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正汗颜，他只会治病，皇上的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仔细斟酌了半刻，才尝试着道，“皇上，这个……微臣想您多跟娘娘相处，让她除了你没有别人可以依靠，大约……大约就跟您亲近了。”
张正说完后，李承曜半天都未吭声，他不由得擦了擦汗。
“可朕如今连靠近她都不可以，更何谈相处？”
“这……”这叫他怎么说，张正心里苦啊。
真不知如何开口，却听里间传来皇后娘娘懵懵懂懂的声音，“流云，为什么我睡着天是黑的，睡醒了天还是黑的呀？天怎么一直都不亮呢？你能不能把灯点上啊，一直黑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怕怕！”
“娘娘，现在天是亮的，您的眼睛之前受了点伤，所以看不到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啊？”
“娘娘你乖乖吃饭，乖乖睡觉就能看见了。”
赵清绾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点头如捣蒜，“嗯嗯，绾绾乖乖吃饭，乖乖睡觉！”
她说完就盖上被子躺了下去，规规矩矩的，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看得流云鼻头直发酸。
李承曜掩在明黄色衣袍里的双手止不住地发颤，他想起那日，自己亲手挖掉她的双眼，她哭着求自己，可他还是狠心下手。
他以为，那样就可以护住她。
可他错了，当她后来依旧经受那么多伤害的时候，他才知道他错的离谱。
现在，听着赵清绾懵懂的话语，他竟心痛得不知该怎么办？
哑着嗓子开口，“可有办法替娘娘医治好眼睛？”
张正略思索了一番，“回禀皇上，目前来说，并没有比较合适的办法，容微臣回去查一查医书古籍，再和其他同僚讨教一番，若能找到万全之策，微臣定当第一时间告知皇上。”
“好，你且先去查，只要有希望，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在所不惜。”李承曜沉声道。
张正走了，李承曜独自一人悄悄踱进内殿。
赵清绾躺了一会儿躺不住了，正对流云撒娇，“流云我睡不着。”
“娘娘，没关系的，您要是不想睡的话就起来，流云陪着您呢。”流云柔声哄着她。
一转身看到李承曜，她吓了一跳，正要行礼，却见李承曜一手压着唇，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流云会意，李承曜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流云有些担忧地看了看赵清绾，终是退了出去，寝殿里只剩李承曜和赵清绾两人。
李承曜目光贪婪地盯着床上的女子，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赵清绾见流云半天都不出声，不禁有些着急，“流云，你怎么不说话了？”
李承曜依旧不出声，赵清绾有些慌了，瘪着嘴快要哭的样子，“流云，你还在吗？我害怕……”
“我在！”李承曜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她。
赵清绾一听这声音就吓到了，“你不是流云，流云呢，我要流云！”
李承曜想起张正的话，狠狠心大步朝赵清绾走去，在她面前停下，柔声道，“流云有事去忙了，我陪着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赵清绾一把推开他，“我讨厌你，不要你陪，我要流云呜呜呜……”
李承曜眉心紧促，试探着轻轻将赵清绾揽进怀里，“我很喜欢小绾，小绾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会伤心的。”
“不要！”赵清绾在他怀中挣扎。
李承曜却紧紧拥着她舍不得放手，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有再这样抱过她了？
从她醒来那会，他就想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了。不！还要早一点，当他攻进皇城，看到她一身缟素跪在靖嘉帝灵前的时候，他就想这样做了，可他没有。后来，留给她的却只有伤害。
重新拥她入怀的感觉是这样美好，让他忍不住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赵清绾狠命挣扎，可他的的手臂就像铁桶一样紧紧箍住她，她根本挣扎不脱，情急之下，赵清绾哭着对他又抓又咬。
流云在外间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跑进去，就看到赵清绾哭花了一张脸，将皇上的脸都挠花了。
不禁心下大骇，脱口道，“娘娘，您怎么了？不能咬人啊，快放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