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下足了两天两夜。
白青衣摇身一变，换上了粗衣麻布，俊逸的青发规规矩矩的挽起，身后背着弓箭，他对我笑道，“夜儿，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生活，从此男耕女织，可好？”
我稍稍的失神，这样的白青衣，热情奔放，温润如玉。
我抬了抬眼皮道，“你真的愿意为我，心甘情愿的过朴实的日子？”
白青衣的笑容依旧，“夜儿，以后叫我青衣。”
白青衣拿着地图道，“江南可好？扬州可好？”
我看他这么开心，于是上前道，“就扬州吧！听说那里有个很出名的瘦西湖，老早就想去游玩了！”
白青衣收好地图，回过头朝我点点头。
我和白青衣约定，在李世民还未打下李家江山的时候，我都不会去见他，也不会荒山去面对我的两个娘，只和他在一起，安安逸逸过这段日子。
白青衣买了一匹马，他对我说，“我不用法术，我们骑马，或者做马车去扬州。”
我点点头，顺着白青衣的手上了马身。
我坐在他的前面，他环抱在我在腰间，拿着缰绳，往前慢慢的驶去。
这种感觉，很温暖，可是，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可是，当蝶衣挡在我和白青衣的马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躲不过。
“夜儿，下来！”蝶衣命令道。
我转过头，看着白青衣，在他的眼睛中我读懂的是，不要下去。
“白青衣，欠你的是我，你不要伤害夜儿！”蝶衣吼道，花枝乱颤。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问道，“什么？”
白青衣下马，冷漠的面容看着蝶衣，“我没有想过报复。”
“那么你带夜儿走是为什么？！你说啊！？”蝶衣*向白青衣。
白青衣看着马背上的我，突然温柔的笑笑，“小蝴蝶，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你的。”说完，白青衣的手抚上胸口，“我虽然有心，可是它从来不会跳动，直到遇见你，是你让它学会跳动的。”
“青衣……”我感觉头重脚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底哪句真？哪句假？
“你不要再糊弄我女儿了，今天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你也休想带走我的女儿！”蝶衣现出原形，巨大的翅膀在身后拍动，手中一把发光的利剑只朝白青衣刺来。
白青衣轻而易举的躲过，见蝶衣不断的进攻，脸一沉，低声道，“你不要*我出手。”
蝶衣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只千年竹妖有多厉害！”
白青衣似乎怒了，手中的竹笛幻化出来，靠在嘴边，紧接着，变化莫测的笛声吹奏出来，杀伤力可想而知，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难受，明白了，他将所有是杀伤力都指向蝶衣一人身上。
这是在比道行的深浅了。
蝶衣以打坐的姿势坐下，口中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抵制着白青衣连连袭来的笛声，大约半个时辰后，蝶衣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渐渐苍白下来，最终忍不住吐出鲜血。
“住手，白青衣，你给我住手！”虽然我看不懂这倒地是怎么回事，可是吐血了就是受伤了。
我连滚带爬的翻下马身，一个劲的摇晃着白青衣的手，白青衣没有办法，只好停下来。
“娘，娘，你没事吧？”我跑上前扶起蝶衣，每当我想起那“灭顶之灾”，我就会很难过，会觉得我欠她的好多好多。
“夜儿，跟娘走，娘真的不能够失去你……”蝶衣对我苦苦哀求。
我回过头，看着白青衣，他木然的站在那里，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他都会尊重的。
我走到白青衣的身边，低下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落花河打赌的事情么？”
白青衣点点头。
我继续道，“眼看李家江山势在必得，你输定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这是你对我的承诺。”
白青衣继续点头。
我抿了抿嘴道，“好好照顾小桃红，要带给她幸福和快乐！”
说完这话，我头也不回的跑回蝶衣的身边，和蝶衣离开，我甚至不敢看白青衣的表情，不敢听他多说一个字。不管他刚才说喜欢我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些都不重要了。
李家的大军已经攻进了长安城，蝶衣带着我来到城门口，对我说道，“回到李世民的身边去，一定要得到他的心！”
我麻木的看着蝶衣，冷静的说道，“娘，这件事情我办不到了，李世民心里只有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进不了他的心了。”
蝶衣听罢，却笑道，“既然他不能爱你，那么你就让他恨你，越恨越好！”
我苦苦的笑笑，“怎么会呢？他最多是讨厌我，厌恶我，凭什么恨我？！”
蝶衣仰天大笑起来，“其实男人和女人一样小气，你只要毁了他最心爱的东西，他一定会找你算账的。”
我迟疑了。
她是要我在出云公主身上打主意。
“杀了李世民心爱的女儿，并且让他亲眼看到。”蝶衣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残忍么？”我反问道。
“残忍？”蝶衣沉下脸来，“更残忍的事情你还没有见过呢……”
我看着蝶衣突然又吐血了。
“我没事，没想到白青衣的道行这么高，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蝶衣摆摆手对我说道。
我看着她头上刺出的白发，心一疼，道，“好，不过我没有法力，希望娘能够变成我的样子去杀了她，而我，就去引李世民来。”
我真的下不了手，去杀人。
蝶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
“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娘可以把那个女孩的尸体待会荒山，交给墨竹海里面的小桃红，说是出云公主，我想她会明白的。”我继续道，我不能辜负了篱落的娘亲。
蝶衣虽然不理解，也点点头。
我抬头望天，“天还早，等晚上了我们再进去，虽然我们是妖精，可是皇宫的守卫森严，我们还是注意点好。”
蝶衣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异议。
如果不能爱就来恨我吧！李世民，你不是我最后的归宿，出云公主也不是，我不知道娘亲为什么执意要我跟你在一起，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就要你恨我，越恨越好，我知道，娘亲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的娘亲并不爱我。
也许，我真的只是工具。我现在真的很累，只想好好的休息休息，所以，李世民，如果你真的恨我的话，请找一个很好的机会，杀了我吧！我不会怨你，也希望你不要怨我了。我们都是命运的棋子，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