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我送你去医院,被狗咬伤,一定要去医院打针的!”宋安然担忧地看着他的伤口。
不管他是什么人,他为了救她受伤,她不会置之不管。
她迈步走到他身旁,脚踝却传来一阵痛楚,应该崴到脚了。
“你怎么了?”祈子渊扭头问。
宋安然咬咬牙,摇头表示没问题,礼貌性地虚虚扶住他,“能走吗?”
她靠得很近,祁子渊能闻到她发丝的花香味,淡淡的,很清新。
“不太能。”他扯扯唇,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到她肩膀上。
宋安然身子僵住,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但想到他的伤势,便由他靠着。
远处看,宋安然就像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
两人搀扶走着,祈子渊主动介绍自己,“我叫祈子渊,记住了。”
“你也姓祁啊?我们公司也有个人姓祁的。”
祁子渊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祁屿,但此刻他不想透露太多,以免她生疑。
似是不经意般问起,“你一个女孩子家待在这,男朋友不陪你来?”
宋安然没留意到他眼里的暗芒,大大方方地回答,“我有老公。刚才想给他打电话,手机被狗摔坏了。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公司承包了这桩工程,刚接手,过来踩点。”
“原来青禾找了你们公司承包呀!”宋安然有些讶异,她以为青禾会找宋氏的,没想到换了新的公司。
“嗯。”祈子渊神色淡定地继续套话,“对了,你老公做什么行业的?”
“他在凌致的市场部工作呢。”宋安然有问必答,虽然之前跟他毫不相熟,但他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了,而且奇怪的是,跟他聊天会有种熟悉感。
祈子渊了然地勾起唇角,眼里含着意味不明的光。
“凌致啊……我以前也在那里工作过。还认识了一个忘年交。”
宋安然颇有兴致,“这么巧?说不定我老公认识你呢。”
“他不可能认识。”祈子渊口快地说了句,随后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误。
“嗯?”
“我意思是,我很多年前在那里,你老公新来的,也许不认识我。”祈子渊眼神无波无澜,让人看不出任何诡谲。
任霆川不可能查到他。
毕竟,他已然改名易姓。
即使没有改,他们的世界天差地别,他也不会认识他。
“哦,也对。”宋安然点头附和,专心搀扶着他,“你走慢点。”
刚到门口,一道沉冷的男声传入耳中,尚带着几丝喘气。
“然然!”
宋安然循声抬头,便看见门口路灯下的任霆川,高大颀长的身影在半明半暗之中。
他的背后,原本紧锁的铁艺大门被轰然推倒,门口停着的拖拉机还发着轰隆隆的响声。
打不开门,他竟然把拖车都找来,直接推平了?
看到他的瞬间,宋安然那颗漂浮在半空的心稳稳地落地。
“霆川!”像是一直在外人隐藏的恐惧、不安和委屈全在这一声喊了出来。
闻言,祁子渊专注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
不知不觉的,就在那一瞬间,她好像变成另一番模样。
理智果决的她,在那个男人来之后,变得温和柔情。
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的呢?
任霆川快步跑过去,在看到宋安然被祈子渊以暧昧的姿势搂住时,兀地停下脚步。
四目相对。
祈子渊能明显地感受到,任霆川看他的眼神冰冷深寒,杀机尽显,俨然将他当成情敌。
如果眼神是刀子,相信任霆川已经将他凌迟多遍。
祈子渊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第一次见面,任霆川便如此冰冷无情。
然而这双眸子看向宋安然时,忽而变得温柔关切,一瞬间将所有阴霾隐在眼底。
任霆川以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智,极力克制住想将她从这男人怀里扯出来的冲动,快步走到宋安然面前,朝她伸出手。
“过来。”他看着她说。
祈子渊的手臂还搭在宋安然的肩膀上,她有些为难,“这位先生刚才为我挡住那只疯狗,腿被咬伤了。”
任霆川眼神略过他的腿一眼,唇线紧紧抿着,径自伸手,将宋安然从祈子渊怀里拉出来,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前面。
“这位是——”
“祈子渊。”
任霆川皮笑肉不笑,“祁先生,自己能走么?”
祈子渊也不想跟他有何触碰,淡淡地回道,“能。”
得到他的回答,任霆川便不再管他,径自牵着宋安然走在前面。
走得太快,宋安然感觉脚踝的痛楚愈发尖锐,忍不住停下来,“嘶……”
“怎么了?”任霆川看她小脸苍白,紧张地拧起眉心。
祈子渊也走上前,关切地问,“是不是刚才扭到脚了?”
任霆川闻言,朝宋安然微微弯下身,大手穿过她的肩膀和腿窝处,将她横抱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抱她。
但有祈子渊在旁边,宋安然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他胸膛上。
一辆救护车正停在门口。
任霆川抱着宋安然,转身朝祈子渊淡淡道,“上车,他们会送你去医院。”
祈子渊眼神淡淡地回看他,“不需要。”
任霆川倒不在乎他去不去,但宋安然急了,挣扎着想要下地,被任霆川摁住。
“祁先生,狗咬伤一定要去医院打针的。”
任霆川瞥他一眼,顺着说,“我太太一片好意,请。”
他的态度很明显,纯粹是看在他救了宋安然的份上。
见她如此坚持执着,祈子渊无奈地扯扯唇,坐上救护车,探出头跟她说,“你的脚崴伤了,去医院做个检查。”
宋安然还没回答,任霆川便替她回了句,“不劳你费心。”
救护车离开后,宋安然忍不住掐掐他手臂的肌肉,轻声责道,“人家祁先生为救我受伤的,你对他态度好点。”
任霆川不予置否,唇线不悦地抿着,将她抱进车后座。
“先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宋安然一脸无奈,“早知道这样,我就坐刚才的救护车去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缓缓回头,眼神沉沉地问她,“很想跟他一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