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瑞士的那段时间里,向寒棠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他在找寻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后来在他离开瑞士前往英国的时候,金简溪就知道,他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足可以说服他继续追逐下去的理由。
当然,向凝和他们两个都说起过,罂瑟在伦敦上学的时候。
起初向寒棠在伦敦的一处花田里当园丁,每天朝九晚五,谁也不会知道这个风光无限的向氏家族大家长,为什么会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做跑过来当园丁?没有人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孩踩着脚踏车路过那片花田,停驻并与他交谈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玫瑰花,脸上都是温润的笑意。
那天晚上向寒棠静坐在夜色的花园里,用同老朋友谈心的语调对金简溪说,“我今天看到罂瑟了,这两年她改变了很多,但是眼睛里的东西没有变,还是那么稚气未脱,天真烂漫。”
“是啊,这个年纪的女孩都是这样的,她们年轻且富有活力。”金简溪把年轻二字加重了语气,他就是想提醒向寒棠他和那个女孩之间的差距。
可是向寒棠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说,“她长大了,就快18岁了,他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我很开心。你说,那天我配一条什么样的领带,穿一身什么颜色的衣服好?”
“先生不是一直都喜欢深褐色吗?显得您庄重深沉有格调,而且重要的是能凸显出您这个年纪的品位。”简溪就是故意的,反反复复提及年龄的问题,如果他能知难而退,及时醒悟,那固然好,如果不能她就要另想他法了。
向寒棠这个时候才听出她话语中的不对之处,“金秘书最近是心情不好吗?还是不喜欢我这样的碎碎念?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好像在刻意强调我的年龄问题。”
“是的,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金简溪毫不掩饰。
向寒棠笑了笑,像是意想不到她这样的直白,“我知道我已经不年轻了,但是简溪,人的一生不管处在什么样的年龄阶段,只要自己想就可以重新开始,重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然后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
简溪知道他的意思,可就装作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不愿意接受他这个观点,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但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冷静,理智,清醒的,可是在面对那个小姑娘的问题上,你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判断,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我深知和她之间的差距,但很多事我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可行还是不可行。”向寒棠看着花园某处,神情淡淡。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还是得说,你喜欢那个女孩,是因为她和唯凛很相像,不是吗?你并不是真的爱她,你只是爱她身上有你爱的人的影子而已。”简溪看着他,语气清淡。
“这个我不否认,一开始她吸引我,就是因为身上有很多和唯凛相似的地方,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把她当成了唯凛的影子,但是这段时间在为瑞士,我想的很明白,我是喜欢她的,抛开和唯凛很相像这件事情来说,我也是喜欢她的。”向寒棠眼神空幽,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简溪说不出话了,她的心和她的唇像是被寒冰冷固住了一样。
他说,他是喜欢她的。
“那凝凝呢?她的爸爸和她的同学在一起,想一想都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你有没有考虑过她受不受得住?”这一刻简溪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为了阻止向寒棠继续的荒唐,她只能把向凝拉出来,尽管心里早就知道向凝对这件事的态度。
她就赌向寒棠不知道。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向寒棠居然很快找了向凝,他们父母两个针对这件事做了一个详细的讨论。
当然金简溪是事后才知道的。
“凝凝,爸爸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谈谈?”向寒棠看着女儿,神色认真。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爸爸,我听着呢。”向凝很干脆,等着他开口。
“爸爸,很喜欢你的同学罂瑟, 想要和她相爱,和她在一起组建一个家庭,我还没有开始追求她,想先问问你的意见?”没有避讳,向寒棠直白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我没有意见啊,爸爸想的事就勇敢去做吧,和罂瑟做了那么久的朋友,我最了解她,她值得你付出。但是爸爸如果你决定了之后要用心对待,她还年轻,对待感情和你们真正心里成熟的成年人还有一些距离。”向凝早有预感,这是答案,早就在心里过了无数遍了,她这个人很挑剔,外面那些女人她一个都看不上。
本来觉得金阿姨人挺好的,想着她能来做向家的女主人也不错。
可是前不久她说没有这个心思。
看的出来向寒棠是真的很喜欢罂瑟,从她的角度来看,他们能在一起也挺好的。
那样她就再也不会无聊了,在家里待多久都不会觉得烦。
“那凝凝能告诉爸爸,你的这位朋友除了之前的那些喜好外,还有什么别的特别在意的东西吗?”想了想,向寒棠决定跟女儿取取经。
“嘿嘿,这你算是问着了,罂瑟这个人呢,没有什么大的缺点,但是她有很多古怪的爱好,在她们家有一个专门的房间,用来收藏她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别怪我没事先跟你说哦,要想投她所好,其实也不是很容易。你不知道她都收藏了些什么,我说出来你绝对会大跌眼镜。”向凝挑了挑眉,一副你绝对不会知道的样子。
“哦?我倒是很想听听。”向寒棠眼神中带了些好奇。
“罂瑟三四岁的时候,出门玩,回来的时候看上人家树墩子,硬要拖回家,佣人和保镖都不同意,怕回家挨她妈妈的骂,但她就是不同意,就是对那个树墩子情有独钟,你想想她那个时候才多大,一个人吃力的拖着树墩子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