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钱买东西这事，有什么不敢？”薛霜月笑道，“钱不够还吵着要八折的人又不是我。”
“笑话！你是觉得我买不起？”孙曼皱了皱眉，又拿出一张银票，重重拍在桌上。
“我说了，这金莲我要了。”她转过头去，对侍从使了个眼色。
几个侍卫会意，立刻堵在了门口。
“今天就算你能拿到，走得出去么？”孙曼指着已经包好的金莲，得意洋洋地开口道。
“是么？”薛霜月一笑，将银票留在了桌上，伸手拿起了那只金莲。
“小姐，不然算了吧。”孙曼身边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劝道，“奴婢看那金莲款式老气，不像合适小姐这个年纪的。”
“小姐若喜欢，买只莲花簪或是镯子，岂不是更好么？”
“闭嘴。”孙曼不满道，“我要买什么，轮得到你管？”
她说着，便看见薛霜月往门口走去。
孙曼在凌城横行霸道惯了，很少遇到旁人压根不把她当回事的。
她有些火大地皱了皱眉，忍不住骂道：“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么，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就这个长相，还出来买什么珠宝首饰，给人看笑话的么？”
“再好的珠宝配着你的红色胎记，也只会让人恶心！”
薛霜月闻言，往外走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浓烈的悲伤来。
像是上辈子的她，在听见这种话时，心里会有的感觉。
薛霜月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收紧了。
前世的痛苦，今生她不想再承受了。
见她不走，孙曼反而得意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我说错什么了么？我要是长成你这样，就天天待在家里了，才不会出来吓人。”
“还拿个面具遮脸，怎么，遮住了，大家就不知道你满脸红色胎记，是个丑八怪了？”
“我要是你，早就去死了，丑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薛霜月已经将手里的金莲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快步走了过来。
孙曼见状，笑得更得意了：“这就对了，老老实实把我要的东西留下，再给我道个歉，我就放你出去。”
“我劝你一句，都长这样了，就少花点家里的钱，多留点做嫁妆。”
“这样出嫁以后，说不定看在钱的份上，还能好过些。”
她话音刚落，薛霜月就打开手里的一包毒粉，轻松撒在了她脸上。
“这，这是什么？”孙曼噎了一下，脸色大变。
短短的一瞬，她的脸上如同有火在烧，灼热发烫。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旁边的侍女面色惊恐：“小姐，小姐您的脸！”
珠宝铺子里本就有不少铜镜，孙曼又最爱惜容貌，一听这话，连忙低下头去，对着镜子看了看。
镜子里的她脸上迅速红了起来，一片一片的红疹布满了她的脸。
“啊！”孙曼尖叫了一声，“这是什么！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你不是喜欢说我容貌如何如何么？”薛霜月冷冷道，“现在你自己变成丑八怪了，怎么不赶紧去死？”
这包毒粉本来也是打算给陶孤松的，正好是第二包的改良版，能让红疹在脸上留个十天半个月的。
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孙曼脸上迅速冒出的红疹连成一片，看着吓人得很。
她自己还伸手摸了摸，只摸到了一大片起伏不平的疹子。
“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解了！”孙曼威胁道，“不然我一定会去找你算账的。”
“算账？”薛霜月轻笑道，“顶着这张脸？”
“你刚不是还说，长成这样就别出门了？”
孙曼本来还是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可她脸上的疹子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数量越来越多……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孙曼的脸色变了又变。
她伸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金簪，扬手就向薛霜月刺去。
金簪的末端闪着尖锐的光，速度极快地直冲心口而去。
狠辣得要命。
还没到一秒，薛霜月就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按。
“啊！”孙曼吃痛，手也软绵绵地垂了下来。
也不知被按到了那个穴位。
她手里的金簪掉到地上，砸出一声闷响。
孙曼忍不住大喊道：“都上来！给我收拾她！”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
“愣着做什么，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担着！”孙曼大喊道。
绛云闻言，有些紧张地挡在了自家小姐身前。
薛霜月手里捏着一包毒粉，淡淡道：“你若想一辈子都顶着这张脸过日子，就只管再继续招惹我。”
她原本也不想和孙曼计较太多，只想买了东西就走。
但架不住这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孙曼此时已经拿一只手捂住了脸，只剩一对眼睛在外面，恶狠狠地盯着薛霜月。
“要么你就今天交出解药，我放你走，我们就算扯平。”
“你今天要是不肯，我就把你打死在这儿！”
说归说，却始终不敢真的动手，一双眼里满是忌惮。
薛霜月扫了一眼她的手腕，轻蔑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孙曼冷笑一声，“等你下了九泉，记得跟阎王爷说，是你自己不要这条贱命的！”
孙曼身边的侍女轻声劝道：“小姐，不然还是算了吧。”
“真要对她动手的话，魏家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接连被自家侍女阻拦，孙曼的脸上就更挂不住了。
就在这时，她又看到了镜中的自己。
红疹密密麻麻，没留下半点空隙，让她的脸看起来也肿了一圈。
孙曼有些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手上一用力，铜镜便被推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打，给我打！”
“今天要是打不死她，等回家了，我让爹爹把你们都杀了！”
“小姐，魏家……”侍女的话刚说到一半，孙曼就又尖叫起来。
她已经听不进任何劝告了。
“什么魏家不魏家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能拿我怎么样！”
“大不了我把她也打残，两个人不是正好天生一对？”
“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