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寒棠已经卧床不起,金简溪每天都在公司和医院之间奔忙。
文绢突然就闯进了她的生活里。
准确的说是向凝把人带回来的,因为当时事件两个当事人林鹤唳和梁姜,一个不在国内,一个不在人世,所以案件缺乏关键性证据。
她还帮她做了取保候审。
如此,简溪见到文绢的次数就频繁了。
她开始慢慢觉得,向凝和Lisa的话,不无道理。
赵澜庭长久不回家住,引发了众人的猜想。
渐渐地,曌国的媒体嗅出了其中微妙的变化,开始陆陆续续爆出席尔集团两位继承人的婚姻危机。
有人说赵澜庭和赵罂瑟的这场婚姻, 本来就是一场商业作秀,是为了挽救集团的某些危机。
有人说是赵罂瑟车祸醒来后性情大变,导致失去了老公的心。
有人说她出的那场车祸也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的,矛头更是直指赵澜庭。
这些毕竟都是猜测,谁都不知道真正原因。
直到有心人无意中撞见了赵澜庭和他的前订婚对象文绢在一起共进晚餐……然后这条新闻就以四百万的天价,卖给了一家濒临倒闭的新闻社。
“真相”就像瘟疫一样,开始极速传播,愈演愈烈。
与此同时,和这件事有关的无关的都加入了热火朝天的讨论中,说什么的都有,其实他们的本质并不是为了求一个对错,而是像苍蝇嗜血,屎壳郎爱在粪堆里打滚一样,发挥凑热闹的天性,打打嘴炮过过批判的瘾罢了。
那家杂志社,就凭着这一条新闻转危为安。
“凝凝,你这样把文绢带出来,就只是凭着感觉吗?你觉得她很像从前的罂瑟,所以你把她保释出来,阿姨不拦着,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文绢犯罪是事实,知情人有很多个,如果她是伪装的,你也会把自己陷入危险当中的。”毕竟她当初做了那么多极端的事情,金简溪很难消除芥蒂,她对向凝把她带进家里来这件事很担忧。
但向凝不以为意,坚持己见,“阿姨,我不会看错的,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文绢’也没和我说,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越是让人难以置信的,往往却真实存在,罂瑟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愿意忽略一点点可能。”
金简溪觉得和她说不通,就去找了“文绢”,决定试探一下她。
这件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外面的媒体通通都没有了节操和下线,一味的胡编乱造。
正是因为文绢现在住在向家,和向凝出双入对,所以在和赵澜庭的见面被拍到以后,众人都纷纷猜测是向凝撮合他们两个的。
谁都知道向家大小姐是赵夫人学生时代的好朋友,甚至还舍命救她。
所以向凝这样反常的举动,就更有讨论性了。
于是,他们在疯狂炒热赵澜庭赵罂瑟婚姻危机的后面,又加上了一条姐妹失和。
“凝凝,阿姨不反对你照顾文绢,可是没必要一定把她带到家里来,我除了担心你会有危险之外,还担心外面的舆论,现在你爸爸不在国内,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金简溪这段时间真的心力交瘁,但是偏偏又不能队向凝说实话。
其实心里也不是否定她得到的结论,只是有一层顾虑,那就是向寒棠现在病的很严重,她不愿意再有这些繁琐的事再打扰到他的清静。
“这帮媒体真的闲的屁疼,没有的事也说的跟真的一样,真能添油加醋,你等着吧,我绝对不会饶了他们!”向凝气的皱眉。
听到她这样说,金简溪就没话了。
知道向凝这里说不通,再多费口舌也没什么意义。
别人都不知道,其实在向寒棠追求罂瑟那段时间里,金简溪也悄悄去过医院和罂瑟面谈过。
那时的谈话内容,至今仍历历在目。
“赵小姐,很冒昧过来打搅你,我们见过面的,我姓金,我叫金简溪,是向寒棠先生的秘书,今天来找你,是有些话要同你说。”
谈话就是这样开始的,简溪记得自己那天穿了一个米白色的上衣,还有黑色的铅笔裤。
罂瑟点了点头,神色淡然,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这么说可能会让你觉得很厌烦,但我还是要不客气的说出来,坦白讲,你和向先生并不合适,首先你们的年龄,你们的身份差距都摆在这里,还有最大的问题,就是你有一个家教甚严的兄长,他会同意吗?你是他的妹妹,他当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向先生他,不该有此无妄之灾,向家和赵家这样体量的家族,一旦面对面的硬碰上,结果就只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想那一天,你也不愿意看到吧。”
顿了顿,简溪观察起罂瑟的神情,见她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起了挣扎的涟漪,“按道理讲,以我这样的身份,其实不应该管老板的私事,但是向凝肯定和你说过,我和她妈妈是好朋友,我在她墓前发过誓要照顾好他们父女两个,我不想让向先生还有凝凝遇到任何危机。”
罂瑟艰难的吞咽,这些事其实她也有在心中,顾家惨状在前,而且赵澜庭对她的感情,也让她捉摸不透,所以只是思索了一小会儿,她就给出了回答:
“金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的,向凝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愿意她遭受任何一点不好的事,即使你今天不来,我也没有想过要和向先生以恋人的身份发展关系。所以请放心,你的担忧不会变成事实。”
虽然过去了一些时间,但是简溪还记得那天罂瑟的眼神,她觉得那个女孩和她想的不一样,骄纵跋扈,目中无人这些在富家千金身上常见的毛病,她的身上就没有。
她决定再找她谈一次。
当然与其说是谈谈,不如说是试探。
有时候对待一件事情,不同人会有不同的判断,答案的不同,也会因此得到不同的判断。
也是巧了,那天她正在医院给向寒棠收拾房间,说到自己一会儿约了人,他就随口问了一句,结果简溪分神了,就把实话说了出去。
说完之后,她怔怔地和向寒棠对视了有三秒。
就见他笑了笑,“把她带过来让我看看。”
他瘦骨嶙峋的样子,看起来虚弱极了,简溪觉得他现在不适合会客,可是面对他的温柔,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