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赵澜庭出现在警察局。
两个跟他都有纠葛的女人,在医院里大打出手,被其他病人一个电话打给了110,然后她们就出现在了这里。
阴厉的眼眸冷冷扫过两个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女人,赵澜庭眉头一皱。
文绢在这样锐利的目光里,暗暗垂了垂头。
梁姜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心想这就怕了?怕她把那件事抖落出去?贱丫头,要不是你,我还不至于被澜庭厌弃,走着瞧,我要撕下你那张伪善的皮。
走出警察局的大门,赵澜庭看了司机一眼,神色淡淡,“你送梁小姐回去。”
说完就要上另一辆车,准备离开,唐追赶紧打开车门。
文绢面色自若,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实则心下暗自得意。
梁姜急了,从头到尾赵澜庭都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现在还让她坐另一辆车回去,还有文绢这个贱人,为什么她能够被获准留在他身边?
一时间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想即刻就撕下文绢那张伪善的人皮。
“澜庭,你等一等,我有话要跟你说。”梁姜盯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转过身来。
文绢这时突然捂住心口,呼吸急促,面色惨白,额上不时冒出汗珠,她踉跄着,想扶住车门,眼前却模糊一片,下一秒,她就落进一个坚实宽大的怀抱中。
“唐追,开车,去医院。”赵澜庭一把抱起文绢瘦小的身体,沉声吩咐道。
唐追发动引擎,汽车急速而去,只剩下梁姜一脸挫败的就在原地。
她咬了咬牙,看着文绢离去的方向,神情恨恨,躲得过今天躲得过明天吗?反正她是一定会跟澜庭揭穿她的狼子野心的。
坐进车里,梁姜想拿手机给赵澜庭直接打电话,这才发现她把包落在林鹤唳的病房里了,同司机说了医院的地址,她就靠在后座闭上双目平息怒气,以前真的低估了这个叫文绢的,年纪不大,手段却刁钻,借她的手让赵澜庭和赵罂瑟生出嫌隙,又泼了一盆子脏水,让她被他误会,一环接着一环,根本没有给她反应的余地。
还有自己的孩子,也是因为这一连串的事件没了的,双手放在小腹上,梁姜心中一片哀伤。
说来说去,也许怪不了别人,只是自己愚蠢。
坐在车里,自顾自的伤感着。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一辆计程车一直跟在她的不远处,看着她进去医院……
“你还会跟人打架?”赵澜庭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文绢坐正了身体,脸色比刚才好看了很多,“嗯,我,我没打她,我只是躲开她打我的动作。”
赵澜庭弯眸凝了凝,刚才本是要直接送她去医院的,汽车行至半路,她清醒了,就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也没勉强,毕竟她的死活,也确实不是他看重的。
“你对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吗?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未婚夫妻关系了。”等了很久,都没见身旁的人开口,文绢心里沉沉的。
那天晚上,从他的言谈中,她读出冷漠,无情,甚至还有嘲讽,她以为他既然识破了自己的诡计,就不会对自己多做理会,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后续。
正当她心里盘算着怎么另辟他径实现自己的计划时,赵澜庭突然宣布和她订婚,呵呵,想想多么可笑,她是从八卦记者的口中得知自己成为了他的未婚妻的,等到他亲自见她时,给她的除了那枚订婚戒指,还有一份冷冰冰的合同。
在赵澜庭这里,她感受不到被尊重,被爱护,甚至连被需要都算不上,因为,那些都是赤裸裸的利用。
“说什么?”赵澜庭挑了挑眉,眼角扫向她。
“我不知道,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跟我说些什么。”文绢低垂着头,手指绞在一起,重复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躁。
“文小姐,我想要重新提醒你一遍,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那份合同,你签了字,想必也很清楚我的意思,你该谨守本分,做好你该做的事。除此之外,都是多余的无用功。”俊逸的脸庞写满了不耐,赵澜庭神色微嗔,要不是为了放出烟雾迷惑那个人,转移他落在小罂身上的注意力,他根本不会选择订这个劳什子婚。
诚然,她的眉眼是有几分像他的小罂,可他很清楚她不是,从内到外,都不是。
汽车驶入匝道,光线陡然变得昏暗,文绢羞怯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黯淡。
到后来赵澜庭把她放在家门口,她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离开,瞳孔暗了又暗。
转身往里走时,身侧突然冒出一个黑影,在她耳边念叨了一阵。
“在我想到解决办法之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梁姜和林鹤唳跟赵澜庭碰面,否则,大家一起玩完,你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文绢整个人都呈现一副扭曲的姿态,死死扣住手指,额上青筋暴起。
“是。”黑影应了一声,退了下去,风吹起他宽大的帽沿,打眼一看,不是在津渡假日酒店外偷拍罂瑟的人还是谁?
文绢暗自思忖着,偷拍事件是她一手策划的,她找人跟踪偷拍,又把那些刻意抓拍的暧昧图片分别寄给了各大媒体,还通过梁姜的手,送了一份给赵澜庭。
目的就是要他们兄妹割裂,让赵罂瑟失去庇护,再让她身败名裂,万夫所指。
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能过得比她文绢好,唯独赵罂瑟不行,她就是见不得她好过,她的一个笑都能让她五内俱焚,辗转难眠。
照片一份一份传出去了,谁知那些主流媒体碍于赵澜庭的势力,一个个全都充当起了睁眼瞎,最后只买通了几家野路子八卦媒体,一番运作最终也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文绢气急了,其实更早之前,她就计划过对赵罂瑟不利的事件,就是那次汉丁楼坠落的重物,被突然冲出的向凝搅乱了计划,使得赵罂瑟逃过一劫。
数次失败,让她除了产生巨大的挫败之外,行事也更谨慎了,之前她给梁姜匿名送照片时,不知在哪个环节留下了蛛丝马迹,居然真让她查了出来。
刚才在警察局门口,要不是她反应足够快,赵澜庭此刻只怕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文绢心里很清楚,梁姜既然已经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赵澜庭,那么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她必须想尽办法去阻止她。
刚才她放在外面的眼线回禀,梁姜在离开警察局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院,那么她大概率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林鹤唳。
事情愈发棘手了,该怎么办?
沉思片刻,文绢双目闪过一抹阴狠。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