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延门下的赵师爷介绍。
吵架的两个胖女人,一个是李延的三姨太,一个是六姨太。两个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三姨太是广西庆远本地人,个儿高挑,鸭蛋儿脸,一双水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浑身是肉,背着个孩子,骂人时一手叉腰,一手怒指对方,看似十分泼辣。
六姨太是潮州人,皮肤雪白,前挺后翘,两个酒窝不笑而露,相信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要看几眼。
李延生前最喜欢和这两个女人睡觉,鸳鸯颉颃比翼双飞,惯得两人一身臭毛病,因为争宠,经常引发口水战,有时还大打出手。
前线督军作战的首领,居然不忘自带“销魂散”,李延真他娘的会享福。
这还嫌不够。
来到庆远后,李延又陆续纳了四个小妾,全都收入军帐中。韦银豹、黄朝猛率领的叛民没逮住几个,总督行辕中却多了几个胖嘟嘟的女人,还连带“屙”出了三个婴儿。
三、四、五姨太各“屙”出来一个。三姨太的尚在襁褓中。
这官儿做得,死了也不冤。
既然人都已经死了,那就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呗,只是也不能说走就走。她们做李延的小妾图个什么?虽然胖了点儿,但好歹年轻也有几分姿色。
李延乃封疆大吏,做那么大的官,名下少不了首饰、田契、古董、金银、珠宝之类值钱的玩意儿。
你死了一了百了,我余生怎么办?
是不是?这不,为了争夺李延名下的遗产,谁都想多捞一点,就这样吵起来了,就差没动手干仗。
赵师爷附在水墨恒的耳边,小声埋汰道:“总督大人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未寒,几房姨太为了争夺遗产闹个不休,如此薄情寡义,不知李大人当初看上她们哪一点?”
嘿,可别这么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水墨恒又想笑,望着眼前六个胖嘟嘟的女人,有的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跟着年近半百的李延,若不是贪图他的地位和财富,难道还能产生真爱不成?
见两位姨太还没有罢手的意思,王冲斥道:“督军御史在此,不许胡闹。”转头问水墨恒,“你看这该如何处理?”
水墨恒不假思索:“将李大人在广西的遗产一一列出来,平分成六份儿,每人得一份儿。”
王冲愁眉苦脸:“先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见三姨太将背后的孩子举在胸前,不满地嚷道:“那可不行,我将来还要抚养孩子呢,得多拿一份儿。”
四姨太和五姨太也跟着附和。
水墨恒一想,也对,女人带个孩子,且不说不好找男人,生活都成问题,于是改口道:“那平分成九份,孩子理应得一份。”
不料六姨太又有意见了,挺着肚子,抢前一步,嚷道:“我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呢。”
水墨恒正准备说,那好办,平均分成十份。
三姨太破口大骂:“你个肥屄,整天跟那些士兵勾三搭四,不知睡了多少个,说出来也不怕丢人,肚中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他的爹是谁,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水墨恒头都大了。
难怪王冲像几天几夜没睡似的。和这些个聒噪的女人同在一个屋檐,还能睡安稳吗?
不得不佩服李延,在世时竟能忍受,绝对是个淫才。不过话说回来,李延都一大把年纪了,娶了那么多年轻的女人,即便有“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神剑,也应付不过来呀。
戴绿帽子,也属正常。
要想生活过得去,不得头上顶点绿?
李延死了,总不合适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六姨太肚中孩子的爹是谁吧?
水墨恒摊手,问三姨太:“那你说怎么分才叫公平?”
三姨太气嘟嘟地道:“总之不能多给那个骚逼一份儿。”
水墨恒又转头问六姨太:“那你呢?”
“我肚中孩子就是老爷的,要不财产谁也甭想要,要分就得给我两份儿。”六姨太态度强硬,也绝非善茬儿,“御史大人,别听那个骚娘们儿信口雌黄,她嘴里说出的话跟屁眼儿里屙出的屎一样臭。”
“得得得。”水墨恒不忍视听,将水蛋拉到一边,小声问,“这里面有你看上的女人不?做媳妇儿不成,纳个小妾暖暖被窝,还是可以考虑的嘛。”
水蛋回道:“二姨太少言寡语,长得也齐整,我看中。”
水墨恒斜乜了二姨太一眼,诡谲一笑:“那赏赐给你,今晚便将她就地正法了,怎么样?”
“哥是让我霸王硬上弓吗?”
“有追求就好,哈哈哈。”水墨恒拍了拍水蛋的肩膀,“一会儿看哥的。”
这总督行辕,本是临时设立的办事处,地方局促,前院办公,后院为官廨。李延一死,后院乱成一锅粥。
女人吵架只是一个方面。
竹篙上晾满了五颜六色的尿布,地面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箱笼行李,加上李延的灵柩尚停在后院。
浓烈的烧香味儿,婴儿的屎尿味儿,女人的胭脂味儿,全都混杂在一起,闻起来着实不怎么好受。
一来便遇这种情形,水墨恒心中难免觉得秽气。若非水蛋瞧得上这二姨太,恐怕六个女人会被撵出去。
既然水蛋有意思,水墨恒自是盘算了一番,侃侃言道:“李大人死得蹊跷,几位姨太先将自己行礼收拾打包好,待我们查明真相,清理好遗产,哪些该分给你们,哪些该上报充公,然后再行定夺。”
王冲接着补充道:“李大人的命案尚未查清之前,谁也不许擅自离开。”
他在街东头早已选好一地,以供水墨恒和殷正茂住宿办公用,大大小小的房有二三十间。
水墨恒从总督行辕出来,到街东头安歇,借调查案情,将二姨太招来,问了些不关紧要的话,便拉起家常。
原来二姨太的名字叫作向甜,与水蛋同岁,因为平时不太喜欢说话,嘴巴没有三姨太她们能搬弄,自然不得李延宠幸。
水墨恒以最快的速度切入主题:“李大人不幸离世,不知夫人今后有何打算?”
向甜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水墨恒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指着水蛋,开门见山地问:“留下来服侍我这位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向甜羞答答地看了水蛋一眼,又像触电般旋即挪开,脸蛋儿红扑扑的,低头说:“奴家全凭大人做主便是。”
光明的古代呀!
水墨恒心里不得不感慨一声:“卧槽,原来在这个世界娶老婆如此容易哈,那我将来不娶四五个老婆就太对不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