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一黑,王衣和陈梦急忙拼命的挣扎,可是凭借耳力,来人至少有七八个。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们就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正在焦急的时候,拼命尖叫的孩子也突然没了声息。顿时,王衣和陈梦的心瞬间沉到了海底。
糟糕,这下失算了!
正当她们准备扯开嗓子喊救命,身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棍子,那人下手极其准确,只一下,两人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们痛苦的睁开眼睛时,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了一个柱子上面。
陈梦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神情疲惫,嘴巴被赌的严严实实的王衣。
唯一令她安心的事,独轮车上的三个孩子都好好的待在火堆旁边,两个大的一人手上捧着一块烤的焦黄的饼子,正死命的啃着,而小小的婴儿被一个年纪略长的男子抱在怀中,他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了恐怖的疤痕,可看向婴儿的神情却极其温柔。
他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一点热水,动作轻柔的喂给婴儿喝。小宝宝身上脏兮兮的襁褓焕然一新,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声音,表明他非常高兴。
看到这一幕,王衣和陈梦稍稍的放松了一下心情,看来绑他们的人并非十恶不赦。正在啃饼子的大孩子察觉到两人清醒后,急忙欢快的跑了过来,他踮起脚尖举着手中啃了一半的饼子,使劲的往王衣嘴边送。
王衣赶紧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吃,发现两人清醒后,那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他把婴儿小心的放在地下的蒲团上,起身向王衣和陈梦走来。一边走,一边从腰间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呦呵,醒了啊!”中年男子率先拿掉了王衣嘴中的布条,他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别在王衣的脖子边上。
眼瞅着脖子和匕首即将来个亲密接触,可把旁边的陈梦吓得够呛,好玄没有晕过去。
“这位大人,请问您请我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王衣这话说的漂亮,她用上了一个请字,说明没把中年男子的无理举动放在心里,双方之间还有缓和的可能。
中年男子听到后先是一愣神,随后扑哧一笑,反手把匕首挽出了一朵花,利落的插回刀鞘:“你这孩子说话我喜欢,请你们过来就是想问一问,会不会盘火炕?”
盘火炕?
听到中年男子的要求,王衣和陈梦的表情那叫一个呆滞。
你把我们绑过来,就是让我们盘火炕,这个理由也太扯了吧。
作为率先知道灾劫降临的知情者,王衣和陈梦自然是会那种简单的技艺的。但她们现在可是赶时间,怎么可能会留下来给中年男子盘火炕?
甚至陈梦想的更多,她看到中年男子对三个孩子关爱有加,甚至起了心思,把小包袱们直接扔给他。然后她和王衣一起轻身启程,用最快的速度到达荒芜之地。
王衣表情纠结了老半天,最终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郁闷的点了点头:“这位大哥,我确实是会盘火炕,可是真的不能帮您,因为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中年男子自然正是疤脸,得知王衣会盘火炕后,他自动就把后半句话直接忽略掉,当下欢喜的拍了拍手,埋伏在房间里的其他人全部蹦了出来。
他们欢天喜地的给两人解开绳子,一边解,一边高兴的说:“总算是逮到你们了。要知道,我们已经抓了五六波,愣是没有说自己会盘火炕的。还好你们来了,要不然今天晚上又得挤在一起取暖了。”
王衣和陈梦一脸懵逼的被人簇拥着往前走。过了好一会儿,陈梦回过神来,急忙扯着嗓子对急声大吼:“这位大哥,大哥,我们真的有急事,不能留下来呀!”
只可惜,她的声音被早就冻得有些麻木的船员们直接忽略,焦急之下,陈梦急忙扯了扯王衣的胳膊,提示他和自己一起喊。
不想却看到对方那无奈的表情:“等回到他们的驻地再说明吧!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听进去我们的解释。”
陈梦自认为王衣比她聪明,既然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便也跟着闭上了嘴巴。
小心翼翼地走在冰滑的路面上,陈梦突然一个踉跄,好玄没有摔倒在地上,正在她后怕不已的时候,有人轻轻的抓住了他的手指。
陈梦低头一看,那个大一点的娃娃正小心翼翼的用手扶住她,看着那双清澈而又关切的眼睛。陈梦突然间觉得脸烧得慌。
这么好的孩子,她刚刚还想把人扔下,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疤脸年他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药馆时,等在那里的船员们早就急得冒火。
等待是一件非常难熬的事情,为了打发时间,他们拼命的搜集着可以取暖的木柴,附近的房子凡是空的,都被他们蝗虫过境一般全部扛回了药馆。
疤脸他们从远处就看到药馆外边的空地上,摆放了一堆又一堆砍好的木柴。如此壮观的景象,看上去令人心里极为踏实。
“老船主,您回来了!”正在搬柴火的一个船员不小心看到疤脸,顿时惊喜的叫喊出声。
早就等的快要发疯的众人,呼啦啦的全部围了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生怕疤脸把他们撇下,带着外出的那些人离开。此时看到他回来,所有人的心情都充满了,庆幸与滔天的喜悦。
王衣和陈梦手中被被塞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温热的粥水下肚后,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渐渐回暖了过来。陈梦贪恋的往火堆旁移了移,不经意的放松了下来。
人在寒冷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温暖,在雪地里跋涉了一天一夜,陈梦和王衣早就到了身体的极限。好不容易能休整一下,眨个眼的时间,两人就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
“咦?老船主,这两个人给睡着了!”由于王衣和陈梦喝莲子粥喝得太快。负责熬煮食物的船员便又给他们打了一碗,正准备招呼着他们快点趁热喝时,才发现两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疤脸看着两人被寒气冻伤的手和脸。还有她们那疲惫的神情,不由的叹了口气。还好当日把宝贝女儿送到了荒芜之地,要不然她也会遭这么大的罪。
王衣和陈梦的年纪看起来和孙夏差不多,疤脸爱屋及乌,冷硬的心肠突然间软了一下,便冲那人挥了挥手:“给他们拿条被子盖起来,可别睡得着了凉,一旦生病,那只有死路一条了。”
疤脸扭头看向被带回来的三个萝卜头,小宝宝喝了热水后此时睡得天昏地暗,打雷都叫不醒。两个大一点的正怯生生地看着疤脸,那信任而又依赖的目光,把疤脸冷硬的心肠软成了一滩水。
对着这样的孩子,疤脸实在是说不了重话,便冲站立在一旁的船员吩咐道:“给他们找几身保暖的衣物,瞅瞅这可怜的样子,都快冻成傻子了。”
疤脸见过的人,经过的事,比寻常人的十辈子都多。他一眼就看出来,陈梦和王衣与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丁点关系,能心善的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走,那人很肯定身手过硬。
放在往常,疤脸对这种类型的年轻人向来敬而远之,但现在不及从前,这样的人虽然有些臭脾气,可却能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她们。前往荒芜之地路途遥远,队伍里多上这两个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陈梦和王衣这一觉直接睡到大半夜,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其余的船员们早就进入了梦乡。连三个孩子也靠在火堆旁边,睡的毫无防备,担惊受怕了一整天,他们终于能好好的歇上一歇。
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爬起后,王衣和陈梦悄悄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们无声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然后慢慢的向房门处摸去。
历尽千难险阻,越过一个又一个入睡的船员,两人总算是摸到了木门的把手。正在她们小心翼翼的试图拿开抵挡的木棍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幽幽的出现在他们背后:“这么晚了,是想去哪呀?”
两人仿佛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般吓得一蹦三尺高。纵然如此,她们还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捂住了对方的嘴,生怕把所有人都惊醒。
王衣和陈梦的小心脏被吓得砰砰直跳,好半天都没平息下来。她们紧紧的靠在木门上,定睛一看,只见疤脸如同幽灵一般站在不远处,神情莫名的盯着她们看个不停。瞧他那样子,恐怕早就察觉到两人的不妥。
“孙,孙大哥,您听我解释!”陈梦慌乱的低声开口,她拼命的转动着脑筋,想给刚才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刚刚喝粥喝的有点多,我就想出去放放水。”
“哦?现在天气那么冷,我们放水都是在屋子里面。诺,看见那个挂帘子的地方了吗?里边有夜壶,你自个过去吧。”疤脸直接堵死了两人想要逃跑的念头。
看着他戏谑的表情,王衣头痛的捂住了额头,用脚轻轻地踢了踢陈梦:“人家早就看穿咱俩的把戏了,实话实说吧。”
垂头丧气的和疤脸重新坐回到火堆旁,王衣决定开门见山。她把两人的身份直接表明:“在下王衣,是太医院四品医官。这位是陈梦,隶属于神卫军。我们二人奉命前往荒芜之地求援。今日多有打扰,还望您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