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水被端来后,太子殿下靠在皇夫身上,由太子妃一勺一勺的喂给自己的夫君。三人合作的亲密无间,明钰和紫宸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亲人许久未见,得给他们留一个安静的空间。拉着亲亲夫郎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明钰这才后怕的摸了摸额头,此时,她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全部打湿了。
“明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流这么多的汗?”紫宸诧异的用帕子给明钰不停的擦拭着,惊讶的失声喊道。
看到夫郎担心,明钰赶紧笑着制止了他的动作:“没曾想义父竟然能清醒过来。当日认他为义父还是干太祖父做主的,说实话,我们二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今日第一回相见,自然是有些紧张。以后便不会这样了。”
明钰假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那精怪的模样,看得紫宸捂嘴一笑。他轻轻的在明钰手掌上拍了拍:“别这么贫嘴了,还是赶紧把衣服换掉吧,你身体弱,不小心着了凉,又得生病了。”
虽然明钰的精神异能和木系异能极为强悍,但她的身体还未能完全转变,在所有人眼中,那就是娇娇软软,一推就倒。
即使在外人面前,明钰强装出一副打不倒的模样,可在知情的紫宸心中,妻主的身体绝对差到极点,若是平日里不注意一些,她极有可能会卧病在床。
明钰听话的去换衣服了,她一边将湿哒哒的衣物扔到地上,一边随意的拿起一件长袍胡乱的套上,背对着紫宸的双眸中,充满了浓浓的忧郁。
刚才在离开的时候,太子殿下非常隐蔽的用水能给他传了一句话:“今夜子时三刻,我会在房里等你。”
他究竟想给自己说些什么?明钰拼命的在脑海里思索着,但对太子殿下,她是一丝情报都没有。毕竟接触之时,太子殿下就已经昏迷不醒,而在皇夫和太子妃的口中,他们的儿子和丈夫,那简直是个完人,他英明果决,做事利落,是下一任板上钉钉的帝皇!
不经意间,明钰回想起女皇曾经说过,太子殿下为了延迟神树之劫的发生,竟然以几十万条性命,作为祭品来祭祀上天!虽然他失败了,可那真真是一个狠人,明钰觉得自己远远比不上,至少她就下不了那个狠心。
帝都码头附近的医馆,疤脸疲惫的趴在女儿床前,正闭目养神。自从孙夏被接好断掉的肋骨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偶尔睁开眼睛,只是快速的说了两句话后,便在药物的作用下又沉沉睡去。
王大夫中间给她换了几回药,确认恢复良好后,便跑出去瞧其他的病人了。这处医馆是王大夫的师侄所开。平日里来帝都,他有事没事会来这里落脚,这一回如果不是为了孙夏的病情,他极有可能不会下船。
药店的掌柜其实医术只是略微精通,他的父亲虽然和王大夫是师兄弟,可是作为儿子,他向来没有学医的天分。父亲死后,他只得将祖传的医馆改成了药馆。
原本他一直想请王大夫作为坐堂医者,只可惜王大夫喜欢四处云游,根本不乐意在这窄窄小小的地方度过余生,所以最终这个医馆还是被改成了药馆,不过平时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那掌柜还是能看得了的。于是附近的人,便会来这里抓一些小药,更多的还是在王大夫到来之际前来就诊。
别看王大夫人长得有些邋遢,可那医术确实高明。这些年下来,他在帝都也小有名声,得知王大夫会在医馆中停留一段时日,前来求医的病人们那叫一个络绎不绝,药店掌柜这些时日卖出来的药物,简直是他半年来的总和,那嘴高兴的就没合拢过。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病人送走,王大夫苦巴着一张脸,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伸腰,他恨铁不成钢的冲那药店掌柜骂道:“你这混球,每次让你好好学医,你不是肚子疼就是胳膊疼,要不就是脑瓜疼,你哪一次没有不疼的地方呀?跟你说了多少回,你若是将医术学成,这医馆也就不必改为药馆。你父亲临终前,最希望你能继承家业,你就不能争点气,好好的学上一段时间吗?”
王大夫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要管掌柜依然笑呵呵的用手摸了摸脑瓜,憨厚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羞恼与不快。
看着师侄那油盐不进的模样,王大夫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毕竟不是人家亲爹,他就是在着急,人家不想学,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满脸失意的王大夫,闷闷不乐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里走去。看了这么多的病人,他也有些累了,得好好的歇息一会儿,那下午才有精神继续看诊。
他在这里坐堂,当然不是干白工,每看完一个病人,抓了药之后,王大夫能得到一分的抽成。一想起今日那白花花的钱财即将流入自己的荷包,王大夫就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他飞速的用完简陋的午餐,然后就和衣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赶紧歇息!若是中午不歇息好,他下午会没精神的。
咕噜噜噜~~
疤脸的肚皮突然传来饥饿的声响,他痛苦难耐的用手捂住了肚皮,焦急的睁开眼睛,嘴里不停的嘀咕说道:“那几个家伙怎么还不来送吃食,老子都要饿死了!”
孙夏刚刚喝了药,那药物苦涩难闻,极其败人胃口。从昨日到现在,孙夏仅仅喝了几碗清粥,她迷迷糊糊的感应到父亲站起身,不由自主的便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父亲您怎么了?”孙夏虚弱的开口询问。
听到女儿醒来,疤脸急忙小心的把她扶起,轻轻的靠在两个软枕上:“我没事,只是起来伸个懒腰,你感觉到身体好一些了吗?伤口还疼不疼?”
听到父亲关切的话语,孙夏艰难的把嘴角往上勾了勾:“父亲,我感觉好了很多,只是现在好像觉得有些饿,有吃食吗?让我先垫一垫肚子吧。”
女儿破天荒唐的想吃东西,疤脸顿时喜出望外,他一边激动的热泪直流,一边不停的笑骂说道:“等那几个家伙过来,我一定要狠狠的罚他们一罚,送个吃食都如此磨磨蹭蹭,想来做事也勤快不到哪去。”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响,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人手提一个方方正正的食盒走了进来。
“老船长,您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们做事那叫一个利落,只不过路上人太多,不小心耽搁了,你也不能说罚就罚呀?毕竟情有可原嘛!”领头的那个小伙子一笑两只小虎牙,在四人中间,他嘴巴最甜。
疤脸听到他那调皮的话语,下意识瞪了过去:“昨日我都说过了,让你们早些过来早些过来,你瞅瞅现在都要中午了吧,你们少东家现在可是身受重伤,不能饿的!”
疤脸没好气的冲几人翻了个白眼,然后坐在孙夏旁边,吩咐那几人,赶紧把吃食端到女儿身前。
因为孙夏行动不便,而医馆中也有许多病人会碰到相同的情况,所以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一个小小的四方桌。小虎牙四处找寻一番,最后从床底下,把那张沾满了灰尘的桌子拉了出来。他伸出手指,摸了摸桌子上那厚厚的一层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随后便麻溜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用疤脸喝剩下来的茶水将衣服浸湿后,这才细细的把桌面擦洗了一遍。
看到小虎牙如此上道,疤脸不由的暗自点头,是个知道上进的孩子,今后或许可以多培养培养他。
全然不知自己被一个汪洋大盗给看上了,小虎牙不知是幸运呢还是不幸,但现在他还是一个为了能得到双倍月薪而兴奋不已的年轻小伙子,为了保住那份得之不易的薪水,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小虎牙把桌子放到孙夏床上后,其余三人急忙殷勤的把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了上去。后知后觉的发现错过一个拍马屁的时机,三人此时赶紧表现,生怕落于人后。
因为是少东家受伤,船上的厨师们,自然是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将自己的拿手好菜拼命的展示了出来。此时,孙夏面前的小方桌上,满满当当的各式菜肴散发出诱人的浓香,孙夏一边滴答着口水,一边求助的看上疤脸,虽然她伤到的是肋骨,可是胳膊一用劲,伤口处便会疼得厉害。
许久没有被女儿期盼着,疤脸非常乐意的,一口菜一口饭的喂女儿吃东西。等孙夏磨磨蹭蹭的吃饱喝足,疤脸这才胡乱的端起剩下的饭菜,一股脑的扒拉进嘴里,吃的那叫一个香。
自己吃剩的饭菜,竟然被父亲给吃掉了,孙夏的脸顿时红成了一个大苹果:“父亲,父亲这些都是我吃剩的,您不如回船上,再吃些刚刚做好的饭菜吧?”
孙夏拼命的阻止着,但疤脸却一点都不在意:“当年在海面上讨生活,父亲什么苦没吃过?有一回,我和你的那些叔叔们被困在一个无人的荒岛,那里什么吃食都没有,最后我们口渴的都喝自己的尿,若不是后来有一艘船经过,父亲恐怕就要结果在那座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