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居然让她伤成这个样子。
本来就没办法站起来的腿又骨折了,那还有站起来的希望吗?
将薛飞安置在病房后,孔山清并没有走,他坐在病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子。
萧厉鸣斜倚在窗户旁,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夜幕。
“你老实跟我说,她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
孔山清听到他的这句问话,整个表情都冷了下来,他拿下眼镜,眯眼看着眼前的好友:“你是不是觉得薛飞的腿能站起来后,你就没有任何责任了?或者说,你就没有别的什么顾忌,没有内疚了?”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厉鸣神情阴沉冷厉,墨黑的瞳眸里藏着杀意。
“孔山清,这几年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闻言,孔山清冷笑:“你觉得我们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该不是以为薛飞的腿已经好了,但是薛飞为了能让你继续照顾她,所以一直装瘸子吧。”
萧厉鸣眉心紧蹙:“我没这么说,我也希望作为我的好友,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若是真有呢?”
“我不喜欢这种假设。”他萧厉鸣讨厌欺骗,同样也讨厌假设。
薛飞就算当初没有季冬阳的嘱咐,他一样会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照顾。
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可是若真让他去相信是他家那个可爱的浩浩做的,他没办法去相信。
对浩浩虽然是最近才开始和他关系融洽,对那臭屁的浩浩也是一知半解的,可他不认为那个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随你,我只是我没想到以你的性格你能忍受你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大街上亲亲我我。”孔山清戴上眼镜,表情又恢复了以往清俊温和的模样。
孔山清有一副作为医生该有的温和模样,至少那镜片遮住了他那双总是泛着冷光的眼。
萧厉鸣的神情顿时变的十分阴郁森冷。
对余嫣然和小白脸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一直弄不明白,也让调查过,唯一知道的是那小白脸在五年前就和余嫣然认识了。
而对司晨的家世他也是一无所知,那小白脸将自己的身份家世隐藏的太好了。
“作为好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个女人你最好还是提防一下,虽然她是你奶奶选的。”孔山清见他神情,又说。
闻言,萧厉鸣以一个探究的眼神望着他:“从第一次让你给她看病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好像对他充满了敌意,这种敌意像是遇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仇人。”
孔山清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剧变,也紧紧是一瞬间又恢复了常色。
“浩浩好像是在你这里出生的。”萧厉鸣望着他,英俊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让人生寒的轻笑。
“所以你不应该对她陌生,可你却装作不认识她。”
“什么,你想让我假装很了解她,然后告诉她生了你的孩子,说她生了浩浩?”孔山清推了推眼镜,说了些有趣的话。
“哦,但你害怕她会永远在我身边,是吗?”萧厉鸣冷笑了一下,很多事情,他不是毫无疑问,而是不愿意去追求。
举个例子,当孔山清放余嫣然走的时候,他受到了伤害,甚至很有诱惑力。
萧厉鸣从来没有问过孔山清这件事。
直到后来他才记起浩浩出生在那里,这意味着是他最好的朋友为余嫣然的出生负责。
但是当他知道余嫣然已经嫁给他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起过这件事。
孔山清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盯着躺在床上的薛飞,那是世界上最柔和的颜色。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过了好长时间,萧厉鸣才说:“她醒来时给我打电话,我先回家。”
萧厉鸣的心情很糟糕,他本打算休息一天后带着余嫣然和浩浩出去玩的。
孔山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离开后,他在床上对自己说:“他不在乎你,你为他伤得这么深,难道你不怕我会难过吗?”
萧厉鸣回到萧家时,天已经黑了。
萧厉鸣一进客厅,就发现萧浩坐在沙发上。
“浩浩”。他径直走过去。
“爸爸”。显然浩浩在等他,听到他的声音,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要向他扑过去,可是他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
这个浩浩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看到他看起来有点沮丧,他感到很难过。
余嫣然刚下楼看见萧厉鸣,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楼梯顶上。
萧厉鸣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用严肃而压抑的目光看着他:“你没有推她。”
他用陈述句代替问句。
萧浩坚定的目光对视着爸爸摇摇头:“没有。”
萧厉鸣笑了:“爸爸相信你。”
萧浩有点困惑,当他看着爸爸的时候,他觉得他回来是要骂自己。
余嫣然也很惊讶,毕竟,萧厉鸣的眼睛已经准备好杀人了。
萧厉鸣抱起他的儿子,看见余嫣然在楼梯顶上,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爸爸,你真的相信我吗?”浩浩想再确认一次。
“你是我的儿子。”萧厉鸣微微说道。
因为是他的儿子,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欺负女人……当那个男孩看到他对余嫣然有点粗暴时,就连那些爱开玩笑的人也因为他欺负余嫣然而对他大吼大叫。
“她怎么样?她伤得很重吗?”当他们到达餐厅时看见她流血了,余嫣然问。
“两处骨折。”一提到薛飞的伤口,萧厉鸣就微微皱起眉头,看不见了。
至于薛飞,余嫣然觉得她已经管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她没有继续问下去,低头吃饭。
“你似乎不太喜欢她。”萧厉鸣说。
余嫣然抬头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呢?”
“因为我?”萧厉鸣问道。
“你不是主观的。”余嫣然并不否认,但萧厉鸣真的不主观。
当她第一次在孔山清的诊所看到薛飞时,她感到很不舒服。
听到这个回答,萧厉鸣有点高兴,虽然她说自己不是主观的,但这也影响了她对薛飞的厌恶。
这个女人一整天都没吃醋,是吗?
“她自己滚下了楼梯。”浩浩说着,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还在想那个女人一定是想陷害他。
“你今天下午想在书房里做什么?”萧厉鸣突然想起,儿子走出书房后,薛飞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萧浩的眼睛流着,摇摇头:“什么也没有,只是没看见你,所以我在找你。”
萧厉鸣没有问。
晚饭后,余嫣然和浩浩玩了一会儿,给他洗了个澡。
萧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让妈妈给他洗澡。在浴缸里,他看起来像一条活鱼。
“你再乱踢水,我就打你的小短腿。”余嫣然被浩浩踢得浑身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