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忐忑过了一夜,临近清晨,梁玥才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刚睡得不到三个小时,梦中还是丈夫在捂她呼吸的样子,并着那可怖眼神,梁玥一下惊醒。
这一下醒来,却见窗前有个身影,竟是丈夫在浇花。她懵懂坐起,刚动作一下,丈夫便听到身影转过身来。
见了她,和煦一笑,道:“你醒了。”声音温柔,同以前两人要好时别无二致。
她还有些怕,这时见丈夫过来忍不住瑟缩一下。丈夫宽容一笑,走过来,握住她手,对她说:“昨天是我鲁莽了。屋子隔音不好,时间又晚了,我怕你声音太大,把邻居吵醒,捂你的时候用力了些,你不会怪我吧?”
声音温柔亲切,全然不像昨天夜里的模样。
慢慢地,梁玥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也放松下来,丈夫于是牵起她走往外走。
正穿衣服,梁玥抬头去看他,突然却发现有些不对。犹豫地,她开口问他:“你头上的伤……怎么好了?”
原来昨天夜里丈夫捂紧她之后突然松手,整个人不知怎地栽到地上去,磕破了脑袋。
他走时她还看得清楚,那上面鲜血直流,几乎淌了他小半张脸,好不可怖,现在那里却光洁得很,再无一丝伤痕。
丈夫顿了一下,很快,又笑起来,说:“大概是我自愈能力强吧。”说着又催她收拾。
自愈能力再强,也不能是这副模样。梁玥心里疑窦更重,一时间几乎要怀疑起这男人并非丈夫本人。她凝神去看,男人颈后一粒小痣分明,那是丈夫自小就有的标记。如此,虽然还是疑惑,却在他的含混中,也糊弄过去了。
从那往后,丈夫对她竟越发体贴起来。原本从前就是关怀备至,现在却恨不得她上个厕所都要将纸撕成一截截地送她。但不知为何,这样的丈夫反倒让梁玥觉得不安。阴影笼罩着她,她时常惴惴看着男人,却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更加无所适从。有时,她半夜自梦中惊醒,竟发现他在看她,用那种莫测的诡谲的眼神,深不见底,森然骇人。她不是不惧怕的。然而,时常地,他不小心像那日晚上因为“意外”伤到她后,第二天一早,他又会用最温柔的态度来对她,呵护她如世间最珍贵珍宝。反反复复,梁玥精神已近崩溃。
这日,是朋友生日。
梁玥带着丈夫一同去朋友家参加聚会。丈夫对她事事周到,见她胃口不好,甚至向朋友借了厨房来炒她爱吃的菜。
丈夫去做饭了,梁玥和朋友坐在沙发上,朋友语气艳羡之至,对她说:“你丈夫对你真好!我男友对我要是有他十分之一,我也就满足了。”
梁玥欲言又止,神色犹豫。朋友打趣她道:“怎么,还不知足啊?”梁玥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这心头重担也要释放出来些,免得压坏自己,于是叹一口气,把最近种种异象同朋友说一遍。朋友惯常爱看杂书,心理、社会都有涉猎。听梁玥说了一通,眉头不禁锁起来,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你丈夫是心理问题?”
“心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