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自己配的。”薛霜月说着，将写有方子的纸递了出去。
陶孤松一边拿着小棍，将毒粉均匀搅开，一边对照着方子，看着眼前的粉末。
“你这方子虽然隐蔽，但也要有机会下进吃的里面，才能起效。”陶孤松挑剔道，“不然也用不上。”
薛霜月闻言，倒不怎么意外，她摸出准备好的另一包毒粉，轻松地递了过去。
“这包呢？只要撒在对面身上，便能起效了。”
陶孤松琢磨了半晌，有些不确定道：“这包是撒到哪里，那一处便会肿起来？”
“还会又疼又痒。”薛霜月补充道，“撒在手上和腿上，就容易让人没力气。”
“不解毒的话，能持续多久？”陶孤松好奇道。
“一两天吧。”薛霜月道，“其实还可以做得更久些，不过太麻烦了。”
陶孤松闻言，眼前一亮，兴趣更浓了。
他琢磨了半天这包毒粉，却还是没想出到底是怎么配的。
再抬头看向薛霜月时，对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陶孤松活了这么多年，哪有不明白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近来准备开家药铺。”薛霜月开门见山道，“缺两个坐堂大夫。”
“您肯来的话，三个月一张毒方，工钱另算。”
“什么药铺，我才不去。”陶孤松轻哼一声，听着很时不屑。
但他手上拿着的毒粉，却没有一刻放下过。
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已经心动了。
“我保证，你来的话，以前那种情况不会再有了。”薛霜月道，“就算又遇到病人自己不肯听话，才没治好的情况，我也不会让人找你麻烦。”
“你保证？你凭什么保证？”陶孤松一笑，明显不怎么相信，“小娃娃，有钱不是能做到所有事情的。”
“你之前坐诊的那家药铺的东家并不懂医术，所以出了问题，也不知该信谁。”薛霜月道，“但我会。”
“到底是谁的问题，我切个脉便能知道。”
“至于能不能护得住你……”薛霜月一笑，“我的毒粉，配出来可不是为了好看的。”
“最重要的是。”她取出第二包毒粉的方子，顺着石桌推了过去，“这张方子，你不想瞧瞧么？”
陶孤松是出了名的爱毒，这张方子一出，他眼神都有些直了。
老头没犹豫几秒，就忍不住伸手，把方子抓了过去。
“那我就当先生是答应了。”薛霜月笑吟吟道，“宅子我会替您置办好，工钱也按一年五十两来算。”
“您且收拾收拾，十日后我让人来接您，搬进城中的宅子吧。”
陶孤松听着这些，却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眼神还是停在方子和毒粉上，压根没挪开过。
薛霜月也不扰他，留下一锭银子，就快步离开了。
如今药铺的铺子和大夫都已定下，开业也就快了。
薛霜月放下一桩心事，回院子时的步子也轻快不少。
烟罗给她端来茶水时，顺便开口提醒道：“大小姐，刚刚您不在的时候，老夫人那边来人了。”
“何事？”薛霜月抿了一口茶，问道。
“大小姐不记得了么？三日后是老夫人生辰。”烟罗道，“方才来人也是告知，生辰宴就摆在老夫人院子里。”
因着不是整寿，薛家并没有大办的习惯，自然就摆在院中了。
只是上一世薛霜月困在后宅，事情不多，一早便被侍女提醒过，也准备了礼物。
这一世……
她努力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老夫人颇爱莲花纹样，因此上一世她是去店里买了一只雕刻精美的金莲。
这东西价格又贵，款式又老气，凌城里只有老人喜欢，因此在被薛霜月买走前，在店里摆了好些日子。
她当机立断道：“走吧，我们去云光楼。”
薛霜月一进店，就径直抬眼，看向了摆着那朵金莲的架子。
看到上辈子被自己买下的金莲还在上面，薛霜月舒了口气。
她立刻开口道：“掌柜的，这朵金莲我要了。”
“好嘞，您稍等。”掌柜乐呵呵地应道。
她刚说完，店里站着的一个女子便回过头来。
“薛小姐来得不巧，这东西我要了，掌柜的，包起来吧。”
“孙小姐，这……”掌柜为难道，“您刚才也没说要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孙曼道，“我说包起来，听不到么？”
一个照面，也足够让薛霜月认出她了。
是城东孙家的女儿，孙曼，家中开了药铺，论起来在凌城也算是有钱人家。
不过要论有钱，始终被薛家压了一头，因此孙家看不惯她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孙小姐的意思，是要和我抢了？”薛霜月一挑眉，“我记得从小到大，你就没一次抢过了吧？”
“今天怎么又有勇气了？”
“本小姐今日就想要这只，你能拿我怎么样？”孙曼轻哼一声。
她说着，还抬了抬下巴，点的正是自家侍卫的方向。
薛家固然有钱，但小辈出门，也没有什么前呼后拥的排场，孙曼却不同了，但凡出门，身边必带一堆侍从。
薛霜月轻轻一笑：“这是身上钱没带够，要仗着人多来抢？”
孙曼有些不耐地将银票拍在桌上：“谁说我要抢，又不是给不起钱。”
“你再不给我包起来，刚才挑的首饰我也不要了。”
“还有，这金莲应该也算在首饰里吧，那就按刚才谈好的，一起按八折算吧。”
孙曼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喜欢占便宜。
上一世也一样，她但凡出门买东西，一定要把价格压到不能再压，不管东西是贵还是便宜，也不管是在哪一家铺子。
看今天的样子，也是在店里挑了半天，又谈好了价格。
掌柜为难道：“这金莲的用料都是实打实的，而且算个摆件，也不算首饰……”
“八折的话，我们是亏本的，孙小姐想要的话，只能按原价买。”
孙曼脸上有些挂不住，开口斥道：“明明刚刚就谈好的，你现在又不肯了，耍着我好玩？”
“八折？”薛霜月道，“没钱就别装有钱了，原价我要了。”
“你敢！”孙曼恶狠狠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