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云冈协防军拼命抵抗却仍旧不断退却的时候,一支谁也想不到的军队出现在了联军的后方,二话没说就是一阵猛打,待巩东阙组织兵力还击后它又二话没说的溜了,也不溜远,超出你射程一倍就停下来,也不进城协防或者打击巩东阙的“奔跑射击部队”,只等巩东阙的主力掉头冲向洛云冈协防军它便会跟上来爆巩东阙的菊花,打法猥琐卑鄙下流无耻。
如此两三回后,巩东阙只好分出一部分兵力构建防线抵御这支猥琐的军队,这样一来,洛云冈协防军的正面压力大大缓解,一边抓紧时间修筑工事,一边派出通讯兵赶回洛云冈市报讯……
第二天上午,离尘子接到了溧阳卫城陷入激战的消息,与前来报讯的洛云冈驻军参谋次长杨森商量了一小会儿后,他一边安排专人给帝城传讯,一边召来司马旷达:“去官邸把诸葛沧海给我找来。”
十分钟后,市长办公室内。
“诸葛沧海,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该如何应对?”离尘子挥退司马旷达后,简单的介绍了协防军遇到的情况和自己的安排,然后问道。
诸葛沧海把头一点,捋着白须说道:“市长这么布置,只是人臣之道,帝国那里自然是无法挑剔的,但百里悠然先生曾说,市长从不会甘于人下,所以,何不借势笼络人心,为日后争雄扎下一个根基呢?”
离尘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诸葛沧海,你怎么总是喜欢撺掇我干这个?我跟你说过的,我这个人不喜欢拘束,也无意与谁争雄。”
“敢问市长,您还记得端木茜茜夫人的仇么?”诸葛沧海脸色一凝,问道。
离尘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沉吟了几秒钟后,缓缓答道:“自然记得。”
诸葛沧海眉梢一挑,又问道:“那么闾丘梦夫人和敖蓓蕾夫人的仇呢?”
“你问这个做什么?”离尘子把眉头一蹙,问道。
“市长,您可以不喜欢拘束,也可以不争雄,但是夫人们的仇您总得报吧?无上神教占了整个离芜高地,联盟了苍寂冰原,复仇岭高手如云,市长纵然英雄盖世,但除了百里悠然先生的财力以外,真正能仰仗的又有几何?您若是无意复仇,那诸葛沧海也就不说了,如您心里还念着夫人们对您的情意,不甘她们就这么白白玉殒,诸葛沧海还真有一句话得对市长说了。”诸葛沧海双眸精光一闪,说道。
沉默了几秒钟后,离尘子把头一点,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说吧。”
“市长早就该积累力量,先行复仇,而后夺天下。”诸葛沧海斩钉截铁的说道。
离尘子心头一震,陷入了沉思,无上神教也好,复仇岭也罢,都不是他能用一己之力能够颠覆的,复仇岭方面,伺机杀掉元凶羽纤尘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以复仇岭的基因技术,保不齐杀都杀不完,无上神教就更不用说了,至少圣女就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要想替自己的几位女人复仇,还真的借助更强大的力量不可,但是,又该怎么做呢?
回过神后,离尘子蹙着眉问诸葛沧海道:“你知道复仇岭和无上神教的底蕴有多深厚吗?”
诸葛沧海把头一点,答道:“知道,复仇岭谙于基因技术,无上神教除了圣女外,还有大量的高级战力,但据我所搜集到的情报综合判断,它们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当然,以市长一人肯定是不行的,除非您是真正的神。”
离尘子心里一讶,疾声问道:“你搜集过它们的情报?找到战胜的办法没有?”
“是的,市长,诸葛沧海在百里悠然商会服务的这些年头了,主要就是负责情报分析,所以最擅长的,就是综合蛛丝马迹找出对手的破绽。”诸葛沧海笑眯眯的捋了捋白须,“先说复仇岭,复仇岭的基因技术缘于灭世之战后,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进化体系,理论上,可以源源不断的批量制造出强悍的战力,但是不知市长注意到没有,复仇岭并没有表现出这一点,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的估计,复仇岭一点受到了什么限制,也许是资源,也许是进化周期,导致它无法实现量产,更进一步说,复仇岭的最高战力或许很恐怖,但绝不会很多,杀一个就少一个,而且它最大的短板是必须借助仪器、药物等等外力,它还需要有足够的场地,我们暂时假设复仇岭是在一所或多所地下要塞完成这种基因进化,那么,我们若是捣毁了它们的场所,掳走或杀掉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员,市长您觉得,复仇岭还能长久吗?”
“自然不能。”离尘子答道。
“我们再来说说无上神教,虽然不是很明白圣女和神教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我推断出,圣女是一种有别于复仇岭的方式在进化,她的这种进化需要的不是药物或者基因调整,而是需要足够的信徒,我无从知道她是依靠吸收信徒的生命力进化,抑或是吸纳信徒的精神力量,但我能断定,圣女若是没有了信徒,她的实力一定大打折扣,所以想灭掉她,就必须得从人口入手,她掌控的人口越少,信徒数量也就越小,市长,您觉得我的这种说法对吗?”诸葛沧海问道。
离尘子听完诸葛沧海的这番话后,不由得对诸葛沧海产生了一丝好奇:“你怎么就能断定圣女没了信徒实力就一定大打折扣呢?”
“市长,我综合了无上神教和圣女这二十余年来的资料,统计出了无上神教的发展曲线,得出一个结论,无上神教的信徒越是增加,圣女的个人能力也就更强,降神恩的次数也就越多、范围也就更大,若果说她一早就具备了这种能力,根本没必要与轩辕飞熊合作,所以我断定她在借助轩辕飞熊在离芜高地的影响力,推广神教,扩充信徒数量,提升自己的进化速度,而且她一定还有自己的短板,因为如果圣女的战力没有约束,想必她早就杀入公侯帝国甚至攻陷大陆全境了。”
离尘子仔细的咀嚼了一番诸葛沧海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推断却也不错。”诸葛沧海毕竟是凡人,能推算出圣女依靠信徒提升自己能力就已经非常了得了,再期望他洞察圣女的玄机便纯属奢谈,格杀摩秋水一役中,离尘子便知道圣女已经坐稳半神,不过依照他对神系的了解,现在的圣女距离成神却还尚远,半神之躯,也不是无懈可击的,毕竟还有一半是人,会累,也会受伤。
“你的意思,是让我屠了整个离芜高地吗?”离尘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
“市长开玩笑了。”诸葛沧海眼睛一眯,笑呵呵的说道,“我只是想提醒市长一点,民众只关心能不能吃饱穿暖,能不能安居乐业,他们可不会在乎是谁在统治,市长只需比无上神教在民生方面做得更好就行了,诸葛沧海也相信,民众在市长的治下,定能喜获福祉,百里悠然先生也说过,先生是有大能之人,大能者,为善则大善,造福,必是大福。”
“好了,别跟我扯大道理,你有没有想过,战乱一起生灵必遭涂炭?”离尘子问道。
诸葛沧海将身子一欠,答道:“市长,您不出手,难道碧衍行星就没有战乱了吗?彼攻我伐的事难道还少了吗?这个乱世需要一位雄主,用雷霆万钧的气势攻城略地实现一统,让被蛊惑的不再受惑,让无安生的得到安生,市长您就是这个文武双全的雄才,百里悠然先生对您敬仰有加愿生死相随,整个百里悠然商会数万人自然也唯市长马首是瞻,何不顺势而为,为大陆苍生谋一个安宁喜乐呢?”
“谋一个安宁喜乐?就凭溧阳卫城,岂不是空谈。”离尘子笑着说道。
诸葛沧海哈哈一笑,又往离尘子身边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一个溧阳卫城自然不行,但是市长若能……如此这般……不出十年,大业可期。”这诸葛沧海老虽老矣,但当起说客来,逻辑清晰层次分明,语速极快,不过十余分钟便给离尘子勾绘了一幅蓝图,显然是早有准备。
离尘子沉吟了许久,缓缓点头,问道:“依你看,我现在该如何做?”
“驻军既然无权调用,市长却可立即携精兵百人紧急驰援,收复溧阳卫城,入城之后,市长一面收拢民心,一面呈报公侯帝国,只要我们措施得力,以溧阳卫城现在的局势,自然无人能与您相争,市长便以这尚未受过公侯帝国丝毫恩惠、教化的溧阳为根据地,暗地招募兵勇,扩张实力,完成我之前所说的第一步。”诸葛沧海答道。
“话是不错,但你又为何认定溧阳卫城已经沦陷?”离尘子注意到诸葛沧海适才是说让他“收复”。
“市长召见前二十分钟,商会急报,昨晚入夜后不久,溧阳卫城东门已破。”诸葛沧海正色答道。
离尘子点了点头,心说商会的消息居然快捷到了这种程度,便又问道:“精兵从何而来?”
诸葛沧海微微一笑,说道:“自从市长来这洛云冈任职,百里悠然先生便已将傲月镇护宅私兵抽调大半送至这里,随时等候市长差遣,这批私兵战力最次的为五级,最强的为八级,平均年龄三十三岁,全数接受过特种军士训练,自小便被百里悠然先生蓄养,对市长必定言听计从。”
“不必再说了,速去吩咐他们在南区出城口等候,全副武装。”离尘子从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诸葛沧海说的也够透彻,当下也不再啰嗦,反正这世界也着实混乱,与其浑浑噩噩的顺应局势,倒不如奋起创一个局势,没准能在替端木茜茜等人复仇之余,为自己收获大机缘也说不定。
诸葛沧海脸上喜色一现,起身趋前两步,缓缓地跪倒在了离尘子面前:“诸葛沧海愿奉市长为主人,不图富贵,只求追随左右,见证金戈铁骑。”
离尘子心里一乐,心说你个白胡子跟百里悠然合着伙来挤兑我,也罢,就全了你这份心思,于是便说道:“行,你就在这洛云冈等候我的消息吧,若是此事顺利,我就把溧阳的民心交与你收拢,另外,把你所说的那些人才,也统统给我弄来。”意思再明白不过,打仗我来干,宣教那就是你老诸葛的活了。
“诸葛沧海谨遵主人吩咐。”诸葛沧海俯身叩首,应道。
……
临近中午,警备处与运输司的物资、车辆全数到位,离尘子走回官邸换上了一套作战服,驾车出城。在南区出城口,离尘子和物资运输小队的人见到了候在那里的诸葛沧海及那一百名私兵,他(她)们身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黑色的全脸面具,清一色短发不盈寸。
看见离尘子走下车,诸葛沧海迎上前唤了声“主人”,然后伸手召过三名壮汉和一名女子,笑着介绍道:“主人,庄超凡、简平原、巫鲨,每人率二十九男兵,庄超凡小队负责重火力,简平原小队擅长夜战、潜伏,巫鲨小队全部是狙击精英,蔷薇,率九名女兵,负责医护、通讯及情报。”
离尘子扫视了三人几眼,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了蔷薇身上,略一犹豫后,他走到了蔷薇面前,问道:“能除去你的面具吗?”
蔷薇把腰一挺,二话没说便拉下了面具,离尘子瞥了一眼后,尴尬的扭头对庄超凡等人下达了立即登车的命令。自己却把诸葛沧海拉到了一旁,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钻回自己的座驾内,心道这蔷薇看身材挺妖娆的,怎么就能把脸长得这么刚毅呢?
离尘子一行近两百人刚离开洛云冈市不久,溧阳卫城那边的战斗已经降下了帷幕。战果不言而喻,巩东阙率领的联军昨晚突破东门后,立即攻占了东面的城墙并在东门缺口处布下重兵,牢牢的压制住了尾随而至的洛云冈协防军残部,剩余兵力则快速入城进行破坏,联军一直在城外移动中的小股部队也随即就地展开攻击,溧阳卫城守军在夜晚能见度大减的情况下根本难以应付联军的抢攻,午夜未到,北门失守,凌晨前,南门沦陷,天亮以后,人数一度达到五千人众的溧阳卫城守军只剩下零散的数百人还在坚持巷战,剩余的非死即逃。
上午十一时许,溧阳卫城枪声停息,巩东阙得意洋洋的进驻溧阳卫城城守府邸,溧阳城外再度减员逾半的洛云冈协防军见联军已然从南北二侧分兵包抄了过来,只好丢下轻重伤员急退十余千米躲进了一个狭窄的山谷里……
据战后统计,溧阳卫城是夜的战斗共计造成一万四千余平民死亡,伤者无算,近千幢民宅损毁,溧阳卫城的城市供应系统全面瘫痪。
不过令人讶异的是,那支很猥琐的部队居然在溧阳卫城沦陷后依然游荡在联军的射程外,而且从他们的人员数量来看,这些家伙并未参与昨晚的战斗。
巩东阙派遣了两名亲信充任信使前去探查对方的意图,并让信使带去了自己的诚意:只要对方离开溧阳卫城区域,巩东阙愿意奉赠厚礼恭送。
说白了,巩东阙也不想跟这支猥琐的部队再纠缠下去。
两名信使出城一个多小时后便一丝不挂并且遍体鳞伤的跑了回来,当他们套好衣裤被同僚们架到巩东阙面前后,两人哭喊着道出了受到的非人遭遇:那支军队不仅打法猥琐,人更无耻,他二人刚说完来意,那名指挥官模样的就把手一挥,然后扑过来十几人把他二人掀翻在地,一分钟未到,他二人身上的衣物、武器弹药、皮带、靴子、帽子连同脖子上的身份牌便没了……
“他们是无耻的异教徒,他们居然会,会,强……”两名信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巩东阙没好气的瞪了这两个没用的家伙,怒声问道:“对方是谁都没弄明白吗?”“大人,他们自称是暗麓之森和平军,首领叫皇甫良将,大人,他就是第一个对我们……”一名信使哭瘫在了地上。
巩东阙招手让人拖开这两名蠢货后,随即下达了严密监视暗麓之森和平军动向的命令。与此同时,大批联军士兵在文职军官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开展战利品清点、俘虏登记审讯以及平民集中安抚……
两小时后,暗麓之森和平军突然掉头,顺着来路缓缓撤退。
……
下午四时许,在距离溧阳卫城仅有一百六十余千米的一条破烂土路上,离尘子率领的车队遇到了十五名士兵和二十六名官吏。忙不迭的狼吞虎咽一番后,这些士兵和官吏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离尘子,因为他们是第一批撤离的缘故,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溧阳卫城已经沦陷,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离尘子没把溧阳卫城很可能已经沦陷的消息告诉他们,而是吩咐警备处和运输司把物资集中到一起就地扎营,十五名协防军士兵和二十六名官吏协助警备处和运输司以及简平原的小队防守营地,自己则带着庄超凡、巫鲨、蔷薇等七十人趁夜离开营地朝着溧阳卫城的方向急行军。
午夜刚过,溧阳卫城出现在了离尘子的视线里。远远望去,溧阳城内灯火洗漱,分外平静。
离尘子举着望远镜眺望了一小会儿后,潜行回了身后百余米处的一道沟壑里,庄超凡、巫鲨、蔷薇等人一见他跃回众人藏身的沟壑,便连忙围到了他身边。
“溧阳已经被联军占领。”离尘子压低声音布置道,“联军应该在城外布置有暗哨,此地距离城区还有三千余米,暗哨一般撒不了这么远,大家交替休息两个小时,然后……”
庄超凡等人领命分开休息后,离尘子抱着枪往背后的土壁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硕大的狙击枪在黑夜中散发出了一种他极为熟悉的枪油味,这不由地让他回忆起了第二次前往汝阳哨卡的那个夜晚……
按照离尘子的计划,对联军的偷袭将在凌晨三时展开,以他这么点兵力,哪怕平均战力高出联军几个档次,也无法与联军正面抗衡,毕竟这七十名精兵都还做不到无惧子弹,况且,离尘子一路急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必须赶在诸葛沧海担心的“变数”出现前拿下溧阳卫城。
诸葛沧海对溧阳卫城最大的担心是无上神教认可公侯帝国对溧阳卫城的所有权,然后通知联军撤退,当然公侯帝国不见得能很快做到这一点,但谁也预料不到将来的事,所以对现在的离尘子来说,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只有顺利的拿下并且彰显出自己的战力,公侯帝国才会心甘情愿的让他当这个溧阳卫城的市长,不过诸葛沧海还特别提醒离尘子说,得把联军打疼,又不能把无上神教打发火,因为一旦无上神教动了真火,溧阳卫城的局势就会变得无法推测了。
诸葛沧海说出这话时,离尘子蹙着眉反问道:“以无上神教的兵力,难不成还敢冒着领地空虚的风险再调出一支圣殿师团来不成?”
“以主人的实力,再多的圣殿师团也不惧,但万一是圣女呢?在没有足够的炮灰和手段消耗圣女的战力之前,主人还不宜招惹她。”诸葛沧海当时这么回答道。
所以,离尘子方才布置给庄超凡、巫鲨的任务是摸上城墙,尽可能多的格杀苍寂冰原的士兵,若非必要的话,无上神教的士兵打晕或打残即可。
而他自己,则将孤身一人前去寻找到联军指挥官巩东阙,不是斩首,而是生擒,质问,离尘子很有把握做到这一点。
休息时间一结束,庄超凡和巫鲨便带着手下跃离了沟壑没入了夜色,蔷薇跟她的九名手下继续呆在沟里候命,说是候命,其实仅仅是帮着看守庄超凡等人留下的武器罢了。
离尘子没有像庄超凡等人那样只带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匍匐在地上潜行,而是扛着一支狙击枪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黑夜里,腰后,自然别着那把手枪版的“湮灭之枪”,脸上,则戴了一张与参加机械人格斗大赛时一模一样的白色面具。
蔷薇看见离尘子的举动后为他捏了把冷汗,她周围的女兵们却是因为离尘子的这个举止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不是有蔷薇在侧,这些娘们指不定已经悄悄摸上前去跟着看热闹了。
离尘子走得不快,所以在十分钟后他才遇到第一个暗哨,两名暗哨悄悄的把枪瞄准了他以后不约而同的泛起了嘀咕,心说这个大摇大摆旁若无人的家伙会是谁呀?或许是因为离尘子的步伐太从容的缘故,这两名暗哨一直等他走进了百米范围内时还在犹豫自己该不该扣动扳机,然后,他们勉强看到离尘子的身体一晃,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法炮制揍晕第二个暗哨后,离尘子距离东门仅剩三百米,按照计划中的一环,离尘子将从这儿开始一边折腾动静一边往里闯,一是惊动联军指挥官引他现身,二是为庄超凡等人的格杀提供一定程度的掩护。
肩膀一抖,狙击枪便稳稳的落在了离尘子右手里,反手拔出腰后的手枪后,离尘子将狙击枪的枪口往上一扬,瞄准了坐在东门已经堵好的豁口上方的一名士兵。在灯光的掩映下,这名领口、袖口都点缀着毛皮的士兵彻底暴露在了离尘子的枪口下,不过,离尘子并不打算立刻杀死他,因为他还需要这名明显来自苍寂冰原的士兵在枪声之外,再给他添一些动静。
一声沉闷的枪声划破了夜空半秒后,这名倒霉鬼的惨嚎声几乎响彻云霄,他一边抱着折断的右腿在豁口上哀嚎一边涕泪交流,他附近的士兵和基层指挥员在短暂的惊愕后便发现了离尘子,此时,他已经走到了东门豁口前百余米处,举起了左手的手枪。
“干掉他!”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然后,密集的枪弹争先恐后的射向了离尘子。枪声大作中,护体元罡上不断有紫色光点闪现,暴雨般袭来的弹头或是掠过离尘子的身周,或是直接击打在他的护体元罡被弹开……
离尘子缓步前行,扭曲变形的弹头纷纷落在他脚边,那支枪膛里实际上只有一发子弹的狙击枪早已被他丢在了身后,不过他的左手里,依然平平的举着那把手枪。
“这是怎么回事?”有士兵惊叫出声。城墙下的这名“面具男”太诡谲了,上百把轻重武器朝着他疯狂扫射了近一分钟,可人家偏偏衣袂飘飘步伐从容的走了过来,竟连一丝迟滞都没有。
离尘子在距离东城门五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深呼了一口气后,元府一震,在护体元罡即将耗尽前重新撑出了一层新的护体元罡,然后左手食指轻轻一扣,一枚子弹霎时飞离枪膛……
只见被联军用来堵塞东门豁口的巨大石堆上火星一闪而过,大片的石块霎时变得通红,两秒钟不到,豁口区域的石块变成了或灰或黄的松散粉末,在原本分散站在这段豁口上的数名士兵大声惊呼中,豁口轰然坍塌。
数名士兵的哀嚎声实际只持续了五分之一秒,因为他们几乎是在第一时间里便被炙热吞噬,崩塌的石粉落到地面的瞬间,他们的尸骨便已变成一堆灰黑的粉末,理论上,会比石粉的颗粒大上那么一点点。
回手将枪插回后腰,离尘子吐出了一口浊气,迈步进城。
城墙上的联军士兵一边大声示警,一边举枪朝着快步走向城内的离尘子射击,慌乱、惊骇沿着东门向四周弥漫……
东门内便是一条长达千米的宽敞直道,两侧的商铺、房舍倒也完整,联军的士兵接到示警后便快速的占据了街道旁的有利地形组织防御,可是随着离尘子闲庭信步般的前进,不断有士兵连人带枪一头栽倒,然后再无声息。
杀死他们的不是枪弹,而是离尘子随手捡来掷出的石子,他每走几步,便会俯身从路上捡拾几枚石子,这些石子在他手里的威力,可要比高速机枪的杀伤力大得多。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捡拾着,投掷着,若是地上没有石子,他便跺上一脚,于是石子便又有了。
联军的士兵紧张的阻击着,尾随着,慌乱的大喊着。
五分钟,离尘子行进了七百余米,道路的两侧多出了三百余具尸体。
离尘子继续走,继续杀,有选择的杀着。
寻道者,不尚仁,不介意杀戮,就跟道家反对儒家“礼义、谦让”是一个道理,以暴易暴是寻道者的座右铭,以德报怨这种事,他们可干不出来。
向离尘子开枪射击的士兵自然是想致离尘子于死地,所以,离尘子杀的毫无心理负担。
当离尘子走完这段路面拐进另外一条街道时,倒卧在街道两旁的尸体又多出了一百多具,而圣殿第三师团的士兵也终于醒过了味,因为这名戴面具的男子进城之后,竟是再未杀过一名无上神教的士兵,他格杀的对象,都是苍寂冰原的士兵。
南北两侧的城墙上,庄超凡与巫鲨等人也在不断的收割着人命,他们是百里悠然花重金打造出来的“杀人机器”,在他们接受训练的那一天起,血腥和杀戮便成了生活的主色调,比起离尘子,人数多了数十倍的他们杀得更快,除了身手了得的原因外,还得归功于离尘子搅弄东门动静的掩护,再加上联军在城墙上略显蠢笨的防御方式——他们分散成许许多多个六人小组,以每八米一组的距离窝在原溧阳卫城守军留在城墙上的简易掩体里,庄超凡和巫鲨率队攀上城墙后,只需一分为二反向进攻,就可以轻松碾压……
离尘子散步般的前进了千余米后,四周再无士兵敢冲他射击了,借着隐约的火光扫了一遍周围后,他提高声音喝道:“我乃公侯帝国洛云冈市市长孟青,溧阳卫城六日前已纳入帝国版图,尔等强攻溧阳,屠我帝国军民,是何道理?!”
附近的联军官兵听后有点觉得发懵,面面相觑后,有一名基层指挥官大着胆子喊道:“我们是奉圣女冕下之命,前来救暗麓之森子民于水火,与你公侯帝国有何干系?”
离尘子心里一乐,心说有搭腔的就好,当即双手往腰后一交,提声问道:“尔等指挥官系何人?让他出来与我相见!”
话音刚落,前方百余米的暗处便传来了一声暴烈的嘶吼,接着一个浑厚的男声大声喊道:“我就是联合军指挥官,圣殿第三师团师团长巩东阙,你杀我麾下官兵逾千,先吃我一刀再说!”
突兀的锐啸中,一柄荡漾着丝丝寒光金色的弯刃破空袭来,瞬息间便逼近了离尘子的脖颈……
离尘子双脚未动,上身略一后仰,右手五指不知何时已然抓住了刀身,元力一吐,震散了附着在刀身上的怪力,正想丢开弯刃,随即便感到了一股大力猛然拉扯,意在回夺,当即凝目一瞥,就见这柄造型略显怪异的辉煌之刃的刀柄上竟然还连着一根细线,便在冷哼过后,右手猛然往后一拉,举起左手食中二指往刀柄后的细线上一剪,“嘣”!的一声,百余米的暗处传来了一声讶异的轻呼。
数秒钟后,一道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清来人身上穿着的金色甲袍和背后的猩红披风后,离尘子确定这人应该就是联合军的指挥官巩东阙。
巩东阙刚一现身,原本躲闪在离尘子四周的官兵们便似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的从藏身之处涌了出来,或许是想在指挥官面前表现一番忠勇,又或许是因为觉得离尘子确实太过于厉害不得不防,这些官兵涌出来后,大部分迅速而又谨慎的举枪包围了离尘子,小部分则是跑至巩东阙身边将他护住。
离尘子面具一动,轻笑出声:“巩东阙师团长,这就是你带出的兵?”说罢,右手轻轻一挥,金色的辉煌之刃划出了一道抛物线掷向了巩东阙。
巩东阙伸手一接,把弯刃抓在了手里,脸色阴晴不定,眼前的这戴面具的家伙,无疑是他除了几大执宰外见过的最为强悍的人。说起来,他巩东阙在无上神教也算是佼佼者,否则也不会当得上这个第三师团的师团长,他刚才挥出的那一击看上去毫不惊艳,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掷出时使用的力量和刀身上附着的法阵效果,可是,对方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抓,一抖,一夺,一剪,辉煌之刃连一丝效用都没出现就失去了控制。
巩东阙的综合战力达到十三级,在圣殿师团级的指挥官中,也只有魔武双修的炼金系天才拓跋九锡能稳压他一筹,但拓跋九锡个人战力已经达到了十四又三分之二级,而且巩东阙很清楚,就连拓跋九锡想接下他的方才一击都绝对做不到这么轻松。
难道,他已经达到了执宰的战力高度?巩东阙猜测道。
“你到底是谁?”巩东阙可不认为离尘子适才的自我介绍是真话,他很疑心离尘子是复仇岭的人,因为似乎只有复仇岭的高端战力,才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离尘子平静无比的说道。“公侯帝国洛云冈市市长孟青,乘夜前来,找你巩东阙师团长讨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