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三年,东都洛阳,洛阳留守府内,令狐楚从从兵部尚书转调洛阳任东都留守。便邀请他的好友白乐天来府中一聚。两人寒暄落座,谈天叙旧。
令狐楚打趣道:“乐天兄一向爱提携后辈,最近可曾发现什么夜明珠吗?”
白乐天哈哈笑道:“我只是好为人师,提携而已,而尚书大人就算得上网罗人才了。说起夜明珠,还真有一颗,李商隐,听说过吗?”
令狐楚:“恕弟孤陋寡闻,未曾闻得。”
白乐天道:“ 我今正为此而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令狐楚。接着说道:“此乃此生所写——《才论》、《圣论》,请尚书大人一观。”
令狐楚一边看着一边颔首赞许,看毕,连道:“妙,妙!此生现在何处?烦请乐天兄请来一叙。”
几日后,李商隐携拜帖来到留守府。李商隐到来后,令狐楚发现李商隐不仅文采好,而且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令狐楚把儿子介绍给李商隐:“义山,早闻你才高八斗,今日一见,果然青年才俊,名不虚传。此乃愚子令狐綯,以后请你多多指点。”
李商隐拱手作揖道:“岂敢,学生谬承垂青,不胜惶恐,拜谢恩师。”又转向令狐绹:“见过子直兄,烦请子直兄多多指教。”岂敢。
令狐楚又对李商隐说道:“既然你称我为师,我也坦诚以告,你虽然家学渊源,善诗能文,但尚不会写骈文,而我对骈文也略知一二。如果想科举考中进士的话,必须学习写骈文。这样的文章是考官们喜欢的,也是时下流行的。”
李义山道:“多谢恩师指点。”
令狐楚把骈文的一些要求及格式一一讲解给他听。又对李商隐说道:“义山,我想聘你为幕僚,帮我处理一些官牒文书,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商隐急忙行礼道:“承蒙恩相错爱,学生定当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令狐楚笑着说:“这留守府就是你的家,以后就搬过来住,你们兄弟互相切磋,这样进步才快。”
李商隐已从初来时的忐忑变为感激不已,想那令狐楚不单单任检校右仆射、天平军节度使,位高权重。还能文工诗,常与刘禹锡、白居易等人唱和,被公认为当时“文坛三绝”之一。当时古文家后继乏人,令狐楚以骈文为世所称,被称为一时之冠。想着自己碌碌无名之辈竟得名满天下得令狐楚的垂青。怎能不让人难以置信,激动万分。他不禁回想起自己这十八年来的经历种种。
自己的童年是幸福的,“五年读经书, 七年弄笔砚”。每当父亲处理完公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教自己读书。父亲读一句“学而时习之”,我接一句“不亦说乎”。每当这时,父亲总是会微笑起来,母亲说这和父亲在县衙时威严的表情简直是判若两人。两年的时间,我已经背完了整部《论语》。每当父亲有朋友来时,父亲和他的朋有们总是会让我背诵《论语》,而我当然也没让他们失望过。七岁那年,父亲给了我第一支毛笔,教给我执笔方法——按,压,勾,顶,抵。当写字时,父亲脸上总是带着认真、严格的表情。心正则字正,这是父亲经常在写字时说的一句话。
父亲也不是一直对我们严格,他也会给我们放假,带我们去爬山,登高望远。春风起的时候,带我们去放风筝。在这个时候,我们也敢放肆起来,爬上他的肩头,抚摸他的胡须。回去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饭,我们就围着桌子快乐的吃饭。
这种幸福在我十岁时戛然而止了。父亲病逝在了浙东任上。我们举家从浙东回到了老家。
没有了父亲的薪水,办理父亲丧事又花光了积蓄,生活穷困潦倒。真可以说是“四海无可归之地,九族无可倚之亲。”好在父亲对自己功课很用心,自己写字还不错,去替别人抄书舂米,借此和母亲姐姐来维持一家生计。
好在此刻一个远房堂叔从海州回到家乡,见我孤苦伶仃,尽力接济我。于是便让我和堂弟羲叟一起学习五经章典,在堂叔的悉心教导下,才得以继续学业,古文写的情理具通,文辞清丽,在洛阳的达官显贵中开始有了一些名气。
李商隐见到令狐楚,对他隐约却有了父亲一样的情感。
自此令狐楚不但继续教他学习骈文,还经常带他参加一些官场活动,让他在宴会上展示才华。不过更多的时间是他和令狐公子研读诗书、结伴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