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停在了勤港区。
南黎下了车，她共有过两次出入这里。
一次车窗全黑，她听过声音。
另一次是眼见，施瑜抱她回去的时候车窗没有升起黑膜。
南黎先是在随身携带的小画本上画了个地图。
半个小时后，她成功翻越了进来。
不过她明显感受到，施家似乎变了些，守卫没那么严格了。
肩膀被一个小石子袭击了一下。
南黎摸到自己腰间的银色手枪，面色微冷。
“喂，小骗子。”
听到声音，南黎毫不犹豫拿出了枪，怼向身后的人。
施暮泽刚要上前，脚步彻底顿住了，他咽了咽口水。
南黎冷声说：“你还不死心。”
施暮泽举起双手，“我我我……我死心什么！”
“小骗子，不是！秦梨，姑奶奶，祖宗，公主？”
“咱们可是从小就认识的，你拿着把枪对着我？”施暮泽脸上罕见的委屈起来。
靠，他的心快要痛死了好吗？
南黎看着他的模样，慢慢收回了枪。
下一秒，那把枪就出现在施暮泽的手里，他嬉皮笑脸地掂量着，“就知道你舍不得，真枪假枪啊，秦梨。”
南黎一记横腿扫了过去，施暮泽腿一痛倒在了地上，枪落了几米远。
南黎捡回了枪，拿着手帕擦着。
施暮泽：“……”
坚强的起身拍了拍手，有点没面子，他就岔开了话题，“你说你要参观我家，就来参观呗，我陪着你。”
“你二哥呢？”南黎依旧清冷。
“我哥哥姐姐多了去了，实在找不出哪个老二。”施暮泽笑容痞里痞气的。
南黎收回视线，“别给我废话，带我去见你父亲。”
施暮泽有些语塞，暗自咬牙，“不是吧，小骗子，你不会想嫁给我父亲，当我妈？你想也别想！”
南黎这下确定了，施暮泽没有装，他也被抹去记忆了。
忘却了施瑜，对他的影响这么大吗？
越来越没脑子，憨死了！
……
“我警告你啊。”施暮泽面色染上正经，“不许对我爹有其他的想法。”
后又补充了句，“你可以对我有想法。”
回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还是大厅，周围没有佣人，施元介呆滞的目光缓缓转向南黎。
南黎开口：“施家主。”
“喔。”施元介眼神空寡，此时瞪大眼睛，痴痴地笑了，嘴里含糊不轻，眼皮厚厚地耷拉着，几天之间仿若老了三十岁，头发花白，胡子脏兮兮的。
“万俟在哪里！”南黎沉声问。
施元介两只胳膊摆动着，“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施瑜呢？”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南黎眼神微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打开，接着漫步走向施元介。
空气中很快弥漫特殊的药香。
南黎张开手心，一枚穿着红线的铜钱下落。
施元介被她手下的铜钱吸引，眼神直直的，久久挪不开目光。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南黎轻轻问道。
施元介呆住，“我想不起来了。”
“你能想起来，他只是把你的记忆掩盖了，真正的记忆还是你的。”南黎慢斯条理，声音不急不缓，“我来帮你想一想。”
“你是施元介，京城施家的家主。”
“你有三个儿子，老大叫施薄简，老三叫施暮泽……”
施元介目光越来越空，像一个不会动的木头人。
“是不是觉得不对？”南黎声音有些空灵。
施元介：“不、不对……”
南黎：“不对在哪里？”
施元介：“少、少了老二。”
“是啊，少了老二，那老二叫什么？”南黎眼神定定看着他。
施元介眼神有些恍惚，“施瑜……”
施元介猛地躲在椅子后面，浑身不停抖动着。
南黎：“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告诉我，为什么怕他？”
“他是怪物，妖孽，异类！”施元介说话同时把头埋在自己的身体里，抱着腿抖动得更厉害了，不敢抬头。
南黎面色瞬间冷了。
施元介感到不对，抬头懵了几秒，开始整个人趴在地上，伸手抓住南黎的鞋子，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南黎往后退，他就在那里爬着，所有的风光尽失，只留得这么一副残相。
“救我，他是一个魔鬼，忍耐了这么多年，要找我报仇！！报仇的。”
“救我——救我——”
“他恨不得让我死。”
“万俟要杀我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冷漠地看着！”
“我瞬间老了，啊啊……怎么办……瞬间老了，他就眼睁睁地看着。”
“他一直在隐藏，明明传承了姜氏，明明传承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隐藏！”
南黎蹲下，啧了一声，“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