手中的缰绳亲自交到了夏无涯的手中。
夏无涯望着她会心的一笑,保证道:“放心,我们都会平安的归来,流星也一样,我不会让你失去这位杰出的朋友。”
夏无涯说完,转身直接飞身跃上马背。
“嘶嘶……嘿儿嘿儿……”
那流星似乎极具灵性,它虽然背上托的不是主人,但是它的一双大眼睛仍然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尧沐蘿,发出一阵阵的阵阵哀鸣之声,似已知道自己即将离开主人一般,还情不自禁的托着夏无涯围在尧沐蘿的身边,慢悠悠地转了几圈,好似不忍离去。
站在一旁的琴女也感同身受,她轻声感叹道:“流星果然是一匹良驹,你们看它对尧姐姐很忠诚咧!连马儿都知道快到了别离的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夏大哥,上次在周镇那么危险,那时至少还有我陪着你。这一次,远去西域路途艰辛,前路渺茫又何止千里。”琴女从怀里掏出一个漂亮的荷包,然后走到夏无涯的跟前,将手里的那只荷包朝着他面前递去,目光忧虑的望着夏无涯,悠悠道:“这里面装的是一道平安符,如今你要远行,就让这道平安符陪在你左右,希望它能带给你幸运,即便之后遇到任何的困难与危险,都能让你化险为夷。盼望你们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夏无涯接过那只荷包,顺势将它放入自己的怀中,对着琴女点了点头,又用目光扫视了一番送行的众人,这才和任无名、姑苏琉璃一起,三人赶着马,朝着前方的道路疾驰而去。
众人站在原地,纷纷目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那三条人影变成三个模糊不清的小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