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恒铄握着拳头，阴鹜地盯着章珊的眼睛，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章珊整个都撕了。
“滑下去了？”
“为什么这么凑巧，你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这么滑下去了？”
言恒铄眼睛微眯，深潭似的黑眸中迸射出凌厉的光，目光精锐的好似刀刃。
“还是说，是你故意推下去的！”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极重，就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章珊面色灰白地看着言恒铄，心里很是委屈。
这件事情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还不是苏亦晓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小心滑倒了。
她的眼圈逐渐变得湿红，“小言总，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苏姐怎么就不小心摔了下来，我也很害怕。”
“呜呜呜，小言总，医生说苏姐怀孕了，现在孩子也……”
不及说完，言恒铄就霍地瞪大眼睛，用力掐着章珊的肩膀，冷呵道：“你刚刚说什么？！”
章珊让言恒铄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停止了哭泣，红肿的眼睛错愕地看着言恒铄，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没了……”
“小言总知道苏姐怀孕了吗？”
章珊的话对言恒铄来说宛如晴天霹雳，刚刚还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中，现在孩子就没了。
章珊看到言恒铄的脸更加黑了，差点害怕地跪在地上。
他肯定是生气了。
“小言总，我真的没有推苏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我一不知道。”
“但是苏姐今天真的很奇怪，我觉得她不小心摔倒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
不等她说完，言恒铄的低吼声，就将她的声音打断了。
章珊吓了一跳，愣了愣，才颤抖着说：“身体不舒服。”
“不舒服？”
言恒铄凝眉，“我知道她的身体不舒服。”
“可是，今天好像更严重了。”
章珊怯怯地看着言恒铄，“苏姐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吐了，而且脸上很白，走路还摇摇晃晃的，我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姐就是不说，我，我就以为她真的没事。”
“我们在走楼梯的时候，我们挽着苏姐的手，苏姐直接晕倒了才滚下楼梯的。”
在章珊的描述下， 言恒铄本来就难看的脸，变得更加难看。
章珊抿着嘴唇，噤声。
言恒铄又阴鹜地盯着章珊，仿佛要透过她的脸看出什么真相。
她用力地咽了一口口水，嘴角扯了扯，勉强露出一丝笑。
“言总，我说的都是真的。”
章珊发誓道：“如果我说谎，我不得好死。”
他霍地松开手，章珊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相信她了。
言恒铄背对着她，盯着手术室的红灯，半晌才悠悠地说：“你先回公司吧。”
“是。”
一说完，她就脚底抹油，转身跑了。
言恒铄捏着拳头，周身都散发着冰冷而凛冽的气息。
他心中懊恼，今天上班的时候，苏亦晓还是好好的，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
他还以为是身子还不舒服。
没想到……
言恒铄半蹲下身，眉头已经拧成了疙瘩。
他和苏亦晓的孩子没了，现在苏亦晓又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啪嗒”一声，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他骤然睁大眼睛，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病房内走出来，迅速站起身，走到医生身边，焦急道：“医生，苏亦晓怎么了？”
“你是患者的……”
“我，我是她……”言恒铄张大的嘴巴又合了起来，低声说：“我是她的小叔子。”
“她是我大嫂。”
医生这才正色道：“目前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肚子里的孩子……”
“先生，平常苏小姐都吃什么？”
言恒铄有些懵，如实答道：“正常的饭菜，我知道她怀有身孕，经常会给她买些补品。”
“那，不应该啊。”
看着医生的神色，言恒铄预感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急忙问道：“医生，到底怎么了？”
“是这样的先生，环着肚子里的孩子早在出事故之前就已经死了。”
“轰隆”一声，言恒铄的大脑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在出事故之前就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医生，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死了呢？”
“先生，事实的确如此。如果平常人喝这种药，孩子死在肚子里或许没什么感觉。但是苏亦晓身体很虚弱，肚子里的孩子直接死掉了，对她的身体也是极大的损害。”
言恒铄木然地站着，脑袋里嗡嗡地响个不停。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向后踉跄了两步，脸上的表情变得一片灰白。
“好在患者没什么事情，现在还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谢谢医生。”
言恒铄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好在苏亦晓没事儿了。
他开始回忆，苏亦晓每天吃的什么，他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有什么问题。
那么问题是出在……
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刘恒留下来的安胎药，难道是那个……
他急忙摇头，在心里否定了。
绝对不可能，他和刘恒认识了很多年，以他们多年的情谊，刘恒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和苏亦晓之间的关系。
断然不会做出伤害苏亦晓和孩子的事情，那么……
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言恒铄拨通一个电话，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苏亦晓吃过什么东西，见过什么人，都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还有，调查隐晦些，不要让言家的任何人知道。”
“是。”
挂断电话后，言恒铄无力地垂下头，心口上跟压了一块儿石头似的，让人喘不过气。
从手术室出来的苏亦晓还没有清醒，就被送到了病房。
他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面色惨白如纸的苏亦晓，心里很不是滋味。
都怪他，没有保护好她。
才从医院出来多久，现在又住了尽快，身体还受了这么大的创伤。
“亦晓，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