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1年,10月【秋季】地点:天津
30-1。天津俱乐部总经理办公室 日 内
徐坦手上拿着俱乐部的合同,视线落在了写着一百万年薪的那一行上。
总经理: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徐坦摇摇头,拿起笔准备签约。
总经理: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签下你来。
徐坦的笔一停。
总经理笑着:赢的这么戏剧性,不会是于克南为了帮你这个朋友的忙故意这么做的吧?
徐坦闻言抬头,极力克制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张总,运动场上,没有朋友,只有对手。您这么说,对我和于克南都不公平。这次没有跟他打到底,是意外,我比您更失望。下一次,我一定会赢他。
总经理端详着徐坦,停顿片刻。
总经理:说得好,我相信你有这个志气,希望我这一百万是值得的。
徐坦表情严肃,重新拿起了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30-2。绿藤师范大学-湖边 日 外
王思衡坐在湖边,往湖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扔面包屑,面前聚来了一大群鱼。
湖面的倒影里,徐坦正在不远处打电话。
王思衡盯着水里,看到徐坦放下电话,向这边走来。
王思衡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
王思衡:都解决了吗?
徐坦:嗯,手术头款已经打过去了,肝源也找着了,医生会尽快安排手术。
王思衡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是顺利解决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徐坦坐到王思衡旁边,看着湖面,情绪不高。
王思衡:怎么了?还是心情不好?
徐坦: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高兴不起来。在国家队的时候,我就跟于克南打过一次比赛,升降级。当时,他看我状态不好,故意让球给我。这次,我们俩的比赛又是这样结束的。你说,(讽刺地)我是不是该感谢他。
王思衡安抚徐坦: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但这次是他的原因,和你没关系。
徐坦:我只是想没有任何杂念的作为对手好好跟他打次比赛。
王思衡笑着:你急什么,只要你一直打下去,还怕以后没机会和他好好比上一场?
徐坦低低地出声:不甘心归不甘心,但他也算是间接救了我爸……思衡,大运会快到了,我想参加。
徐坦认真地看着王思衡的眼睛。
徐坦笃定地:而且,我也想一直打下去。
王思衡:那我就一直支持你,我是你的头号球迷。
徐坦有些感动地看了眼王思衡。
王思衡靠在徐坦肩上,静静地盯着湖面两人依偎的倒影。
30-3。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 日 内
A
校队队员们准备开始训练,大家闲聊。
队员A:哎你们看今天微博了吗?于克南那事儿,徐坦也躺枪了。
队员B:郑浩打了于克南,跟徐坦有什么关系?
队员A:于克南的粉丝说,于克南本来就有肩伤,是徐坦故意消耗,拖延了比赛时间,才把于克南逼急了,所以才会和郑浩吵架。他这算是躺赢了吧。
韩东明:这些人瞎说什么呢,徐坦本来就是防守型打法。
这时,徐坦和王思衡一块走进来。
众人赶紧停止议论。
徐坦的脸色十分平静,没有看向这边。
B
队员们全体集合,冯中和讲话。
冯中和:深圳世界大学生运动会要来了,咱们绿藤师范大学,有幸连续三年,再次成为中国大学生乒乓球代表队的挂名参赛院校!
队员们兴奋鼓掌。
徐坦欲言又止,看着冯中和,冯中和视线对上徐坦,又很快扫过。
冯中和:经过我和校领导沟通后决定,本校唯一参赛名额——
队员们的视线纷纷瞟向徐坦。
冯中和:韩东明,由你来。
徐坦的表情霎时定格住了。
众人骚动,韩东明也一脸懵。
韩东明:教练,你确定说的是我?
冯中和不予理会。
冯中和:大家解散热身,十五分钟后开始训练。
众人散去,徐坦上前,拦住冯中和。
徐坦:冯教练,我想参加大运会。
冯中和惊讶:我之前问过你,你不是说你没兴趣么?
徐坦尴尬:我之前没想清楚……
冯中和耸肩:你现在改主意了?晚了,名额已经报上去了,等下次机会吧。
冯中和拍拍徐坦离开。
徐坦望着他的背影,拔腿追了上去。
C、乒乓区 门口 日 内
徐坦追上了冯中和,急切地说道:冯教练!
冯教练慢悠悠的回头,转向徐坦:怎么了?
徐坦语气急切:冯教练,您之前问我大运会的事,我那时候有抵触情绪,态度消极,是我的问题。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参加大运会!
冯中和打马虎眼:不是都跟你说了,名额已经报上去了吗?
徐坦:我之前问过东明,他说他没主动报过名,而且离截止时间还有三天。
冯中和:那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徐坦:冯指,联赛上我跟于克南的比赛,您也看到了。我还想参加更多比赛,跟更多人比,证明我自己,这次大运会,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机会。
冯中和:然后,回国家队去?
徐坦顿了顿:不管能不能回国家队,起码,我想先回到赛场。
冯中和认真聆听:难得你愿意说这么多。
徐坦:冯教练,希望您能再认真考虑一下。
冯中和:机会不止一个,再等等吧。
徐坦紧皱着眉头,还想争取:冯指…
冯教练转过身去,背对着徐坦摆了摆手。
徐坦望着冯教练的背影,面露不甘。
30-6。蒙太奇段落
A、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 日 内
队员们分别在球台前练球,徐坦在一旁做着仰卧起坐,动作标准,一丝不苟。冯中和巡视,路过徐坦身边。
C。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 日 内
徐坦做完最后一个仰卧起坐,大汗淋漓。
王思衡上前,递给徐坦一个发带。[ 此后徐坦运动时采用发带造型,直到和王思衡分手之后。]
E.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 日 内
徐坦一个人对着发球机练发球。
30-7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 日 内
7A文戏【改】
冯中和给雷诚打电话。
冯中和:老雷,我看真的差不多了,再逼可要适得其反了。
雷诚(O。S.):到了吗?依我看还得磨他到最后关头。
冯中和:乒超联赛你肯定也看了吧?徐坦赢了于克南那个球之后,心态大变,气势也变强了。就像你之前说的,他现在啊,是缓够了,想往前冲了。
雷诚不慌不忙(O。S.):那就让我们看看,他现在到底有多想往前冲吧。
冯中和愣了一下,笑骂道:都是你出的这馊主意,你徒弟估计以为我故意整他呢。
雷诚笑了(O。S.):老冯,他现在可也是你徒弟。
冯中和:放心吧,不敢怠慢。
雷诚(O。S.):这小子就缺这最后一下。
冯中和:什么最后一下?
雷诚(O。S.):等我到了你就知道了。
30-7A+1、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夜(可改昏) 内
徐坦一个人还在乒乓球馆加练。
这时,雷诚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走了进来。
徐坦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是雷诚回来了。
徐坦一愣:师父。
雷诚看着他,两人对视。
30-7A+2、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夜(可改昏)内
雷诚:这么说,你爸手术进行得挺顺利的,什么时候出院?
徐坦点头:嗯,目前没有排异反应,再观察一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雷诚:好事,这我就放心了。乒超联赛我看了,打得不错。
徐坦:可是比赛并没有打完。
雷诚:没错,这场比赛并没有打完。因为你只是反拉了他一个球。
徐坦抬头有点惊讶地看了雷诚一眼:嗯。
雷诚表情严肃:如果那场比赛继续打下去的话,你们俩谁会赢?(顿了顿)也许你会赢,也许于克南会赢。但我觉得,你会赢的几率比较少。
徐坦沉默。
雷诚看了看徐坦:徐坦,你觉得自己现在除了反拉以外,还有什么优势?
徐坦楞了一下,回答道:我的技术比较全面,没什么短板,正手也还不错……
雷诚:技术全面、正手不错?那我问你,你的反手怎么样?
徐坦有点羞愧,想起了之前郑浩说过相同的话,低下了头。
雷诚语重心长:你现在就是一个各项技术都没有短板的铁桶,自以为铁板一块,想把对手扣在你的桶里完全控制他,但其实高手只要找准你反手的弱点,就能突围。
徐坦一楞。
雷诚:所以,徐坦,如果你想战胜像于克南这样的对手,光靠着了解是远远不够的,你必须在技术层面上把你的铁桶打造的更密不透风,才能完全地控制他。只有这样,在下一次遇见于克南的时候,你才能把那场比赛打完、打赢。
徐坦直视雷诚。
雷诚:大运会之前,你必须练好于克南最擅长的反手拧拉。
徐坦犹豫了一下:可是,于克南的反手拧拉练了这么多年,质量真的很高,我…
雷诚从包里拿出一口造型奇特的平底锅递给徐坦:别废话,开始吧。
徐坦愣愣地接过锅,一脸懵逼地问:师父,您要在这儿开火啊?
雷诚拍了一下徐坦的头:开个屁的火啊!从明天开始,它就是你的拍子。
徐坦挨了一下,挠着头不解地看着雷诚。
30-7A+3、绿藤师范大学-体育馆乒乓区夜(可改昏) 内【新加】
A、
【特写】
一个铅做的平底锅,锅柄和锅身的比例与乒乓球拍的比例相同。
不同于普通的锅的地方在于,本来在平底锅内部底层的不粘胶涂层被涂在了平底锅外的表面上,使得平底锅的底部看起来十分光滑平整,在光下闪着微光。
徐坦瞪着这口明显是特殊打造的锅,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雷诚: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雷诚一脸正经:这几天我就是回去请人给你特意打造了这口铅做的锅,它的锅柄和锅身的比例和乒乓球拍是一样的,而且它的锅底有涂层,几乎没有摩擦力,加上铅锅本身的重量,你如果能用这个打出反手拧拉来,那你就什么球都能拧回去了。
徐坦一愣,抬头看着雷诚,伸手拿起了那口锅,因为锅的重量而显得很吃力。
徐坦扭头看了一眼雷诚,雷诚面无表情。
徐坦咬了咬牙,用抓拍子的方式抓起了铅锅,在空中试图开始练习反手拧拉的姿势。
B、蒙太奇
徐坦挥舞着锅,练习着反手拧拉的姿势。
徐坦的手臂因为用力,全身汗水像雨一样落下,胳膊的肌肉清晰可见。
他的姿势从一开始的勉强举起到可以做出标准的姿势。
对面的发球机打开,徐坦已经开始对着真的球开始上台练习。
之前特训中提高的步伐速度和爆发力如今效果突出,徐坦的判断力和速度都可以提前预判球的落点,但一开始却因为锅的大小和重量,无法成功把球拧上去。
徐坦累的躺在地上不断喘气。
王思衡心疼的走来,给徐坦递上水和毛巾,还细心地给徐坦握着锅而变得通红的手掌涂上一些止疼药。
徐坦感激地看了王思衡一眼,又咬咬牙站了起来。
徐坦又拿起了那口铅锅,姿势明显比之前轻松许多。
(一组练习的蒙太奇)
最终,发球机的球发来,徐坦一记大力反手拧拉,这次终于打中了球。
“啪”地一声,徐坦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他意识到自己用这口铅锅打出了第一个成功的反手拧拉。
一旁站着的王思衡兴奋地跑上来拥抱徐坦,徐坦愣了一下,最终笑了。
站在暗处看着的雷诚看见了,也笑了。
7E、乒乓球区 日 内
徐坦和韩东明正在对拉。
韩东明刚发球,徐坦几乎连想都没想,直接一板强劲的反手拧拉,直接把球抽死。
韩东明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球已经落地。
所有人都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大家议论纷纷:哇,徐坦好强啊!
王思衡露出骄傲的笑容。
韩东明不可思议的看着徐坦,感慨:太厉害了。
这时,冯中和从人群中走来,看着徐坦,笑了笑:徐坦,你可以去大运会了。
徐坦楞了一下,看了看冯中和旁边的雷诚。
雷诚对徐坦露出欣慰的笑容。
徐坦终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谢谢冯指!
大家也都挺高兴,围着徐坦恭喜。
时间:2011年,11月20日【秋季】地点:北京
30-9、总教练办公室 日 内
于克南有些坐立不安,龚自强严肃地看着于克南。
龚自强:这次的事影响太恶劣了,你和郑浩到现在还在体育头版。
于克南:队里打算怎么处理我?
龚自强:肯定要严肃处理,但也不会太难为你你,停训一个月反省吧。
于克南急了:可是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巴黎世界杯了!
龚自强:这不用你提醒。
于克南:那郑浩呢?动手打人的是谁?队里又怎么处理他?
傅教练:关于郑指导,队里自有决断,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事。
于克南愣了愣,向前一步。
于克南:那傅指,我这是不能去世界杯了?
傅教练不吭声,严厉地看着于克南。
于克南激动:傅指,给我以次机会吧!就让我去戴罪立功不行吗?
龚自强一拍桌子:于克南!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别以为你现在是主力了就有特权,国家队一视同仁!
于克南泄了气,有些绝望。
于克南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于克南走后,傅教练和龚自强很有深意地互相对视一眼。
30-10、乒乓队餐厅 日 内(有植入)
A
乒乓队聚餐,教练员和运动员各坐一桌。
队员这桌。
刘石(与诚实豆豆奶同框,品牌logo清晰可识别)、小胖、叶振新、董昱、王平、苏顺等人围坐,于克南不在。
小胖:听说教练组放出风儿了,这次世界杯于克南估计是去不了了。
刘石:为什么?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郑浩动手那一下,凭什么这么整于克南啊?
叶振新:小点声儿。
叶振新朝教练组那桌方向摆头示意了一下,众人压低了声音。
叶振新:不处理于克南,教练组怎么跟领导和球迷交代?
叶振新:那录像把整个过程拍的一清二楚,教练组也没办法啊,不处理于克南怎么跟领导和球迷交代?
刘石看向董昱:你们当时在场,也不拦着点儿。
董昱:当时……我们也懵了,再说了,于克南也没错啊,我还后悔当时没帮于克南说话呢。
突然,刘石起身,众队员惊讶。
叶振新低声:刘石,你要干嘛?
刘石没说话,毫不犹豫地向教练组走去。
众人呆呆地看着刘石。
刘石破音:莫指导傅指!
小胖扶着脑袋:完蛋了。
B
教练组这桌。
教练们都盯着刘石,不明所以。
刘石紧张地重新清嗓子,看向傅传志。
刘石:傅指,我想请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这么处罚于克南。
秦振看向刘石:有你什么事儿啊?
刘石固执地站在原地。
刘石:傅指导,于克南真的做梦都想快点拿到大满贯,他嘴硬不肯说,我替他求求你们了。他是脾气不好,可他平时训练多拼命啊。他一直在等着这次世界杯,你们就给他这次机会吧。
傅传志:别说了,你回去吧,怎么处理我们已经有决断了。
刘石:不,傅指导,您让我说完。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不站出来为他说句话,那以后谁还愿意再为队友多说一个字?
叶振新:从现实考虑,我认为这次巴黎世界杯也不能没有于克南。
刘石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振新也起身走了过来。
紧接着是小胖。苏顺等其他队员也陆续站了过来。
傅传志与秦振、魏兴邦等人面面相觑。
傅传志假意生气:都是来替于克南求情的?
叶振新:傅指导,于克南的实力和勤奋确实是我们有目共睹的。
其他队员也纷纷点头。
傅传志放下手中的筷子,闭不做声。
魏兴邦:行了,都回去吃饭吧。
秦振垂眼不言,神情自若。
众人无奈,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于克南在门外目睹一切,十分触动。
于克南转身离开。
30-10+1、训练中心大院-某草地 日 外
刘石刚和小胖从餐厅出来,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小胖一边走一边数落着刘石:石头你说说你,刚才就敢那么上去跟傅教练说话,要是他真的生气了,你不仅帮不上于克南,还可能把自己拉下水,你怎么提前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呢?
刘石挠挠头,不甚在乎地说:啊,我就是觉得应该让于克南去,就直接说了啊,我没想那么多……
小胖看着刘石有点无语:你这个人,跟一块石头有什么区别?
刚好经过的袁冉听到了,笑了出来。
袁冉笑吟吟地问:刘石,你又干什么了?
小胖和刘石抬头,才看见袁冉,俩人一愣。
小胖还记着上次被袁冉按地哇哇大叫的惨状,看见袁冉就全身疼,连忙打了个哈哈:没什么,刘石刚才为于克南仗义执言来着!那个,你们先聊,我先回去了,再见!
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袁冉看着小胖匆忙的背影,有些纳闷地问刘石:怎么小胖看见我,比看见你们傅教练还跑得快啊?
刘石笑了一下,连忙凑过去殷勤地问:你吃饭了吗?
袁冉回过头来笑着说:还没有,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刘石楞了一下,摸摸自己刚吃的很撑的肚子,立即回答:太好了!我正好饿了(打了个饱嗝)——
袁冉笑了。
刘石不好意思地顿了顿,继续说:那个,你想吃什么,我请你!
袁冉故意开玩笑:好啊,有一家西餐厅的牛排特别好,不如今天一起去吃吧。
刘石听见西餐厅,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答:行。
30-10+2、某西餐厅 夜 内
装修别具风格的西餐厅里,刘石和袁冉相对而坐。
桌子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
对面的刘石脖子上绑着个白色餐巾,在座位上坐立不安。
袁冉看了看刘石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但是憋着笑,一直偷偷观察他。
两份牛排端了上来,袁冉的这份因为是5分熟,还带着清晰可见的血丝。
刘石看见了,指着牛排说:这,这肉都没熟呢,怎么就端上来了?袁冉你先别吃,我叫他们重新做一下。
一边说一边叫来了服务员,很认真地说:你好,这份牛肉没有熟,能麻烦你们再重新做一下吗?
服务员有点懵逼,但还是保持着面上的礼貌,说道:你好,这份牛排是厨师按照这位小姐要求的5分熟烹制的,并不是没有熟……
刘石有点没听懂,表情有些迷惑。
刚才还在偷笑的袁冉察觉到服务员脸上礼貌表情下不屑的神色,突然笑不出来了。
袁冉把酒杯有些重地放在桌上,发出清亮的一声。
服务员回头看向她。
袁冉背靠着椅子,慢慢说:刘石,你说得对,我忽然不想吃五分熟的牛排了。你知道牛肉怎么做更好吃吗?
刘石楞了一下,立即说道:牛肉啊,牛肉当然是我们四川的川辣红烧牛肉最好吃啊,特别香,但是需要有花椒、八角、桂皮……
刘石兴致勃勃地跟袁冉介绍着,袁冉看着刘石的样子笑了。
一旁的服务员有点不耐烦,说道:先生,小姐,我们这里不是川菜馆,厨师做不出来您想要的这道菜……
刘石一下子站起来说:我会做啊!
袁冉和服务员都愣住了,看向信心满满的刘石。
30-10+3、某西餐厅外马路 夜 外
刘石和袁冉脸色红润,笑嘻嘻地从西餐厅走出来。
两个人慢慢地在街上走,袁冉笑着说:刘石,没看出来啊,还真让你在西餐厅做出川菜来了,真的挺好吃的。
刘石骄傲地说:这不算什么,我们乡下小孩子当家早,我7岁就开始帮四奶奶打下手了。那时候家里穷,没什么吃的,我就去山里挖野菜、找蘑菇、摘野果子吃,大了以后就能抓野兔、掏鸟蛋、钓鱼,反正时间长了,什么都能做成菜吃。
袁冉羡慕的看着刘石:你以前的日子听起来真有意思。
刘石有点不好意思:都是乡下的苦日子,没什么可羡慕的。我才羡慕你呢,读书多,出过国,见过大世面。
袁冉笑了笑,没说什么。
刘石又继续说:不过,你要说以前的日子有意思,现在想想也确实是。尤其是我学会打乒乓之后,真的觉得每天都特别开心。
袁冉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学会打乒乓的?
刘石:有一次,我的老乡吴常胜的爸爸给了他一盘录像带,我看见了,是一个乒乓球比赛的录像带,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别人打球。那个人打得太好了,我一看见就走不动了,觉得那个小小的球好像对我有魔力一样。后来,我就把那盘录像带带回家,反反复复地看,跟着他的动作一遍一遍地学,慢慢地就学会了。
刘石看着远方回忆:打乒乓球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会飞一样,特别开心,什么烦恼都忘了,常常一打就是一整天,连吃饭都顾不上,为了这事儿经常被四奶奶骂呢。
刘石想起往事,不禁有些伤感。
袁冉认真地听着刘石讲,神情专注:后来呢?
刘石:后来,我就凭着自己的野路子打进了国家队。来到这里,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家都太厉害了,而我不过是半路出家……(顿了顿)但这些都没什么,因为我遇见了师父、徐坦、于克南、小胖他们,能跟他们一起打球,我特别开心。即使我知道削球现在已经很难打出成绩了,但我一点都不怕,我会会尽全力,看看自己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袁冉静静地听着,忽然问道:下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去给于克南求情?
刘石愣了一下:为什么?(挠了挠头)因为于克南是天生的球员,他属于球台。我想不通为什么要阻止一个天生的球员去完成他的使命。
袁冉盯着刘石,有些愣住。
刘石发现袁冉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了?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没意思,说来说去,还是在说乒乓球。
袁冉摇摇头:没有。刘石,你也是天生的球员。
刘石一愣:我是吗?
袁冉笑了笑:当然是。你知道吗,只要提起打球,你就忍不住要笑。
刘石听了,又傻乎乎地笑了。
袁冉看着刘石:真羡慕你,能找到让你一想起就能笑出来的事情。
刘石看着袁冉,脱口而出:我一想起你,也想笑啊。
袁冉愣愣地看着直白的刘石,第一次感到了心动。
30-11、 男一队训练场 日 内
11C文戏
这时教练组到来,击掌。
队员们中断训练,集合。
傅教练手中拿着名单。
傅教练:宣布一下这次男乒世界杯的参赛名单。叶振新……
于克南低着头听着,面无表情。
傅教练不紧不慢:最后一个,于克南。
于克南猛地抬起头,一脸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众人也是又意外又高兴,忍耐着骚动。
傅教练并未看于克南,依然不紧不慢地说着。
傅教练:世界大赛对每个人都是机会难得,大家一定抓紧准备,把握住机会。
临走之前,傅教练深深地看了于克南一眼。
傅教练:拿不到冠军就别回来了。
傅教练转身离开。
大家立即炸开锅,激动地祝贺于克南。
于克南终于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感谢傅教练。
于克南:谢谢傅教练让我参赛!
傅教练拍拍于克南的肩膀:话说明白了,让你先去比赛,可没说不处罚你了。这次你的处罚,是队里给压下来的,难得队员们都主动团结起来支持你,我这回,也算是替你跟上面立了军令状了。
于克南愣住了。
于克南:傅指导……
于克南想多说什么,傅指导摆了摆手。
傅传志:你可别让我赌输了。
于克南十分感动,同时充满动力。
于克南:您放心,要是拿不着冠军,我就不回来了。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天津
30-13、 绿藤师范大学-大门 日 外
徐坦坐在大巴上,与车窗外的校领导、林昊之、李纯、萧飒等同学们挥别。
萧飒张扬地喊:徐坦,不拿冠军可别回来了!
王思衡坐在徐坦身旁,也开心地向车窗外众人挥手。。
冯中和在前座扭过身来,一脸严肃。
冯中和:思衡,我这次破例允许你跟着去。但大运会一开幕,你就不能影响徐坦的训练和比赛了,你得住大运村外边,自己照顾自己,明白吗?
王思衡开心地笑:没问题!
王思衡和徐坦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车驶离学校。
30-14、蒙太奇段落
A。徐坦大巴内 日 内
王思衡靠在徐坦肩上睡着了。
徐坦收到了刘石的微信,照片上是被簇拥着的于克南。
徐坦凝视着照片上意气风发的于克南,面容上显示出了更加坚定的斗志。
B.于克南大巴内 日 内
于克南和滕彪并排坐着,滕彪看着报纸上关于大运会的报道,于克南侧目。
C.两条道路 日 外
目的地不同的两辆大巴车,慢慢像是行驶在了一条路上。
D.大巴内 日 内
车窗玻璃两侧,于克南和徐坦像是在对视着、彼此看着对方。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深圳
30-15、 深圳 日 外
深圳城市空镜。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20I。 深圳某饭馆 日 内
电视直播画面:
中国解说员(v。o.):神奇的于克南,他战胜了德马克!进入了世界杯的决
赛!
于克南振臂怒吼,拥抱了滕彪。
饭馆几个客人鼓掌。
30-21、大运会-宿舍 夜 内
A。客厅
徐坦和王思衡通话,掩饰不住兴奋,在屋子里踱步。
厨房里传来切菜炒菜的声音。
徐坦:思衡,我进入半决赛了!
王思衡(O。S.):我看见了!你最后那场打出的那个反拉简直是世界级的,你真的越来越厉害了,我真为你骄傲。
徐坦兴奋地:恩!大运会确实不好打,一场比一场难,但我还是觉得慢慢找回比赛的感觉了,我已经等不及要打决赛了。
王思衡(O。S.):真好!
徐坦慢慢冷静下来。
徐坦:思衡,你听我说这些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王思衡笑(O。S.):怎么会,我喜欢你说这些。
徐坦歉意而低声地:想你呀。
王思衡(O。S.):我也是,比完赛就能见面了!
徐坦:嗯。
C。客厅,
徐坦雷诚冯中和吃饭。
电视里传来声音。
解说员:观众朋友们,2011年第32届男乒世界杯决赛即将开始,对阵双方是我国选手于克南和韩国选手金承佑。
三人一同朝电视机看去,徐坦的筷子停住。
雷诚看了眼徐坦:这场比赛就能看出来于克南现在的真正实力,上次你俩联赛,他根本没在状态。
徐坦没说话,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
冯中和和雷诚相互对视,笑了笑。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22A。巴黎空镜 日 外
巴黎城市景色。
30-22B 世界杯 更衣室 日 内
傅教练和滕彪在给于克南做最后的赛前指导。
傅教练:想想平时训练的方向,细致一点,别给他们留机会。
于克南点头,神情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瞟向身旁的手机屏幕。
滕彪把手机拿走,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
滕彪:等章采薇呢?
于克南一惊:啊?没有。
滕彪严肃告诫:把心思收一收,别管场下怎么样,上了场一定要慢下来。
于克南点头,活动着筋骨准备登场。
30-23、 酒店大堂 日 内
A。
丁育森带着新加坡女队的队员拉着行李箱,被记者围堵采访。
肖珺:我们都要卷铺盖走人了,还有什么好采的啊。
某记者:丁指导,请问您对新加坡女队这次的成绩满意吗?
丁育森温和地:虽然这次我们没能进入决赛,但我们还是有信心在伦敦奥运会上再次开始,到那时候欢迎你们再过来采访。
记者们依然不肯放弃举着话筒往前凑。
这时,肖珺发现了远处出现的章采薇。
肖珺惊喜大叫:采薇姐!
几个认识章采薇的女队队员纷纷上前,和章采薇激动拥抱、问候。
记者们尴尬地散去。
B。
章采薇、肖珺、丁育森三人谈话。
章采薇看着肖珺和丁育森,眼中有羡慕。
章采薇:幸好还是赶上在你们走之前见到了。
丁育森关切地:采薇,你在德国还好么?
章采薇笑着回应:嗯……还可以吧。
丁育森:之前你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加入我们,我完全可以理解。但现在那些都不是事儿了,你要是想好了,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肖珺热情地:是啊,采薇姐,来和我们一起吧。
章采薇一低头: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丁指导,我的能力已经不够打国际比赛了,来了也是给你们拖后腿。
丁育森:别太早下定论,多给自己一点机会。
章采薇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话。
肖珺察觉。
肖珺:于克南的决赛应该都开始了,你还不赶快去?
章采薇:没关系,我在不在都一样。
肖珺盯着章采薇:你……
肖珺想了想,把章采薇拉到一边,边走边跟丁育森解释。
肖珺:丁指导,我跟采薇姐说几句悄悄话。
丁育森挥手表示没问题。
肖珺将章采薇拉到一边,急急开口。
肖珺:你跟于克南怎么了?
章采薇苦笑:没事,你别担心。
肖珺听了更担心了:看你的样子,能不担心吗?什么情况?
章采薇斟酌着开口:我和他,反正隔了那么远,没什么情况可发生。
丁育森(O。S.):肖珺!该走了。
肖珺又看了看章采薇,一脸担忧。
肖珺跑到丁育森处耳语了一会儿,丁育森看了看章采薇,点了点头,肖珺又小跑回来。
肖珺拉着章采薇的胳膊:走,采薇姐,我们好好聊聊。
章采薇看着女队队友们和丁育森走出酒店的背影,有点惊讶:可是丁指导那边?
肖珺拉着章采薇就走:没事,我跟丁指请了假。走吧。
30-24+1。 酒店章采薇房间 日 内
肖珺和章采薇坐在沙发上,章采薇背对着正在直播于克南比赛的电视屏幕。
肖珺:采薇姐,为什么你明明专门跑来看于克南的比赛,却不进场,到底怎么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啊。
章采薇似有所动,抬起头来看着肖珺:是吗?我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肖珺点点头:我们一起在国家队待了那么久,打球也好,谈恋爱也好,你从来都是一往直前,可是现在你连他的比赛直播都不敢看,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章采薇半晌无言。
这时,电视机传来了比赛直播的解说声音。
中国解说员(v。o.):于克南开局不顺,2:3落后于韩国选手金承佑,于克南一定要沉住气啊,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现在傅指导叫了暂停,看看他能不能把于克南的心态调整过来。
章采薇听见后眉头紧皱,几乎想要立刻扭头去看电视,却克制住了。
肖珺注意到了,叹气道:你们分手了?
章采薇忽然说:我想解约了。
肖珺惊讶:什么?为什么啊?
章采薇:你还记得当年你主动提出回到省队时说的话吗?你说自己太累了。当年我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肖珺,我真的太累了。
章采薇望向窗口,眼眶变红:当年离开国家队到了德国,是我自己的决定。作为一个运动员,我以为只要有球打就是最好的选择,到了德国却发现,不是在国家队单纯打球那么简单,要学德语,要学会照顾生活的一切,要学着自己过日子,要…度过那么多那么多没有他的时间。有时候我看着克南越来越好,真心为他高兴,但是我却无法抑制地想到自己,同为运动员,我却永远没办法像他一样那么耀眼了。肖珺,你说我是不是变得很自私,很小气?
肖珺眼圈也红了,上前握住章采薇的手:不是的!我都懂,刚离开国家队时,连我都难受了好久,哭了好几晚,何况是你呢?
章采薇默默握住肖珺的手。
这时,电视传来解说员因激动而变大的声音:
中国解说员(V。O.):漂亮!于克南又拿下一分!于克南状态调整的不错,现在比分来到10:9。
章采薇、肖珺的情绪略微缓解。
肖珺又说:其实离开俱乐部也不一定就不好,我看于克南这几年真的越打越好了,他不是一直想让你回中国么?你要解约这事儿他肯定很高兴吧?
章采薇摇摇头:我还没有告诉他。
肖珺疑惑:为什么啊?
章采薇看着肖珺,表情沉重:你是看着我们俩走在一起的,当年,我喜欢上他,是因为他和我真的太像了,骄傲、热情、执着。可现在,我们恰恰也是因为这些东西越来越远。以前我以为于克南是那个永远站在我身边的人,但他越来越强,我忽然发现,他变成了一个我需要赶超的目标。
章采薇顿了顿,声音哽咽: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再和对方站在一起了。
肖珺感慨万千:采薇姐…
章采薇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打断道:所以,我要跟他分手。
她话音刚落,电视机的解说声音忽然传来一阵激动的喝彩声。
中国解说员(V。O.):于克南获胜了!他挺过了他不擅长的多板对拉,用一记回头球杀死了比赛!让我们恭喜于克南成为世界杯冠军,离大满贯又近了一步!我们看到于克南在尽情的庆祝,今夜,他是巴黎最闪耀的明星!
章采薇猛地站了起来,眼眶溢满了泪水。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25、 大运会-宿舍 夜 内
电视屏幕里传来中国解说员(V。O.):让我们恭喜于克南成为世界杯冠军,离大满贯又近了一步!我们看到于克南在尽情的庆祝,今夜,他是巴黎最闪耀的明星!
(同30-24+1)
徐坦看着电视屏幕,表情复杂。
雷诚不紧不慢地:于克南这场球打得不错。
徐坦点了点头。
雷诚:徐坦,把心放平,别有压力……
徐坦打断:师傅,冯指。
雷诚、冯中和对看一眼,不明所以。
徐坦:现在训练场还开着吗?我想去加练。
雷诚、冯中和同时一笑。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26、场馆外某街角处 昏 外
天色已暗,章采薇一个人坐在路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透出光来。
远处,于克南疲惫又焦急地拨打电话,又摁断,四处张望。
于克南看到了章采薇,松了口气,收起电话,向章采薇走来。
章采薇抬头,看到于克南生气的脸。
于克南:你为什么没来看我的比赛?
章采薇:刚才碰见肖珺了,没赶上。对不起啊,恭喜你。
于克南表情听了更生气:没赶上?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比不上肖珺吗?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知道吗?刚才在场上我一直在观众席找你,都被韩国人钻空子了,要不是傅教练把我骂醒了,这个冠军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
章采薇一反常态,任由于克南发脾气,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把手放在了于克南的脸上,语气出奇柔和:不会的,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能拿下冠军的。原谅我吧,克南,我真的为你高兴。
于克南被章采薇的举动所惑,在他的眼里,章采薇的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的亮光,整张脸异常美丽。
就在他想要低头亲吻她时,章采薇却把手放了下来,转而伸向了于克南书中的袋子。
章采薇:这是什么?
于克南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章采薇。
于克南仍看着章采薇的脸,蠢蠢欲动道:给你补的生日礼物。拆开看看?
章采薇站着不动。
于克南着急地坐下,拆开包装盒,于克南从盒子里拿出了一双高跟鞋。
于克南骄傲地:怎么样?惊喜吗?
章采薇一怔。
于克南蹲下,解开章采薇的运动鞋鞋带。
于克南:试试,看合不合脚。
章采薇默默地看着于克南,有些笨拙地替自己解鞋带,穿高跟鞋,眼眶红了。
于克南:你还记得四年前咱俩逛街,你第一次买高跟鞋吗?
章采薇点头:嗯。
于克南帮章采薇脱下了袜子,看到章采薇脚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于克南心疼,触摸着章采薇的伤。
于克南:别再一个人勉强自己,跟我回去好不好?
章采薇艰难地开口:嗯,不勉强了。
于克南惊喜抬头,看着章采薇。
章采薇低头,不看于克南,于克南开始感觉到章采薇情绪异样。
章采薇小声地:我……决定和俱乐部解约了。
于克南激动地站起来:真的?
章采薇看着于克南,神色复杂。
于克南很开心:你终于想通了,什么时候?我去德国接你。回了国,先好好歇一段时间,然后,咱们再慢慢考虑接下来的事。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章采薇:于克南,我们分手吧。
于克南愣住。
于克南:什么?
章采薇:你刚才,说别勉强自己了。我也同意,所以,分手吧。
于克南情绪激动:你说什么疯话呢?我又得了一个世界冠军,你也要回国了,一切都好好的,分什么手?
章采薇没理会于克南,自己静静地把袜子鞋子穿回去,被于克南一把抓住手。
于克南:你说话!
章采薇挣脱出来,系着鞋带。
章采薇:我认真的,我考虑很久了,我们吵了那么多次,不如各退一步,分开吧。
于克南:你把我当什么?出国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不管你去哪儿了,我不会放手。你不是答应了吗?你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很好骗?
章采薇十分平静,一边说话,一边将高跟鞋装回了鞋盒里。
章采薇:克南……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于克南撇嘴一笑:你别总问这些问题,什么能走多远能坚持多久能怎么样!我告诉你,就算走的有点艰难,我也每天在坚持,我从来没想过停下来!
章采薇:你看,你也说了,你是坚持,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说,喂,坚持一下,总会有希望的。
于克南愣住,无法反驳。
于克南:章采薇,你没有权力单方面宣布分手,我不同意!
于克南歇斯底里,气得双眼通红,狠狠地踢翻了路边的一个垃圾桶。
于克南:我早说了,就不该让你出国,原本什么都好好的。
章采薇静静地:能别那么幼稚了吗?
于克南怔住。
章采薇叹气: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或者说我们都没有问题,就仅仅是,不合适而已。
于克南:是因为我们都想当冠军?两个冠军就不能在一起吗?
于克南静静聆听。
章采薇摇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除了好好打球没有别的顾虑,在一起也很开心也很简单。但是后来,我去了国外,我真的花了很长时间去调整,去适应,但是还是失败了。你没发现吗?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你现在是事业巅峰期,是世界冠军,你还是那个纯粹的一心打乒乓的于克南。但是我不一样了,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我不年轻了,可能要退役,要转行,有很多别的事情要考虑,这些,是你永远都理解不了的。所以,别再互相勉强了,克南。
于克南缓缓地坐下,异常平静。
于克南:你回来,我们不就又近了。
章采薇:你知道的,我说的距离不是指这个。
于克南啜泣下,眼睛红红的。
于克南(嗡嗡的鼻音),流下眼泪:我不明白。
章采薇看着低头哭泣的于克南,表情痛苦,几乎想伸出手去抱住他,却还是忍住了,站起身就要离开。
于克南突然抬起头。
于克南:能把鞋带走吗?
章采薇一怔。
于克南将装着高跟鞋的袋子塞到了章采薇的怀里。
于克南:不管你去哪儿了,别忘了我。
章采薇看着于克南,也忍不住落泪。
章采薇:好。
章采薇转身,离开。
于克南看着章采薇的背影,章采薇没有回头。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深圳
30-27、 大运会-乒乓赛场 日 内
27C动作戏 球台
电子屏:徐坦vs法斯宾德。大比分:3:1。小比分:9:7
观众席坐了一半以上的人,老老少少。
徐坦抛球,把球发了过去。
德国选手摆回来,徐坦轻轻摆了回去。
德国选手侧身要拉球,姿势做的很大,拉球后,球越过球网却没有上台,
从徐坦的身边飞过去了。
徐坦获胜。
徐坦握拳、埋头庆祝,依然没有叫喊出声。
徐坦和德国选手法斯宾德握手,挥手和观众致意。
观众掌声不断。
王思衡已经跑到了前台雷诚和冯中和所在的位置。
徐坦走了走了过去,和王思衡拥抱,然后和冯中和拥抱。
到雷诚时,徐坦激动地看着雷诚,不知如何表达。
徐坦:师傅。
雷诚双手扶在徐坦肩上。
雷诚:师傅都明白,打得很好。
冯中和:旁边那场延误了一会,刚开始,咱们待会儿去看看,你决赛时要
对的是谁。
徐坦点点头。
27D文戏 观众席
电子屏:宋旻vs南野秀一,大比分2:1,小比分9:5。
雷诚,冯中和和徐坦走到空闲的椅子上坐下,徐坦穿上了外套。
乒乓球声交替,落下时,周围观众鼓掌。
雷诚:这两个小将都不简单,尤其是这个日本的新人,前三板比你强,一
来就打得凶,有点克你防守的优势。你好好看看,现在指不定决赛碰谁。
徐坦抬头看了一眼电子屏的方向。
徐坦:看样子是宋旻。
冯中和:那可不一定。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28、 世界杯-驻地酒店房间内/外 夜 内/外
A
酒店房间里,灯光昏暗,于克南坐在窗边喝酒,表情痛苦。
敲门声响,于克南不理会。
滕彪继续敲门(O。S.):开门吧,于克南,我知道你没睡。
于克南放下酒,却依然没起身。
滕彪不敲了(O。S.):明天早上八点的航班回国,记得别迟到。
B
滕彪站在门外等了一会。
滕彪:我走了啊。
于克南的声音从门内传来(V。O.),声音嘶哑:滕指,我想晚几天回国。
滕彪为难:我做不了主,队里严禁擅自行动。
于克南房间里没有声音。
滕彪又对着门说:多大点事儿啊,别那么没出息。
于克南没有再回应。
滕彪重重地叹了口气,离开。
30-30世界杯-驻地酒店房间 夜 内
窗外,已是深夜。
屋内,月光微弱。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0点,于克南不在屋内,桌上全是空着的酒瓶,随行物品也消失了。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深圳
30-31 大运会-乒乓赛场 日 内
31C文戏 观众席
大运会解说员:观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深圳大学生运动会乒乓球男单的决赛现场,由中国的徐坦对阵日本的南野秀一。南野秀一是日本队的天才小将,而徐坦是和于克南,刘石一批的球员,基本没有参加过什么国际大赛。目前南野秀一以11:8拿下了第四局,徐坦连输三局被反超,他应对南野秀一的前三板防得有点吃力,失误了好几次,我们看看稍作调整后他会有什么变化。
雷诚和王思衡在观众席上两人一脸担忧。
远处的徐坦在喝水,冯中和在讲话。
徐坦面无表情。
31D文戏 球台边
雷诚:他前三板打得很凶,但经验没你足,所以他想要快速拿下比赛,
不想和你消耗。
徐坦低着头思考。
徐坦:我知道,师父。他的前三板打法很像于克南,我了解这种打法。
雷诚停顿片刻。
雷诚:了解不代表能够打赢。关键是你得突破你自己。他如果招招都打
你,你为什么不打回去呢。
徐坦抬头看着雷诚。
雷诚:别害怕失误,现在是必须改变的时候。找机会反拉他,用行动告
诉他,你不但了解他的打法,还能比他打得更凶。
徐坦没有说话,擦了擦汗,若有所思。
徐坦抬头看向座位席正在看着自己的王思衡,忽然笑了笑,拿出了王思衡之前送给他的发带,戴在了头上。
31D+1 观众席
王思衡看到徐坦戴上了发带,露出笑容。
王思衡对着徐坦大喊:徐坦,加油!
徐坦听到了,对着思衡笑了笑,重新走上了球台。
31G文戏 球台边
大运会解说员B(v。o.):其实南野秀一作为日本乒坛的后起之秀,这两年
确实非常吸引眼球,他前三板的技术比很多大他一轮的队员都要扎实,他的未来,可能会走的更远。
大运会解说员B(V。O.):但徐坦调整状态之后,前两局都把比赛拖到了前三板以后,他的优势逐渐显现了出来,实力也是不可小觑。好了,决胜局马上就要开始了,让我们接着来看比赛。
31H动作戏 球台
蒙太奇
两人对拉几板,徐坦杀球得分。
南野秀一拉了一板球过来,徐坦轻轻挑回去,又得一分。
徐坦摆短,南野秀一反手拧拉,徐坦丢球。
电子屏:二人比分交替上升,徐坦vs南野秀一:2:1 3:4 5:4 5:6
(需要换台)
徐坦拉球,南野秀一往右救球。
徐坦拉球,南野秀一往右救球下网。
观众掌声响完后,现场一片安静。
电子屏:徐坦vs南野秀一:大比分3:3,小比分10:9
南野秀一去捡球。
徐坦看了一眼雷诚,和雷诚对视了一眼,雷诚点点头。
徐坦一愣,也点点头。
31I 动作戏 球台
南野秀一发球,徐坦回球,南野秀一反手拧拉。
南野秀一拧拉时,现场有观众发出惊叹的声音。
徐坦反手打了回去。
两人快速过了几板。
徐坦一个球打高了。
南野秀一眼神突然一变,卯足了劲拉了一板过来。
(升格)
球飞过球网,冲向徐坦。
徐坦目不转睛。
【闪回】29-36M
于克南再次用力拍高球。
徐坦还是防了回去。
于克南要发力再拉一板,肩膀却拧了一下。
徐坦看着于克南,眼神微闪。
徐坦目光坚定,忽然一个交叉步,大力反拉一球。
【升格】
球高高飞起……
31I+1。 (幻境) 球台
球高速旋转着,四周一片漆黑。
徐坦发现对面的南野秀一忽然变成了于克南。
于克南对面一记大力反拉,那颗球直冲徐坦——
球更近了…
徐坦仿佛明白了什么,表情透露出一丝释然。
球来了——
31J文戏 观众席
(升格)
王思衡、雷诚满脸紧张。
31K文戏 教练席
冯中和目不转睛。
31L动作戏 球台
(升格)
徐坦用力挥拍迎球,球拍滑过,与球发生摩擦,球的转向与球拍摩擦后,
突然改变了。
(常速)
球改变方向,突然更加快速地向南野秀一飞去,南野秀一没有反应。
31L+1 (幻境)球台
徐坦用力挥拍迎球。
对面的于克南严阵以待。
球改变了方向。
徐坦拿出笔记本,以前写着 “咬死于克南”里面的“咬死”已经被划掉,变成了“超越于克南”。
“啪”地一声。
本子合上了。
31M文戏 球台
“啪”的一声。
乒乓球落地。
南野秀一没有来得及反应。
整个球场回荡着乒乓球滚落在地的声音。
31N 文戏 球台
徐坦得分。
全场欢呼。
徐坦跪在地上张开手。
他终于赢了。
他低声喊了出来。
31O
观众已经沸腾了,解说台也沸腾了。
大运会解说员(v。o.):反拉!徐坦打了一记精彩的反拉!他不惧怕南野秀一的前三板!也不惧怕南野秀一的拉球!徐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力把这个球反拉了回去,徐坦赢得了本届大运会的冠军!
30-32 大运会-领奖台 日 内
现场欢呼声巨大,徐坦看着四周的观众。
领导和礼仪小姐拿着金牌在一旁等待。
周围瞬间静音了,徐坦慢慢地登上了领奖台。
领导鲜花、对他说话(静音处理),徐坦懵懵的。
戴上金牌的一刻,徐坦突然鼻子一酸,眼圈一红,轻轻地亲吻金牌。
国旗升起,静音结束。
国歌奏响,徐坦跟唱国歌,表情庄严。
30-33 大运会-乒乓赛场 日 内
会场内已空旷无人,静寂。
王思衡和徐坦在球台边的座位上并肩而坐。
王思衡看着空荡的球台,感慨。
王思衡:一下就这么安静了,刚才这儿还有这么多人,大家还在为你庆祝胜利,好像做梦一样。
徐坦笑着看着王思衡。
王思衡:徐坦,你终于走到这一天了!
徐坦看着胸前的金牌,渐渐严肃。
徐坦:拿到金牌那一刻,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王思衡:嗯?
徐坦:以前在队里,看到那些前辈们在拿到冠军后都不一样了,我不明白不是为什么,现在好像明白了。
王思衡疑惑:为什么?
徐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那个目标离我还很远。
徐坦沉思。
王思衡盯着徐坦,想了片刻,干脆拉起徐坦。
王思衡:好啦, 暂时忘掉所有事情吧,今天晚上我们要疯狂庆祝!
徐坦拉过王思衡送上来的手,露出笑容。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巴黎
30-35。巴黎街景/地标建筑 晨 外
于克南独自一人背着行李走在巴黎的街道上。
此时,刘石发来了信息:徐坦大运会夺冠了!
一张照片发来,是徐坦领金牌的照片。
于克南怔怔地看着照片,突然被滕彪的来电打断。
于克南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
于克南:你们到了?
滕彪怒气冲冲: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意思?跟我们玩失踪?
于克南:我不是跟您说了吗?
滕彪:赶紧给我回来!
于克南:滕指,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静。
于克南说罢挂了电话,关了机,抬头凝望着凯旋门。
他抬起头,凝望着街头的人群和景色,面上露出了茫然痛苦的神色。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能干什么。
他只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好像在跟痛苦赛跑。
(插入章采薇于克南过往感情前史闪回片段的混剪,具体看后期剪辑,下文为举例)
【闪回】
【14-45】
于克南冲过去一把拉住章采薇,力气很大,章采薇用力挣脱。
于克南:我喜欢谁,才不会写什么狗屁情书!
章采薇惊讶的看着于克南。
两人凝视对方了一会儿,似乎时间冻结了。
【15-5】
于克南:我是认真的!我想拉你的手,不是为了跟别人炫耀,我想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能踏踏实实地拉着你,保护你。
【18-41】
章采薇从包里翻出运动鞋,扶着于克南准备换鞋。于克南一咬牙,蹲在章采薇身边。
于克南:上来。
章采薇:不用——
于克南霸气地把章采薇两腿一带,章采薇没站稳,直接倒在于克南身上,尖叫一声,赶紧趴在于克南背上扶好,脸色通红。
【19-37】
于克南急:你没必要非得出国,还有我呢,我可以养你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20-38】
于克南:但先说好了,我说过了我不放手,不管你去哪,都别想让我放手。
【闪回结束】
于克南泪流满面。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天津
30-36。绿藤师范大学-草地 日 外
徐坦、王思衡、林昊之、萧飒、李纯席地而坐,草地上放着零食、水果、啤酒。
徐坦一面与母亲通话,一面微笑着看着面前欢笑的几人。
林涤(O。S.):你爸可激动了,这几天天天带着病房里其他人看你那场比赛的重播,也看不腻。
电话里马上传来徐展坤的嚷嚷。
徐展坤(O。S.):哪次你没有跟着一块看?
一阵窸窣的声音,徐展坤拿起电话。
徐展坤(O。S.):坦坦啊,我们这儿好着呢。
徐坦:爸,我一放假就回去看你。
徐展坤(O。S.):你这不是刚看过吗,才到天津就又想回来了?你踏踏实实的,甭担心啊。
徐坦挂了电话,心情很好。
王思衡递给徐坦一包薯片,徐坦难得的接过。
萧飒十分兴奋,端起啤酒。
萧飒:来,我们为徐坦干杯!你是我们的骄傲!
众人干杯,啤酒沫四溅。
徐坦:谢谢大家,真的。
林昊之:光谢不行,得请吃饭!
徐坦:好,没问题。
李纯:那就明晚吧?咱们去商业街那家日料?
徐坦:明晚不行……
萧飒:徐坦,不够意思啊。
徐坦赶紧摆手解释:我国家队的有个好朋友开了家饭馆,正好很久没见了,约我明天回北京一起庆祝。
众人表示理解。
徐坦:昊之,一起吧,有不少你的老熟人呢。
林昊之点点头。
萧飒:思衡,你紧张不?你这可是要第一次去见徐坦的朋友。
不等王思衡说话,徐坦温柔地。
徐坦:没事儿,我在呢。
时间:2011年11月【秋季】 地点:北京
30-37。 国家队新闻发布会厅 日 内
国家队新闻发布会即将开始,记者们等待拍摄。
傅教练、龚自强、于克南、叶振新、冷毅等世界杯代表队成员登场。
快门声噼里啪啦响起,闪光灯晃人眼。
记者A提问:于克南,恭喜你再次获得世界冠军,离你的大满贯梦想又近了一步,请问有什么感受呢?
于克南:很高兴,会继续努力的。
于克南发言过于简短,众人一愣。
记者B:关于乒超联赛郑浩和于克南的事件,请问国家队是如何处置的。
龚自强:经国家队与乒羽中心领导商定,我们会给予于克南停训一个月留队观察的处分。
于克南起身,板着脸对着镜头鞠躬致歉,再次引来一阵闪光灯和快门的浪潮。
龚自强:郑浩教练因为其个人及家庭原因,现已提出离职申请,队里出于工作考虑,为郑浩另作安排,因此今天未能出席向大家说明情况和致歉,敬请谅解。
记者们有些骚动。
记者B:那么于克南接下来的主管教练会是哪位呢?
傅教练:原二队教练组组长滕彪,将接替郑浩成为于克南的主管教练。
滕彪起身,向众人鞠躬致意。
记者B:莫指导,我向请问,联赛退赛、世界杯后私自离队,随便一件都足够让一个普通队员被重罚,于克南的从轻处罚是否是因为冠军特权呢?
傅教练:任何决定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就像你说的,轻罚会被认为队员有特权,重罚又会被人批评不近人情。但我只想说,这次处罚结果,是教练组和所有队员们一致同意的,谢谢。
记者C:于克南,最近有流传关于你和前国家队队员章采薇分手的消息,请问是什么原因呢?
于克南脸色瞬间沉下。
于克南:你觉得什么原因?
记者C:是你分手……我不知道啊……。
于克南:所以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现场气氛尴尬。
30-38。洗手间 日 内
于克南在洗手间洗手,面色疲惫。
一个穿着西服正装的男人打着电话也走到了洗手池前。
甲鱼:好,就这么办吧,我就看结果。
于克南洗完手准备离开。
甲鱼:于克南。
于克南抬头一看,发现西装男是甲鱼。
甲鱼:好久不见,你没怎么变啊。
于克南皱眉端详来人,惊讶:甲鱼?
甲鱼擦了擦手,从西服内兜里拿出名片。
甲鱼:不容易,你还记得我。
于克南瞟了一眼名片,隐约见上边印着乐文体育公司,并未接过名片。
名片在半空中悬了几秒,甲鱼只好自己将名片收回,但脸上的笑容不减,
于克南越过甲鱼,想要离开。
甲鱼拦住了于克南的去路。
甲鱼:咱们好歹一场旧相识,我现在做体育公司,克南,你要是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于克南:谢谢你啊,你给我帮过的忙已经够多了。
于克南盯着甲鱼,甲鱼侧开身子,给于克南让了位置。
于克南不屑地离开。
甲鱼看着于克南的背影意味深长地冷笑。
30-39 一队宿舍-908室-客厅 夜 内
刘石进门,屋内漆黑。
刘石开灯,发现于克南坐在窗边发呆。
刘石惊讶:怎么不开灯?
于克南不说话,刘石拖着腰疼的身体小心地挪到于克南身边。
刘石:要是觉得心里头难受,可以跟我说说话,说出来心里会好点。
于克南看了刘石,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撇开了视线。
于克南:你还受着伤,情况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刘石也默了,坐到于克南旁边,陪伴着于克南。
安静了片刻后,刘石开口。
刘石:徐坦明天回北京。
于克南有些惊讶。
刘石:常胜的饭馆准备开业了,我想着,约大家一起回来聚聚。
于克南:哦。
刘石:你别说你不打算去啊?
于克南不吭声。
刘石:去吧,跟大家一起喝点,总比你一个人闷在这瞎想好。
于克南犹豫许久后点头了。
30-41。 常胜餐馆 昏 外
餐馆外,铺设着红毯,花篮林立,横幅招展,甚至立了个写着开业来宾的招牌,把大家的照片都贴了上去。
吴常胜站在门口迎接众人,笑脸相迎,热情地拿出好几只马克笔分给大家。
吴常胜:哈哈哈,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来来来,还得麻烦大家签个名,我呀也留个纪念,哈哈哈!
刘石、付竞春、小胖、于克南等人来到,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哭笑不得。
小胖瞅着照片:哇,怎么选了我这张啊,肯定是刘石挑的,把我拍的太丑了吧。
刘石赶紧拿过笔。
刘石:作为你老乡加股东,我肯定要第一个签。
众人都相继到签名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是于克南,于克南正在写名字时,突然听到有人招呼。
林昊之:于克南!
于克南转身,原来是徐坦、林昊之、王思衡、李纯四人来到。
徐坦与停住脚步的于克南默默对视。
30-42。 常胜餐馆 夜 内
A
饭店大厅里只有一桌人。
众人围坐一桌,桌子中央是九宫格火锅,周边摆满各种丰盛的涮菜。
吴常胜颇为得意地拿出一瓶茅台放在桌上。
吴常胜:感谢各位捧场,招待不周,大家吃好喝好啊,哈哈哈!
众人感谢吴老板。
小胖趁着众人说话,忙不迭猛夹了一筷子牛肉丢进锅中。
刘石端着酒瓶酒杯站了起来。
众人才发现,刘石今天精心打扮过,穿戴正式。
小胖:刘石,你这穿的怎么跟结婚似的。
众人哄笑。
刘石:谢谢我兄弟吴常胜,我们大家难得聚一下嘛。那个……我今天真的特别高兴,好久没有大家坐在一起了,这个,徐坦也回来了,还带了女朋友回来,竞春哥也要走了,但是我觉得吧……
小胖:行了石头,话都说不清楚,赶紧坐下吧。
付竞春给刘石解围,站起来举杯。
付竞春:这几年在国家队跟大家在一起打球,我真的很高兴。多谢大家的照顾,顺便也要祝贺克南和徐坦,你们俩越来越强了,以后国家队的希望,都在你们身上了。我也不太会说话,来,咱一块儿喝一杯吧。
众人起身干杯。
徐坦和于克南对视了一瞬,却很快别开了眼睛。
众人开始吃饭。
刘石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徐坦。
刘石:徐坦,你得了大运会冠军,我特别为你高兴,这宿舍就差你了,赶紧回来……等你回来了,咱仨还能一起分析比赛一起吃鸳鸯锅,多好呀……
刘石眼圈发红。
徐坦:你看你,都当股东的人了。
刘石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边的于克南心情低落地兀自坐着,摆弄着手里的筷子,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刘石又转身对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于克南:克南,你和徐坦啊……
于克南却忽然端起一杯酒怼到刘石的嘴边,打断了他:你别老说我和徐坦了,你怎么不说说你和袁冉呢?
刘石狼狈喝下,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
C
酒过一轮,桌子上只剩许多残羹,所有人都有些醉意。
刘石向徐坦:你听说了么?郑浩辞职的事?
于克南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徐坦点头:来之前听说了。
小胖有些醉意:也算是大快人心了,老郑当年把我们整的多惨啊,可苦了徐坦和于克南了,幸亏我被分走了。哎,不过说起来,最惨的还是竞春哥吧?哥,郑浩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付竞春喝了一口酒,苦笑。
付竞春:我和郑浩的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他是一个只求结果不求过程的人,以前他看重我,就用尽一切手段逼我进步,虽然练的很苦,但结果也无可否认。只不过…只不过我曾经以为,我和他不仅仅只是教练和队员的关系。
付竞春又干了一口酒:我和他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曾经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于克南听了这话,喝酒的手抖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望向徐坦,表情复杂。
然而徐坦此时却缓缓开口道:恩,这种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是最难受的。
于克南本来松动的神情听完这话瞬间一变,听着,抬头看向这边,突然冷笑起来。
于克南干了一杯酒,稍微有点重地落了杯。
刘石听出气氛不对,立马举杯圆场:没事,都过去了,竞春哥,是吧?
付竞春:恩,我后来想通了。他有他的想法和道理,是我自己打得不行了,就算没有郑浩,该我面对的也还得面对。
刘石:对啊,时过境迁。来,我们一起为竞春哥走一个,祝福他以后的路越走越好!
众人举杯,于克南纹丝不动。
小胖已经醉的差不多了,忽然大声说:你们都大度,还是反正我还是最服气于克南厉害,拿了冠军,名正言顺地换了他那个郑浩。
小胖往于克南的酒杯里倒了酒,向于克南举杯。
于克南没有回应。
于克南爆发:你们一个个的话都说得漂亮,就我不是人,把你们都理解的郑指导给拉下来了?
众人一怔,纷纷把眼光看向于克南。
众人面面相觑。
刘石:那个常胜,再上几盘肉吧!
吴常胜(O。S.)好嘞!
徐坦看向于克南。
徐坦真诚地:咱们都因为冲动付出过代价,你在赛场跟郑指导对着干,他辞职了,你不也被罚了?为什么非得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当赌注呢?
于克南一怔。
于克南:徐坦,当年的事儿,是我对不起你。但自从你去了大学,我一天都没忘记这事儿。他当初那么整我们,我就想,总有一天我得把他拉下来。好,他现在走了,可你在这儿演什么大度,装什么好人,给谁看呢?
众人不敢说话,气氛有些紧张。
徐坦语气平静:要是再来一次,就算那天只有我自己,我还是会去,因为我那时候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我和郑指导就是不适合。
徐坦: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从一开始就想只想着赢,所以当年你选了赢,我没有资格抱怨。以前我不懂,现在的我,终于懂了。
于克南气愤:好啊,徐坦,那你告诉我,你懂什么了?
徐坦直视于克南。
【闪回—笔记本上“超越于克南”的字样】
徐坦开口:赢,才是体育精神。
【同步切闪回:3-17G 于克南:(冷漠)赢,才是体育精神。】
徐坦和于克南相互看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于克南表情复杂地笑了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于克南:石头,我先走了。
于克南头也不回地离开。
大家面面相觑。
刘石尴尬地想对徐坦解释。
刘石:徐坦,其实克南是想跟你和解的,他也是因为分手心情不好……
徐坦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什么都没有说。
30-42+1、某大排档路边 夜 外
小胖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翟嘉晨和许诺两个人一边一个扶着他走在路边。
小胖一边走一边还嘟嘟囔囔,翟嘉晨扶得费劲,刚好经过路边一个大排档,对许诺说:扶不动了,在这儿坐会吧。
许诺也累了,看了看路边的大排档,点点头:行。
说完俩人把小胖扶着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四周都坐着一些喝酒撸串的客人,气氛很是火热。
小胖一坐下,本来还垂着头在打瞌睡,闻到烧烤味道立马又抬起头:鸡翅?我闻到了烤鸡翅的味道。
许诺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小胖:你是猪精转世吗?刚才都吃了这么多了,现在还能吃啊?
小胖猛点头:能。
翟嘉晨笑了,挥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麻烦拿一下菜单。
服务员跑过来,翟嘉晨点了几道菜和啤酒。
不一会儿,酒和烤串上来了。
小胖看见吃的,连酒都醒了,拿起几串烤鸡翅,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许诺看着小胖的吃香,啧啧称奇。
许诺:你现在酒醒了是吧?
小胖嘴里塞着食物:恩恩。
翟嘉晨在一旁笑着看俩人拌嘴,表情甚是怀念。
许诺:既然你酒醒了那我就得说你两句了啊。
小胖:啊?
许诺:你说这张破嘴,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还是这么贱嗖的,多喝两杯你就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敢说。之前陪练小队那时候的事儿,是不是你挑起来的?今天又是这样,刚才吃饭的时候干嘛提起于克南和郑教练的事儿啊?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年纪大了,光长肉,不长脑子是吗?搞得徐坦和于克南俩人都不高兴,好好的一顿饭吃的没头没尾的,你就说怪谁吧?要我说,你不能喝你以后就别喝了。
许诺说着说着把小胖刚拿到嘴边的一瓶啤酒一把拿开了,自己喝了一口。
小胖一脸懵逼的看着许诺,张口结舌。
小胖有点委屈地看了看翟嘉晨:这,这怎么就怪上我了呢?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嘛。
翟嘉晨笑了笑,跟许诺碰了一下啤酒:许诺,少说两句吧。刚才饭桌上他们俩那个气氛你没看出来吗?徐坦和于克南他们俩之间肯定一直有个什么事儿没解开,也不能全怪小胖。
小胖:就是!
翟嘉晨问:不过话说回来,你知道他们俩到底怎么了吗?
小胖:你们俩退役以后啊,这些年在一队可发生了太多事儿了。那哥俩儿之间啊,自从因为当年要换郑浩的事情吵架之后,他们俩的关系就不如从前了。还记得当时他们俩双打比赛时候是什么样儿么?那默契到互相看一眼都知道对方要干嘛。你再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连一起坐着吃顿饭都吃不了了。哎,别说他们俩了,连我看着都别扭。
翟嘉晨和许诺听了有点意外,对视了一眼,颇多感慨。
翟嘉晨:我还以为,他们俩能成为下一代的“乒坛双子星”呢。
大家都有点沉默了。
小胖看气氛冷了下来,又说:哎算了不说他们俩了,说说你们俩吧。几年不见,快给我讲讲你们都干什么了?我天天待在国家队,每天就是训练、比赛、训练、比赛,日子过得太单调了。许诺,快,跟我说说,外面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许诺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表情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暗淡。
小胖催促:怎么了,快说啊。
许诺:刚离开的时候,我也觉得一定要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看什么都好看,去哪儿都新鲜。但后来吧,渐渐地觉得挺迷茫的。我们这种从小就开始打球的人,跟那些正常读书长大的太不一样了。想交交朋友,总是要从聊天开始吧,别人一问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就说是乒乓球国家队的。他们都特别惊讶和兴奋,觉得国家队特神圣。但是接下来一定就是那老三套问题:你认识于克南吗?你认识聂锐锋吗?你认识方岳吗?我就说,啊,我都认识。然后人家就问,那你打得过他们吗?我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你说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打得过我干嘛退役啊,我就成世界冠军了啊。
许诺说着说着有点激动起来。
小胖不由得有点尴尬。
翟嘉晨一直默默地听着,这时给许诺倒了一杯酒:来,喝酒。
小胖也连忙举杯,三人碰杯。
翟嘉晨:小胖,你刚才说,一直待在国家队,每天都是训练、比赛,日子很单调对吧?其实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每天训练都很累,还要为了成绩和排名担忧,看着别的队员在加练,心里总是很焦虑,抱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多努力一点,为什么不能打得再好一点。那时候我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训练完了以后,找一块没人知道的草坪躺着看天,想象如果有天我不打球了,日子该多么轻松和自由。现在,我每天都有很多时间可以躺着看天,但我却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感觉了。后来我才琢磨过来,那时候偷来的一点空闲时间之所以感觉那么好,是因为每一天我都过得很充实,很努力。不仅是我,所有的人都很努力,大家全都卯足了劲儿地在往前冲,那种氛围的感染力和冲击力,是外面的世界里绝对没有的。外面的世界里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方向,要走的路,很难再找到同路人了。(顿了顿)说实话,小胖,我现在真的很羡慕你。所以说我完全知道刚才许诺说的什么意思。我们这些人啊,出去之前,都觉得国家队是个笼子,总是想飞出去看看,出去之后才知道,国家队其实是最温暖的家。
翟嘉晨说完,仰头干了一杯啤酒:可惜啊,再也回不去了。
许诺颇有感触地看了一眼翟嘉晨,也跟着仰头干了一杯。
小胖看了看俩人,也独自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30-43。常胜餐馆 夜 外
聚餐结束,众人饭馆外道别,气氛有点冷。
只剩徐坦、刘石、王思衡、林昊之、李纯。
徐坦和刘石都喝多了,林昊之、王思衡、李纯在一旁照顾着。
刘石拍着徐坦的背,嘴里嘟嘟囔囔。
刘石:之前我就不明白,你说你咋就和于克南闹成了这样,大家都是兄弟嘛……
徐坦靠在王思衡肩上不说话,王思衡心疼地看着徐坦。
徐坦的手机响起,徐坦没有反应。
王思衡帮徐坦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
王思衡:傅指导?要接吗?
徐坦迷迷糊糊点点头,王思衡接起电话放在徐坦耳边。
徐坦:喂?
傅传志(O。S.):徐坦,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吧,我看了你在大运会上的表现,很不错,祝贺你。
徐坦突然酒醒,刚才还朦胧的醉眼忽然变得清醒而冷静,从王思衡手里拿过电话,走出几步认真地听着,一边听一边愣住了。
王思衡看着徐坦的背影,担忧,走过去。
王思衡:出什么事了?
徐坦紧紧抱住了王思衡:我要回国家队了。
王思衡惊喜地拍徐坦:太好了!
徐坦望着远方,表情坚定。
王思衡的笑容此时却有些凝住,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
30-44、某大排档路边 夜 外
小胖:既然这么想念这里,这次不如就回来多待几天吧?回队里看看大家伙儿,还有教练们,他们肯定特别高兴。
许诺和翟嘉晨都低着头,没说话。
许诺:还是算了吧。
小胖又问:那你们俩打算以后干什么呢?嘉晨,你都从英国留学回来了,现在是要准备回老家?
翟嘉晨低着头:嗯,应该是。
小胖:许诺你呢?
许诺闷声:在外面也浪了几年了,我也打算回通化看看。
小胖难过: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怎么这么快又要走啊?
翟嘉晨忽然问许诺:现在回想起来,五年前跟你打的那一场球,是我的最后一次比赛,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打过球了。
许诺喝了一口酒:我也是。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
这时,旁边一桌吃饭的客人桌上传来了正在重播深圳大运会比赛的解说声音。
【插入30-31O】
大运会解说员(v。o.)反拉!徐坦打了一记精彩的反拉!他不惧怕南野秀一的前三板!也不惧怕南野秀一的拉球!徐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加力把这个球反拉了回去,徐坦赢得了本届大运会的冠军!
【插入结束】
录音机忽然爆发出一阵“troy”的喝彩声。
几个客人也都跟着叫好:又赢了!中国队真牛!
他们三个人转头看着那边。
许诺忽然抬头看着翟嘉晨:嘉晨,我还想回到乒乓球的世界里。你呢?
翟嘉晨一愣:怎么回?
许诺望着录音机的方向,伸出一只手对着翟嘉晨(两人惯用手势):只要想回去,肯定能找到路的。
翟嘉晨看着许诺,逐渐也露出了一个了然的表情,把手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