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雅·雷蒙达,别名普雅花,Puya raimondii Harms是它的拉丁学名,这是一种大型草本植物,分布在南美安第斯山脉海拔3000米以上,生长周期大约在一百年左右,听人说,它的花期只有短暂的两个月,盛开时,一株花穗上有上万朵花,耀眼夺目,它的花语是,美丽的坚持。”
罂瑟听的入迷了,漂亮的瞳孔里满是绚丽的光彩,“美丽的坚持?好美的花语,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种花。”
看着女孩晶亮干净的眼神,顾烬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停了停,他又接着说,“传说普雅花原本生长在神界,被希腊司农之神德墨忒尔带下人间,她在凡间散播花种时邂逅了一位英勇的猎户,他们很快坠入爱河,神与人相爱是违逆天道的悖论,是不被允许的,况且因为德墨忒尔明艳动人,宙斯早就暗暗喜欢上她,于是他们的爱情遭到了扼杀…”
“后来呢?接着说下去。”罂瑟心中的好奇心被勾起,见他不再说话,催促他讲下去。
“后来,宙斯让德墨忒尔离开她的爱人,遭到了她的剧烈反抗,嫉妒让宙斯在愤怒下把德墨忒尔变成了一颗几近枯萎的空心树,并设下诅咒,七日之内不能拥有树心,她就会在第八天的凌晨化成一缕烟雾,随风消散。猎户骑上山林间最迅猛的凶兽用了三日奔赴到尼罗河畔,伏地恳求慈悲之神布拉赫玛,请求她赐予他拯救心爱之人的力量,布拉赫玛告诉他,只需要抽出他全部的肋骨,为枯木作根,让枯木生心,德墨忒尔就能苏醒,回归神躯,只是他自己则会永坠地狱,再不得重见天日,不得与心爱之人相聚。”
罂瑟的眼角不知不觉间滑落几滴泪,悄无声息的,她红着眼睛问顾烬,“那猎户最后是如何抉择的?”
“他在第七日的凌晨回到枯树身旁,用指甲挖开了枯树的根部,又持利刃剔出了自己的肋骨,一根一根摆放在树根处,最后鲜血流尽而亡,魂魄坠入永夜…”顾烬声音有些空灵,带着几分冷意。
后来,顾烬没有再说下去,但罂瑟是知道的,小时候赵澜庭也总爱给她讲一些希腊的神话故事,她记得德墨忒尔后来回到神界成为了宙斯的第七位妻子,可是她却不喜和众神打交道,也不喜欢停留在神界,总是流连地狱,同地狱之神哈德斯交好。
这中间,也有女神对恋人的不舍不弃吧。
晚些时候,罂瑟躺在赵澜庭怀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赵澜庭捋了捋她的头发,担心地询问。
“不,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给我讲的那些神话故事哦?”罂瑟在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身边人俊美的面部线条。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赵澜庭揽着罂瑟柔软的身躯,属于她的独特的香味让他莫名躁动。
“哦。”罂瑟有些失望。她脑海中还在想着白天时顾烬给她讲的那个故事。
“顾烬他明天还会来吗?他以后会不会每天都来?”罂瑟小声问道。
黑暗中的赵澜庭闻言神色一凛,这才几天?你就对他依依不舍了?
“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常常过来陪你聊天解闷,有哥哥陪你还不够吗?”赵澜庭边说边观察怀中女孩的神情。
见她闭上眼睛,斑斓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些拥堵。
“小罂,你能对一个陌生人和颜悦色,为什么面对哥哥时就冷冷淡淡,连个微笑都不愿意展露。”这句话是赵澜庭在心里说的,所以,躺在他身侧的那个女孩听不到。
罂瑟躺在黑暗中,心中想着那瓶墨绿色的香水,想着那个充满神奇的味道。
向凝说这是向先生和向太太一起调制的,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的爱情也像普雅雷蒙达那样,充满执着,美丽,倔强,坚持,最后又快速凋零了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悲伤了。
唉,罂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向凝长的更像爸爸,所以从她的脸上是找不到多少向夫人的影子的,这让罂瑟更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调制处这种奇特的香味?又是拥有怎样特质的女人能被向先生放在心里深爱多年。
没有答案。
“哥哥,你睡了吗?”罂瑟在他怀里动了动,想问他睡了没有。
“没有。”清冷的声调响起,熟悉赵澜庭的人都知道此刻他心情不佳。
“你知道一种叫做普雅雷蒙达的花吗?听说生长在海拔几千米,非常稀有难得,我从没见过… ”罂瑟满脑子都是德墨忒尔宙斯和猎户,还有那个美丽而短暂的花以及它凄美的花语,所以没有察觉身边人的情绪。
“想要?”赵澜庭挑了挑眉,又测过头看她。
“可以吗?”罂瑟的声音掩盖不住的狂喜,如果能得到就更好了,她想看看那花究竟长什么样子,味道是怎样的,可她转瞬又低落下去,“上百年的繁殖期呢,花期只有两个月,应该不容易找寻吧。”
“这就是你叹气的原因吗?”赵澜庭沉声问道。
罂瑟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我有出声吗?你听到了?”奇怪,她明明记得自己在心里面叹气的。
赵澜庭没有出声,默念道:傻丫头,你在我心里,你的喜怒哀乐自然也在。
“那种花难得,这不是问题,只要你想要,我都会为你找到。”赵澜庭搂紧了怀中的罂瑟,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贪婪吮吸着来自她发梢的香气。
“真的吗?”罂瑟激动的一下爬起来了,半坐在床上。
“哥哥骗过你吗?快躺下,最近两天倒春寒,不要着凉了。”赵澜庭说着,重新把女孩拥入怀里,紧紧圈住
罂瑟呼吸着赵澜庭身上独特的气息,心中有一股莫名地心安。
“哥,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
“上次你不是给我订做了一件礼服吗?然后被赵蜜儿泼了红酒,不能穿了。”
“嗯,我教训过她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赵澜庭沉声不语。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块面料剩下的那半我送给文绢了,然后向凝也很喜欢,我答应再送她一套的。你给我寻来的那块,就是现在放在伦敦等待设计师缝制的那块,等他们做好了,我想直接送给向凝,她和我的喜好还有身材都差不多?她一定会喜欢的。你同意吗?”
她知道那种面料昂贵又罕见,英国女王的衣橱里都没有几件,赵澜庭应该是费了些功夫才找到的,心里盘算着他不会同意时,赵澜庭低沉的嗓音传来。
“你开心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