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霆眯着眼睛,看着逆光的男人,垂在身边的手攥成了拳头,又松开了手。
只是三秒钟,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神态自若的从楼梯上缓慢走下。
秦墨也终于追上了他的步伐,正巧看见了这一幕,紧紧跟在了霍邵霆的身后,似乎两个的话可以已七爷更有气势一样。
厉名爵只是扫视了一眼随后跟上的小助理,嘴角嘲讽的笑容又扩张的几分,双手插兜走出了楼梯间。
舒染已经进了病房,从门外可以听到房间中母女谈笑的声音。
“我想要重新开始跳舞。”方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的脸上散发着青春的气息,那种活力和期待完全超越了她的年龄。
此时的她,更像一个期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小姑娘,完全摆脱了四十多岁妇人可能有的那种沉稳和老态。
“每日让你做康复训练,你都想要偷懒。”霍启刚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宠溺。
他的语气带着轻松的打趣,仿佛在调侃一个顽皮的小女孩,而不是一个正在经历康复训练的成年人。
两人夫妻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刚刚恋爱的时候,那种甜蜜和默契让人羡慕。
“我支持你,不过康复训练还是要按时做的,不然我就要和霍叔叔统一战线了。”舒染用她那如丝绸般轻柔的声音安慰着方茹。
她的语气充满了母爱般的温暖和耐心,仿佛在哄着一个任性而又可爱的小孩。
舒染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似乎在提醒方茹,即使追求梦想,也不能忽视身体的健康。
厉名爵大步走进了病房,他的脸上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我今天这个礼物可是买的不对了,应当送一条舞裙才对。”、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幽默和轻松,仿佛是在为方茹的梦想加油鼓劲。
他将手里的礼物随手放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后笑着坐在了舒染的身旁,他的到来让整个病房都充满了欢乐和温暖的气氛。
“名爵来了,我都说了你忙就不用天天过来陪我。”
方茹对霍邵霆似乎十分的熟悉,叫人也相当的亲切。
舒染侧着头看向了厉名爵,美眸里带着些许质问。
她在等待厉名爵的回答,不过是一周没有来医院,结果方茹就被他哄到如此地步。
对方只是冲着她眨了眨眼了眼睛,接下来的话解释了,给了舒染答案:“染染生病了,我这个准女婿自然是要替她来照顾您的。”
“……”
舒染的脸上挂着一个略显生硬的笑容,那是她为了掩饰内心波动而特意戴上的面具。
她看着方茹,那个正在被谎言温暖的人,纯真而开心。
舒染的唇边虽挂着笑,但她的内心却在挣扎。
她不愿,也不忍将那个谎言揭露,让方茹的世界因此崩塌。
于是,她只能在方茹视线之外,暗暗地拧了厉名爵一下,那是她对他的警告,让他管住自己的嘴巴。
两人的这番隐蔽的互动并未逃过霍邵霆的眼睛。
他一直站在门边,深邃的黑眸里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尽管极力控制着自己,但内心的波涛汹涌却无法完全掩饰,远在另一端的舒染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不安与焦虑。
舒染微微侧过头,通过水杯的倒影,她看到了那个孤独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的身影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寂寥。
这一幕让舒染的心头涌上一种沉闷的压抑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了打破这沉重的气氛,厉名爵开口说:“我去洗几个水果,你们先聊。”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自然的熟稔,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他从容地走向病房中附带的洗手间,手里紧握着的是他刚才路过矮柜时顺手拿起的苹果。
洗手间安排在病房的门口,不免又要和霍邵霆打个照面。
他挑眉看着始终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男人,桃花眼里满是讥讽,甚至有几分得意。
舒染是他的明面上的未婚妻,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就算是心在舒染已经宣布脱离了霍家,但只要方茹还在霍家一天,霍邵霆就是她的小叔。
他们的关系是永远不会被认可的,不会被方茹承认的。
方茹对舒染有多重要?
她宁肯将自己卖了也要为方茹治病,就足够证明了,霍邵霆没有机会正大光明的在方茹面前亲近舒染,就连见面说话都要克制。
霍邵霆眸光闪烁,将视线落在了舒染的身上,她嘴角带着笑意,眼角的悲伤却掩盖不住。
他有注意到,每次舒染来看方茹,总是强行装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眼睛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是那个孩子……
霍邵霆很清楚,因为那个被遗忘的孩子。
厉名爵刚刚洗好水果,舒染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找到了借口从病房出来。
路过病房门口时,依旧像是没有看到霍邵霆一样。
拿着手机直接朝着不远处的走廊尽头走去,那里有一扇很大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了医院的大门。
“是,我知道,我还是坚持想要尝试一下。”
舒染捏着手机的手很紧张,语气却十分的笃定。
是学院的教导员,对方在学校是就十分喜爱她,只是没有想到舒染身体出现了问题,最开始也是十分照顾她,甚至会私下单独为舒染开一些小灶。
舒染手术成功的消息也告诉了教导员,因为想要重新回到学校将学业修完,毕竟A大的文聘对于要进入社会工作的舒染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
“好,我会注意身体的。”
舒染说下了这句话,才挂断了电话,眼神有些落寞的望着医院的大门。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很多人脚步匆匆的进入医院,又有很多人笑容满面的从医院离开,还有些面色悲戚的站在医院门口。
她看着各色的人群,觉得自己也不过是渺小的一个人,能够生存下来已经是幸运的,不该总是保持悲观的情绪。
如果能够早一年毕业,就有更多的时间选择深造或者是工作。
“在想什么?”
霍邵霆从后面走了过来,停留在她的对面,眸光平和,像是正常朋友间的交谈一样问话。
舒染转过身,这个时候没有心情与他对话。
“我看过你的成绩,如果想要在三个月内完成毕业设计,基金会是很好的选择。”
他主动开口,当初他为她成立这个基金会也是有所考量的,不仅是为了满足她内心的梦想,更多的是未来对于她的毕业,或者是进入霍氏的高层,都是一个很漂亮的经验。
舒染如何不知道如此紧张的时间下,基金会是最好的选择。
她早就决定与霍邵霆划清关系,就算基金会不仅有霍氏的投资,还有厉名爵的投资,但是所有员工都是属于霍氏的。
依旧是霍氏版图之下的小分支。
“那几个员工已经与霍氏没有关系了,基金会现在是独立的公司,法人和主理人都是你。”
似乎是看透了舒染的想法,霍邵霆缓缓开口,将这些布置都说了出来。
他调查过很久舒染休学的真正原因,却找不到蛛丝马迹,直到上次在慕尼黑做的手术。
最近亚瑟传来的调查结果让他得知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