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05年1月13日,【冬季】——地点:北京
4-1。 教练办公室 日 内
教练组成员在办公室里围坐着开会。莫教练、滕彪和郑浩坐在沙发上,其他省队教练零散地坐在办公室各个角落的椅子上。
滕彪和郑浩正在争论。
滕彪:丢掉奥运男单确实有点意外,但是还好我们保住了今年的世乒赛和世界杯冠军。
郑浩:坏就坏在丢的是奥运,奥运是最大的,绝对不能丢的。现在国内外媒体都炸锅了。
滕彪:没办法,大家都太习惯国乒队赢球了。
莫教练摆了摆手,打断了郑浩和滕彪的争论。
莫教练:过去的事已经没法补救,更重要的是未来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以前我们重心都放在四年一届的奥运上,现在我们要把眼光放得更长远,从省队开始挖好苗子,从小培养,为八年,甚至十二年后的比赛做准备。
4-2。 训练中心 日 内
A★★
球馆里,队员们已经自行开始训练。后墙上的“每球必争,每分必抢”依然清晰可见。
于克南和波波进行多球训练。他在训练中打出一记有力的暴冲,直接没上台,狠狠地砸到了后面桌郭远的后脑勺。
郭远愤怒转过头,一看是于克南,无奈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回头继续练球。
巡视中的莫教练和滕彪在远处看见这一幕。
波波继续给于克南发球,于克南又是一记暴冲。这一次上台了,但是直接弹到了波波的右手上,波波疼得直甩手。
B
远处,滕彪和莫教练小声交谈。
莫教练:怎么回事?
滕彪:应该是因为昨天最后一场比赛被取消了成绩,还在生闷气吧。
莫教练:就因为一场球?
滕彪:我给他定的任务,这次集训一场比赛都不能输。他可能觉得失去了回国家队的机会,所以这会儿有点自暴自弃。
莫教练笑笑。滕彪担心莫教练有想法,连忙帮于克南解释。
滕彪:于克南还年轻,性格是冲了一点,容易把场下的情绪带到场上。如果能把这股冲劲压一压,未来他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莫教练:有冲劲不一定是坏事,胆量大的运动员,关键时刻敢出手,这是他的优点。但是他的性子难调,这里头的分寸你要把握好。
滕彪点头。莫教练看了一眼时钟。
莫教练:今天就练到这,集合吧。
滕彪吹响了集合的哨声,球员们纷纷结束训练,来到场中央集合。
滕彪:首先,恭喜各位成功撑过上一周的大练。为了保证训练张弛有度,这一周会以体能训练和文化课为主,希望大家调整好状态,迎接下一阶段的训练。
滕彪还没说完,原本疲惫无力的队员们顿时松了口气,有人甚至开始欢呼起来。唯独于克南还是一张臭脸,滕彪一宣布完,他就拎包离开。
4-3。 训练中心-走廊 日 内
于克南从洗手间低头走出来,头发都是湿的,他胡撸着脑袋,满脸不高兴,迎头撞上了莫教练和滕彪。
于克南心里别扭不肯打招呼,点了点头就要溜边儿错身离开。
莫教练回头看了他一眼,滕彪出声叫住他。
滕彪:于克南。
于克南回头,闷闷地答了一句。
于克南:腾指。
滕彪:你今天是来打球呢?还是来打人呢?
于克南:……手感不好。
莫教练见他一副倔强不肯低头的样子。
莫教练:考你个问题。
于克南抬头,没弄明白莫教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莫教练:你知道为什么国乒队一直强调“每球必争,每分必抢”吗?
于克南有些奇怪,但还是尝试回答。
于克南:因为…这样才能赢?
莫教练:有的擦网球,在你扑上去接的一瞬间,你就意识到了肯定救不回去,但你还是会尝试去接,对吧?
于克南:当然了!我要是不接,那球肯定就丢了。接一下说不定运气好还能上台。
莫教练:对,在球落地以前,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莫教练说完,朝着懵圈的于克南笑了笑,离开了训练中心。
于克南挠头。
于克南:(问滕彪)什么意思?
滕彪:意思这么明显,你还不明白?意思就是大区集训还没结束,就像球还没落地一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于克南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于克南:意思就是说,我还有机会进国家队?
滕彪不置可否。于克南按耐不住,立刻拎起球包,往训练馆飞奔去。
滕彪:(冲于克南喊)后面的文化课和体能训练要认真对待。还有对队友客气点,别老怼人。
于克南:(兴奋地跳了起来)知道啦!我后面门门都拿满分,你等着瞧吧!
看到于克南恢复活力,滕彪也笑了。
4-4。 食堂 日 内
新西兰和徐坦围坐一桌,小兰州和小西藏纷纷把自己牛肉面里的牛肉夹给徐坦。
徐坦:(推开小西藏的筷子)行啦,我够了。
小兰州:林昊之失踪,你错过比赛跑出去找他,够仗义!你这个朋友我哥仨交定了!以后来兰州找我,包你吃好喝好。
小新疆:对呐徐坦,跟着我们,保证你这回集训轻松。
徐坦:(无奈笑了笑)又不是来旅游,我可没指望能轻松。
小兰州:哎,不懂了吧,你这叫新来的人,摸不着门儿。“大练”之后是“小练”,体能训练就是度假,文化课就是补觉。只要掌握了秘籍,三十五天过的很快的!
小新疆:你们不觉得今天缺了点什么吗?
小西藏四处张望,恍然大悟。
小西藏:(恍然大悟)大,大漂亮!
小兰州:难道大漂亮走了?我还没要到她的电话呢!
徐坦对新西兰的浮夸有些无语,转过头,正巧看到林昊之走进食堂。
林昊之来到食堂窗口,发觉大厨们已经在收拾。他一言不发在大保温桶里打了一点粥,站原地喝掉,随即离开。徐坦放下碗筷起身追上林昊之。
徐坦:这会儿没饭了,来我们这吃点吧。
林昊之:(拭去额头的汗水,浅笑)不用啦,我赶紧回去把欠下的球打完。
未等徐坦拽住林昊之,林昊之已经走掉,徐坦怔住。
4-5。 训练中心-体能训练区域[ 大区集训的体能训练馆不像国家队的体能训练馆那么完备,基本是个空旷的练功室,有少量简单器械。] 日 内
A
众人在体能训练馆列队集合,郑浩站在队伍前。
郑浩:往年一到体能训练,由于强度不大,很多人都觉得是偷懒的好时机。
郑浩看了一眼新西兰,三人立马像触电一样站得笔直。
郑浩:今年我为了改善这一问题,专门要求国家队给我们派来一位顶尖的体能教练。刘教练年轻有为,为这次集训特意设计了一套非常先进的体能训练计划。
小新疆:(小声嘀咕)我天,还想着可以缓几天,没想到又来了个魔鬼教练。
郑浩:(边说边击掌)大家欢迎刘指导!
大刘从队伍后方绕到了前方,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西藏:大!…漂亮!
小兰州:(目不转睛)还真是魔鬼教练,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大刘在郑浩的身旁站定,一身亮色的运动装明快异常,身材挺拔而紧致,性感又健康。她双眸清澈,鼻梁挺秀,双唇淡红,一束栗色的马尾在光芒下摇荡。
队伍里一阵喧哗,纷纷议论。
郑浩:(抬手示意安静)下个阶段的体能训练可以适当提高强度,别对他们客气。
大刘:放心,交给我吧。
郑浩离场,大刘开始对着众人介绍训练。
大刘:大家好,我是本次集训的体能教练刘大乔。今天早上我会带大家做一些瑜伽训练,通过一些特定的动作,可以加强你们的柔韧性和协调性。我刚来国乒队没多久,也是新人,希望大家可以耐心配合我训练。一起努力吧!
小新疆为了引起大刘的注意,模仿大刘元气满满的方式喊道。
小新疆:(女性化腔调)努力!
然而大刘却没有理他,专注指挥大家拿瑜伽垫准备训练。
大刘:今天我带大家做柔韧性训练,分组进行。
新西兰三人有些尴尬,赶紧上前拿瑜伽垫。
B
瑜伽练习,大刘亲自示范做高难度动作,姿势优美协调[【演员备注】找演员的时候要注意这个特长,提醒演员训练。]。
小兰州为了引起大刘的注意,在队伍中极尽卖力地模仿大刘的动作。
大刘:后面那位!(大刘一指,小兰州抬头)对,就你!不错,动作很标准。
小兰州得意,却因为注意力不集中,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众人哄堂大笑,徐坦也乐出声来。不经意的转头,徐坦发现身后于克南像没看见出洋相的小兰州一样,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瑜伽动作。
徐坦随即收起自己的笑容,眼神专注地回到训练中。
4-6。 山路 日 外★
体能训练第二项继续进行,队员们正沿着山路跑圈。
于克南,付竞春一如既往冲在前头,大刘和张晨、苏畅等队员一起跑在中段。徐坦咬牙紧追,新西兰也照旧跟不上,并且有渐行渐远的趋势。
队伍陆续跑过一个灌木丛,徐坦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回过头发现新西兰不见了,顿时放慢了脚步。徐坦回到灌木丛附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三人踪影,准备继续赶上大队。
突然从灌木丛里闪出一个人影,猛地把徐坦往里拽。
4-7。 灌木丛中 日 外
徐坦没看清是谁拉了自己,一顿挣扎。
小兰州:嘘!别喊。一会儿被发现了。
徐坦听到是小兰州,不再挣扎,这时,小西藏竟翻开一块大石,从下面掏出一瓶饮料递给徐坦,徐坦见状有些惊讶。
徐坦:你们三干嘛呢?要是被刘指导发现,肯定被罚。
小新疆:(得意)这就是传说中的“度假圣地”。此地位于训练中心的背面,人迹罕至,前方还有大量灌木遮挡,很难被发现。跑十公里,加起来正好是绕山两圈。十分钟后我们跟上去,就能完美衔接,少跑一圈。
小兰州看着徐坦身后,表情突然僵住了。
徐坦回头,大刘正严肃地看着他们。
4-8。 训练中心 昏 外 ★
徐坦:41、42、43……
徐坦、新西兰四个人站在训练中心,一边做着深蹲,一边大声计数。大刘面对他们,表情认真严肃。
大刘:看来我的确不能对你们太客气。100个深蹲一个也不许少,没蹲到位的不算数。
徐坦、新西兰:55、56、57……
吕小北和部分队员在旁围观,幸灾乐祸。
大刘:每个人从训练积分里扣除3分,下次再偷懒,我就让教练组送你们回省队,反正你们也不想练。
四个人很快汗如雨下。
小兰州:别别别,刘指导。我以后再也不逃训了,一定跟着您,您在哪,我在哪,永相随。
大刘:油嘴滑舌,还有劲儿没处使是吧,再加100个。
小兰州累的脸色发白,却冲着大刘满脸堆笑。
这时,刚刚洗完澡换了新球衣的于克南从一旁经过,滕彪和他并行,正在和他说着什么。徐坦觉得丢脸,回避了他的眼神,用余光瞄着于克南。
没想到于克南完全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拎着包往球台走去。
徐坦:(声量渐大)70、71、72……
徐坦加快了深蹲的频率,跟自己较劲。
4-9。 宿舍 夜 内
徐坦坐在床上翻了一下泡烂的那本笔记本,把它叠在下面,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上书写日记。
笔记的最上方,徐坦把自己的积分:84划掉,改成了81。
徐坦(V。O.):这周是集训的关键时刻,我本想争取进入第一梯队,可今天,我又失去了三分。在这儿,训练的痛苦其实不算什么,真正痛苦的,是每一天都要经历失败,每一天都要一次又一次面对输给过的对手,压力已经开始变成一种习惯。或许真的像新西兰说的,有的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就像于克南,而我们没有那样的天赋……
徐坦停了一拍,接着写。
徐坦(V。O.):但是这次集训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努力,咬紧于克南。
4-10。 基地空地【蒙太奇段落】 日 外
(上述V。O.可以覆盖部分剧情,然后逐渐用队员们努力训练的吆喝声过渡)
A★
引体向上训练,于克南用最标准的姿势快速完成,跳了下来。[ 如无单杠,考虑替换成原地高抬腿训练。]
旁边的单杠上,徐坦咬着牙颤颤巍巍,慢一步完成了动作。
离得有点远的甲鱼观察到于克南率先完成了训练,也加快了自己动作的频率。
林昊之却已经几乎是竭力双手攀附在了单杠上,动作不标准,表情很痛苦;反观他身旁的苏畅动作流畅快速,形成强烈对比。
B★ 操场
弹力带牵引[ 参考刘指导发的视频,在操场上,一个人戴着牵引带往前跑,另一个人在后面拽着。],于克南和徐坦同组出发。
于克南发现徐坦一直紧咬着自己,决定在这个项目甩开他,越走越远,后面的陪练郭远都快要拽不住他。
一旁的徐坦也尽可能跟上他,拖着小新疆也加速跑。
于克南看徐坦拼命坚持着,自己虽难受但不愿放弃。
两个人较上了劲,于克南喉咙里发出“啊”的用力声,徐坦也埋头用劲儿,发出用力声,两人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大刘教练见状,吹哨终止训练。
大刘:你们两个太过了,小心受伤。
徐坦和于克南在大刘的指挥下松开弹力带。徐坦直接累得瘫坐在地上,喘着气,于克南则用手撑住膝盖。两人目光相撞,徐坦看着于克南,于克南冷着脸移开。
4-11。文化课教室 日 内
文化课上,队员们睡倒了一片。后排座位都被其他队员占满,只有徐坦和林昊之坐在第一排。
教数学的邓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课,黑板上写着同角三角函数关系[ 公式一:+=1,公式2:]。
邓老师:通过这两个公式,我们可以在这些三角函数之间建立起联系。比如你知道了正弦,就可以求余弦的值。而有了第二个公式,当我们知道正弦和余弦,就可以求正切值。
徐坦想要认真听讲,却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脑袋起起伏伏。左手边的林昊之正在认真地看书,俨然一个三好学生。
于克南独自坐在第二排窗边,望着窗外走神。
邓老师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走到了讲桌前,面对着底下睡倒一片的队员。
邓老师:知道你们训练都很累,考试我不会为难你们,会做例一就可以了。听不懂,死记硬背也行。
吕小北抬起头右脸已经被压得微红。他稍微调整坐姿,想要换成左脸睡,却被邓老师点名。
邓老师:这位同学。对,就是你,站起来,我问你个问题。
吕小北一脸懵圈站起身。
邓老师:刚才我说的一个特殊角的三角函数值速记口诀[ 一二三,三二一,三九二十七为sin,cos, tan特殊角的三角函数分子数值,正余弦分母皆为2,正余切分母皆为3]是什么?
此时班里开始有队员醒来,纷纷望向倒霉的吕小北。
邓老师:(提醒)一二三…
吕小北:额,一二三,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吕小北的回答引起班里的人哄堂大笑,邓老师气得敲黑板,徐坦也彻底醒过来。
邓老师:这么一句简单的口诀你都记不住,不愿记,这文化课考试怎么考?你(指向波波),下一句是什么?
波波站起来,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郭远,郭远疯狂翻书想要找到那句口诀。
徐坦:讲到哪里了?
徐坦凑过去问身旁[ 座位表(从左到右)一排林昊之,徐坦,空位,空位;二排于克南,空位,波波,高远;三排小新疆,小兰州,吕小北,苏畅;四排小西藏,其余为其他无名省队队员。]的林昊之,却发现林昊之表面上拿着课本,实际上背后藏着《哈利波特》。
邓老师:你(敲了敲徐坦的桌面),特殊角的口诀是什么?
徐坦慌忙站起,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徐坦:老师,我刚才睡着了,没听见。
班里已经没人敢闹腾,大家都正襟危坐,一片沉默。
邓老师竟然没有发怒,反倒拍了拍徐坦的肩膀。
邓老师:一二三,三二一,三九二十七。坐吧。
徐坦:老师,对不起。
邓老师:没事,我知道你在努力听了,还记了不少笔记。不像有的同学不愿意听也就罢了,还故意哗众取宠……连一点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邓老师看了一眼吕小北,回到了黑板前。徐坦有些内疚的坐下。
邓老师:大区集训我教了好几年了,像你们这样的孩子来了一拨又一拨,也有不少愿意听课的。今天你们全睡着,说明我这个老师太失败了。
邓老师看向队员,大家都低着头,无人回话。
邓老师:(边说边擦干净了黑板)现在打球是你们生活的全部,但是现实生活里不仅仅只有打球。短短这几天,数学你们能学到多深,不可能,但你们渐渐会发现这世上的学问是触类旁通的,所以不管你们听多少,听懂多少,我还是会接着讲下去。比教会你们多少数学知识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看到一群除了乒乓球对其他事物麻木不仁的人,相反,一个能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充满好奇心的人,才能在自己的学问上探索更深。
队员们被邓老师的话触动,波波、郭远等人开始拿出纸笔,准备听讲。
波波:老师,我准备好了,您讲吧。
邓老师欣慰,拿起粉笔回到黑板上书写三角函数的例题。
被讽刺的吕小北看着认真听讲的徐坦,有些不忿。
吕小北:装什么好学生。
吕小北拿起橡皮,往徐坦后背扔。没想到吕小北准度欠缺,一不小心击中了第二排的于克南的后脑勺,于克南转过头。
于克南:谁?
吕小北见状,赶紧拿起课本假装听课。
邓老师:刚说要认真听讲,你又出来捣乱!
于克南:(捡起地上的橡皮)不是,有人拿橡皮扔我!
邓老师:你不想听,就出去,不要影响我的课堂。
于克南:(嘀咕着准备离开)谁想听啊。
邓老师:你说什么?
于克南:我说我就是不想听,文化课有什么意义?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多练几组多球,这才是意义!
邓老师: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有句话我一定要说。如果你不懂得尊重别人,就算你球技天下无双,哪怕是拿了世界冠军,你未来的路也只会越走越窄。
于克南不再与老师争辩,拿起书包走出门外,邓老师也没有挽留,继续回到黑板上写例题。
后排的吕小北幸灾乐祸。徐坦瞟了一眼于克南的背影,很快又转回头继续上课。
4-12。操场 昏 外
下课后,徐坦随着众人返回宿舍,远远地看到于克南独自一人在绕着操场跑圈。
4-13。更衣室 夜 内
A
徐坦走进了更衣室,打开铁皮柜,取出洗浴用品和毛巾,准备洗澡。
柜子另一面传出吕小北和苏畅的声音,他们刚从浴室里出来。
吕小北(O。S.):我说徐坦可真够小人的,连文化课都要装模作样。
苏畅(O。S.):你以为他靠什么顶了苏顺的名额?不就是靠这套讨教练欢心。
吕小北(O。S.):(发出作呕声)恶心。
徐坦脸色变了,但竭力忍耐着。于克南此时也进到浴室,走到自己的柜位。
苏畅(O。S.):不过他也就到此为止了,以他实力进不了二队。
吕小北(O。S.):不一定,人野心大着呢,小本本上不还写着要当“世界冠军”吗?日记末尾啊,还特别强调要“咬紧于克南”(最后五个字故意念得别有深意,怪腔怪调)。
听到这一句,徐坦露出惊讶的表情,一旁于克南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B
苏畅:(哈哈一笑)行了啊你。
苏畅和吕小北正准备离开,徐坦突然走到吕小北面前,两人见到徐坦有些惊讶,但是吕小北很快又有了底气。
吕小北:别挡路。
徐坦:是你把我本子泡到水里的?
吕小北:(闪躲了一下)你说什么呢?听不懂,让开。
徐坦不让。
吕小北:什么本子啊?我没碰过。
徐坦:没碰过你怎么知道本子里写了什么?
吕小北:(烦了,推了徐坦一把)我就是碰过又怎么了?你能把我怎么的?
吕小北把徐坦推了个趔趄。
吕小北:(冲着徐坦)废物一个。
旁边的柜子后传出于克南的声音。
于克南(O。S.):在别人背后做小动作的人,连废物都不如吧。
于克南冷不丁嘲讽了吕小北。吕小北羞愤,捏起拳头朝于克南走过去。
C
吕小北:有种再说一次!
没等吕小北靠近于克南,有人一把抓住吕小北的手,吕小北转头一看,是甲鱼。
甲鱼:诶,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吕小北莫名其妙地看着甲鱼。
甲鱼:跟他动手,你吃亏。
于克南:(笑了)是啊,我动起手来会有什么后果,你最清楚。
一旁的吕小北被苏畅挡下,于克南拿着东西转身离开。
甲鱼看着于克南走远,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于克南走到门口时终于出声。
甲鱼:于克南,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别太过分,我够给你面子了,当初害你被国家队开除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
甲鱼走到亮处,额头上一条清晰可见的伤疤。
甲鱼:我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是你对不起我。
于克南怒极反笑,突然暴起,冲向前拽住甲鱼的衣领。
苏畅吕小北对视一眼看热闹,徐坦立刻上前拉架。
于克南:你还有脸说?
徐坦:(尝试架开两人)于克南!别冲动!松手!
于克南这才松开甲鱼的衣领,徐坦把他推到一旁。
徐坦:你冷静点!被开除你就功亏一篑了!
于克南狠狠地甩开了徐坦的手,渐渐平息怒气。
于克南:(对着甲鱼)你放心,同样的当,我不会再上第二次。
说完,于克南冷冷地离开了浴室,甲鱼露出不屑的笑容。
于克南出门后,本来躲在后头的吕小北又出来挑衅。
吕小北:徐坦,你大哥走了,赶紧“咬紧”他啊!
徐坦没有回话,而是用力把铁柜门关上,罕见的爆发震撼了苏畅吕小北等人。
4-14。宿舍楼外 夜 外
宿舍楼空镜:熄灯。
4-15。宿舍 夜 内
大家纷纷入睡。
徐坦躺在床上,合起笔记本,放在枕边。他向于克南空荡荡的的床位张望,忧心忡忡。
4-16。训练中心 夜 内 ★★
于克南在空荡荡的训练馆中训练,发泄般地用力回击自动发球机喷出的球,每一个球弹起都打到球台另一侧的黑板上。
此时,保洁阿姨走到他面前。
阿姨:(指了指时钟)有点晚了,明天接着练吧。
于克南仿佛没听见一样,阿姨无奈,只能坐回场边继续等他。
又打了两个球,于克南看了一眼阿姨,终觉有些不好意思,决定收摊走人。
于克南:阿姨你锁门吧。
阿姨:哦好的。
于克南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什么,回过头对正在关灯的阿姨说道。
于克南:谢谢!
阿姨有些意外。
4-17。宿舍 夜 内
夜已深,队员们都已熟睡。
于克南归来,回到床边,发现徐坦的笔记本掉在了地上,而徐坦正在上铺睡的香甜。
于克南迟疑了片刻,伸手拿起本子。
于克南翻到最后一页,结尾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咬紧于克南!”,还画了圈强调,非常醒目。
于克南:册那!
4-18。 训练馆 日 内 (2005年1月19日)
上午的训练还没开始,队员们陆续进场。助教拿着一个梯子进来,靠在墙附近,准备悬挂上一个牌子(本场结尾再表现牌子内容)。
郑浩手拿几张文件纸进来,吹哨示意大家集合。场内的队员们迅速集结,纷纷进入队列。
小兰州:(小声嘀咕)看这架势,有大事啊。
小新疆和小西藏会意地点头,徐坦左右看看,不明所以。
郑浩:(举起手中的文件)总局今天刚刚发来通知,确定了交流赛的赛制。截止到下周末,你们的积分将被锁定,届时的排名也将是你们在本次集训的最终排名。省队总分排名前3的,和国家二队排名后3的,将会在集训的最后一天进行一次单循环比赛。比赛结束后,排名前3的队员将会进入国家二队,其余人淘汰。
郑浩说完,二队里的甲鱼和关伟立刻对视了一眼;而省队的队员开始骚动,大伙窃窃私语,苏畅信心满满、吕小北跃跃欲试,于克南脸上没什么表情。徐坦听到“淘汰”,心里一沉,局促紧张起来。
郑浩吹响了哨子,瞬间又安静下来。
郑浩:别忙着高兴,这段时间恢复大练的节奏,同时训练赛也会逐步增加,积分领先的人不要以为自己可以放松,后面的人随时能反超你们。还有,我再强调一遍,越到最后,越是要端正态度,(看一眼于克南)如果最后阶段有谁出现严重违纪的情况,就不用想参加交流赛了。
滕彪:(插嘴)补充一句,这周的文化课考试也要重视,有时间好好复习。
郑浩:好了,开始训练。
队伍解散。徐坦心事重重走向球台。林昊之注意到徐坦的情绪。
林昊之:徐坦,你怎么了?
徐坦:交流赛省队只有三个名额,按照现在的积分,我还落后不少。
徐坦摇了摇头。
林昊之:没事,还有时间,我相信你。
徐坦受到鼓励,点点头,打起精神跑向球台,林昊之犹豫了一拍,他回头看了一眼(倒计时牌的方向),跟在徐坦后面也跑向了球台。
远处,助教将倒计时牌在墙上挂好,上面写着“距离交流赛”-【14天】。
4-19。(蒙太奇段落)
A宿舍 日 内
宿舍水房里,大家排队洗漱刷牙。
B 食堂 日 内
午饭时间,球员们互相比试着,三口并做一口,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吕小北把菜扣到米饭上,几下就吃完了一碗。
C 操场 日 外★
操场上,于克南卯足了劲在跑,徐坦已经能够紧跟其后,就连新西兰都在大刘掐表前通过。
D 课室 日 内
文化课上,邓老师在黑板上讲解一元二次方程式[ ],突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众人。班上的人都在埋头抄笔记,发现老师不讲了,纷纷抬起头,教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邓老师看着所有人认真的模样,顿时精神昂扬,回到黑板上解着解题。
E 训练中心 日 内★
分割画面呈现,半边画面是倒计时日期,另外半边是于克南、甲鱼、苏畅、关伟、徐坦在训练中心打球状态的蒙太奇。
4-20。 训练中心 日 内
(接蒙太奇)★★
徐坦和吕小北分到同组做着单球练习,吕小北瞥见莫教练来到了球台旁,一扫之前的疲惫,振作全身,每下击打都喊声震天。徐坦先是一惊,但依旧专注从容地面对每一球,并未让吕小北占据上风。
莫教练闻声看过来,目光却落在徐坦身上。
吕小北正手挑,徐坦一记侧身正手拉,吕小北被打穿。
吕小北捡球,徐坦趁此空隙反复比划自己的正手挥拍动作。
莫教练:你叫什么?
徐坦转过身,发现是莫教练,迅速回应。
徐坦:徐坦,北京队的!
莫教练点了头,继续巡视去了,受宠若惊的徐坦呆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4-21。 训练馆外-走廊,积分榜前 日 内
告示板前,孙教练刚刚更新了积分榜信息[ 【道具提示】大区集训的积分榜,美术组请与导演组提前沟通。]。省队球员和二队球员名字用颜色做出区分。一群队员聚拢在榜前围观。
看完榜的郭远和波波正准备离开。
郭远:(对波波)于克南格记结棍了(上海话“厉害”),省队第一,成绩都快赶上二队前三了。
徐坦终于挤到榜前,小兰州兴奋拍他肩膀。
小兰州:(兴奋)我说徐坦,你可以啊,悄无声息摸到前头了!
徐坦挤进来端详榜单,赫然发现按照积分,“徐坦”二字位于榜单最上面的一个豆腐块边缘,在第二梯队最前。
小兰州:我帮你算了,刨除二队的球员,你现在排名省队第六,有戏啊!
苏畅和吕小北也凑近了看,苏畅的名字比徐坦要稍微靠前,排在省队第二。
吕小北:(嘲讽)第六有啥好兴奋的,畅哥排第二都没说话呢。
徐坦和苏畅对视,眼神已经不怵苏畅了。
徐坦:交流赛见。
苏畅有些意外地挑眉,徐坦笑了笑,转身离开。
4-22。 文化课考场门口 日 内
文化课考试当日,队员们坐在考场外候场。有的在临时抱佛脚翻题库,有的在刨铅笔,林昊之则在跟徐坦分析例题。
林昊之:你把X移到右边,然后就可以两边消了…
郑浩此时来到考场门口。
郑浩:(对众人)你们都给我好好考,这次考试的成绩要记入到积分里,排名在前的,可以加训练积分。
苏畅和吕小北刚到门口,听到郑浩的宣布有些慌。
吕小北:(慌了)不是吧?头一回听说有这样的规矩啊。
郑浩:前面已经反复强调过了,文化课很重要,你们都没听进去吗?
吕小北不敢再问,苏畅的表情也有些不安。郑浩催促众人入场。
郑浩:时间差不多了,进考场吧。
队员把书包和书放在考场外,鱼贯入场,吕小北一边翻着书包,一边把苏畅拉到一旁。
吕小北:(苦着脸)畅哥,坏了,我昨天缩印好的考点忘记带了。
苏畅:(压低声量)你是白痴吗!
吕小北:我明明记得我放书包里了。
邓老师走进考场。
苏畅又气又急,见邓老师进来了也不敢多说,大家纷纷落座,两人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色,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4-23。 考场外走廊 日 内
郑浩、滕彪巡考的移动镜头。
4-24。 文化课考场 日 内
考场里极安静,邓老师坐在讲桌前打起了瞌睡。
徐坦正在低头专心答题,于克南把考题翻过来翻过去,挠头。
吕小北撕了一小块橡皮扔林昊之。林昊之被打中,看向吕小北,吕小北指向林昊之的草稿纸,要他传递。
邓老师:林昊之你干嘛呢?!不许东张西望。
吕小北假装低头抄写,林昊之不敢如实禀报,只得又回过头接着答题。邓老师继续瞌睡。吕小北又开始骚扰林昊之,发出轻嘘声,拿腿捅他,林昊之不胜其扰,为难地往旁边躲了躲,吕小北见邓老师瞌睡,更是放肆地半站起身,想过去抢林昊之卷子看。
徐坦见状心一横,用笔戳了戳前头的吕小北。
吕小北转过头,徐坦示意自己在草稿纸上抄答案给他,吕小北大喜,不再骚扰林昊之,而是焦急地等着徐坦,并不时望向时钟。
早早答完没事干的于克南观察到徐坦主动替林昊之解围的这一幕。
徐坦已经答到最后一题,他从最后一题往前(草稿纸从下往上写)抄选择题答案,快写到第一题时,吕小北等不及,转过来一把抢过答案。
徐坦一愣。
徐坦:(轻声阻止)喂。
但吕小北已经开始狂抄,邓老师走到徐坦位置旁。
邓老师:还有五分钟,抓紧时间。
徐坦见状,也无法再提醒吕小北,赶紧投入自己最后一题的作答。
吕小北:(嘀咕)怎么只有十题呢?
徐坦没听见,吕小北稍稍提高了音量。
吕小北:哎,徐坦,怎么只有十题?
徐坦刚要答复,邓老师敲了敲桌子。
邓老师:吕小北!
吕小北:(嘀咕)算了,及格得了。
吕小北起身。
吕小北:老师,我做完了,提前交卷!
邓老师:来,拿过来。
吕小北假装收拾东西,把捏成纸团的答案一脚踢给了苏畅,苏畅左右观察了一下,偷偷俯身捡起。
4-25。 小兔屿 日/夜 外
一组小兔屿全景空景,显示时间流逝。
4-26。 训练馆外-走廊,积分榜 日 内
考试成绩公布在告示栏上。
林教练:本次文化课考试,徐坦成绩优异,总分第一。经过我们教练组商议决定,奖励徐坦4分。
林昊之、新西兰跑来祝贺徐坦。
林昊之:加上这4分,你应该可以进入省队前三了吧?
徐坦:(高兴)嗯,差不多。
于克南看着榜,在中游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心情也不错。
于克南:不就4分嘛,瞧你们兴奋的跟过年似的。
小兰州:怎么了,于冠军没拿第一是不是有些不爽啊?
于克南:这第一徐坦凭本事拿,我没意见。不过文化课“作战”经验丰富,还得球场上见真章,别最后被反超了,空欢喜一场。
于克南说完离开。
意识到被于克南拐着弯称赞了,徐坦有些意外,高兴地笑了。
4-27。 食堂 日 内
新西兰和林昊之给徐坦不停夹菜,只见徐坦盘子里堆得高高的。
小兰州给徐坦夹了个鸡翅膀,小新疆眼神跟随着鸡翅膀。
小兰州:吃什么补什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知道吗?
徐坦嘴里咬着吃的,猛点头。
苏畅和吕小北气势汹汹来到食堂,径直走过来质问徐坦。
苏畅:你是不是故意给我们错的答案?
徐坦抬起头,新西兰站起身,挡在苏畅面前不让他向前。
小兰州:嘿,你什么意思?
吕小北:文化课考试他给的答案有问题,故意坑我们!
小兰州:诶,你考试作弊还有理了?
小西藏:口说无凭,证据呢?
吕小北把草稿纸拍到桌上。
吕小北:看看!我从头开始抄,最后一分没得,答案肯定有问题!你故意的是不是,徐坦?
小兰州还想继续跟吕小北理论,没想到徐坦走到前面来。
徐坦:我当时做到最后了,从后往前写的,第一题还没来得及写上,你就抢走了。我能怎么办?
吕小北拿起草稿纸看,最前面果然有个才写了一笔的A,看起来就是个斜线。
吕小北吃瘪,难堪地看了一眼苏畅,新西兰哄堂大笑。
小新疆:自作自受,活该垫底。
吕小北想反击,苏畅拦住了吕小北。
苏畅:行。
徐坦也站了起来。
苏畅:徐坦,算我们误会了。但要进国家队,靠的还是打球。从现在开始,我当你是个对手。我们球场上见!
苏畅离开,吕小北不服气,走之前不忘撂下狠话嘲讽。
吕小北:一群废物。
小新疆:(腾地站起来)说谁呢!
徐坦和林昊之拦着新西兰,阻止事态进一步升级。
小新疆:这两家伙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徐坦:多说没用,得用实际行动回击他们。
小西藏:但是我们几个合体还是打不过苏畅啊。
大家被说出大实话的小西藏逗乐,气氛稍有缓和。
小兰州:我们不行,徐坦行!
徐坦一愣。
小兰州:徐坦,上次我们不是害你被扣了3分吗?这一次我们帮你备战,打败苏畅,把失去的分数夺回来!
小新疆和小西藏同声应和,新西兰三人看起来都很激动。徐坦和林昊之面面相觑。
徐坦:嗯,谢谢。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帮我?
小兰州露出神秘的微笑。
4-28更衣室 日 内
镜头一转,在充满着水蒸气的公共浴室里,小兰州上身赤膊,下身包着一条毛巾,与穿运动服的徐坦相对而坐。
徐坦:我们不是要练球吗?你带我来浴室干嘛?
小兰州:我给你算了算,你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五行没火。大区里不许私自生明火,所以只能带你来浴室感受下热气。
徐坦哭笑不得。
徐坦:这跟打球有什么关系?
小兰州拍了一下徐坦的头,一副大哥做派。
小兰州:(站起来,边说边踱步)这你就不懂了。所谓侵掠如火,就是让你在场上保持侵略性、攻击性。你要用各种方法不断地进攻对手,让他没有喘息的余地,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徐坦:意思是让我加强进攻?这我懂,但是…
小兰州:不,打攻球是最基本的,更高级的,是攻心。比如说,训练赛的时候没有裁判,球员自己算分。明明比分是5:5,你偏要问对手是不是6:4。哪怕最后比分被纠正过来,你也成功打乱了对方的比赛节奏。
徐坦一听,站起身来。
徐坦:你这是拿嘴打球,我不玩这种套路。
徐坦说完就往外走。
小兰州:诶,这种套路你不玩,别人就会用来玩你。
徐坦回过头。
徐坦:别人是别人,我要堂堂正正在球场上打赢苏畅。
徐坦离开,小兰州想要追上,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只好回过头把衣服拿上。
4-29。屋顶天台 日 外
小西藏和徐坦在山顶上打坐,闭着眼睛,调整呼吸。
小西藏:我们练的是心,不是练习身体,心达到一定层次,就能够更好地控制你的身体。让你的呼吸跟随着树林摇摆的节奏,舒缓前进。控制好呼吸的节奏,也就控制了比赛的节奏。
徐坦似懂非懂,不敢出声打扰此刻禅定般神秘寂静的小西藏,依言照做。
微风轻轻吹拂着徐坦身后的树林,树叶随风轻轻飘扬。
4-30。 基地院落 日 外★★
基地院落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小新疆和徐坦分别站在一张废弃球台的两侧。
只见小新疆轻轻抛起球,没等球抛高,迅速挥拍合力向前击打球,球速极快,徐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打穿。
徐坦忍不住笑出来。
徐坦:快是快,但是你这抛球高度不够,合力发球是犯规的。
小新疆:啊?但是抛太高,合不了力我这招就废了啊。
徐坦听小新疆这么一说,瞬时收起了笑容,领悟到了新打法。
徐坦:那倒未必。
徐坦从口袋里拿出球,高抛,身体往前冲,加强了发球的合力,球速很快,小新疆没接着。
小新疆:哗好快!厉害啊!!
4-31。宿舍 昏 内
宿舍里,徐坦坐在铺上,正涂涂写写,于克南从宿舍外回来,凑到徐坦的床边。
于克南:写什么呢?
徐坦亮出笔记本,上面是众球员的打法素描,画有简单的球路图。
徐坦:每个球员的打法素描。
于克南接过笔记本,正好翻到甲鱼那一页。
徐坦:这页是甲鱼的。这段,就是上周分组赛里,他跟苏畅那场。
于克南:这圈圈框框的,还有这些图?都什么意思啊?
徐坦:甲鱼丢分基本就几个问题,正手位摆短,还有反手底线。
于克南意外地看了徐坦一眼。
于克南:(深思中)你小子打球不行,分析倒还凑合。那甲鱼有什么优点呢?
徐坦:还记得最终局里,甲鱼连得的那三分吧?
于克南:你说甲鱼连着正手进攻那几球?
徐坦:没错,甲鱼的特点就是喜欢提前移动脚步,占得先机。这种打法就是双刃剑,如果预判失误就会容易丢分。你可以围绕他这个特点制定战术,比如说故意晃他,比赛就会很好打。
于克南:你意思说多用假动作?
徐坦:没错,第一回合声东击西,第二回合声东击东,第三回合甲鱼就彻底乱了阵脚了。
于克南心里琢磨着,嘴上却故作不在意。
于克南: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还怕他?
于克南又翻到记录苏畅打法的笔记,仔细地看着。
于克南:你这写得太复杂了,其实打苏畅很容易,他反手位只能推挡,吃住他的反手就行。
徐坦点头赞同,赶忙把于克南的点拨记录在笔记本上。
于克南:记归记,到了球场上,别老婆婆妈妈想着这些总结,等你反应过来,球早就丢了。
徐坦正要继续往下说,新西兰突然走进来。
小西藏:于克南,滕指导让你去趟办公室。
于克南:什么事啊?
小兰州:不知道。
于克南:烦人。
于克南离开宿舍。
4-32。办公室外-走廊 昏 内
于克南来到滕彪办公室外的走廊,郭远和波波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往相反方向走,一路交谈。
郭远:哟,你还想进国家队?
波波:谁不想啊?打球就这么一条路。我又不像你,大不了去你爸公司。
郭远:你刚才怎么不问问腾指?
波波:我又不是于克南。
二人渐渐走远,于克南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随后很快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4-33。教练办公室 昏 内
于克南进到办公室里。
于克南:怎么了?
滕彪:(拎起桌下的几个手提袋)老于给你寄的,你拿回去。
于克南:都说不用了……
于克南嘟囔着拿上东西,转身要走。
滕彪:等会。(打开办公桌柜门,拿出二队队服)把这个也拿着。
于克南一愣。
滕彪:交流赛赢了就换新的,输了就留个念想吧。
于克南:不用。马上换新的。
滕彪:(笑笑)你应该知道贾昱会参加这次交流赛吧。
于克南:他参不参加跟我有什么关系?
滕彪:眼睛都要冒火了,你脑子里想的啥,谁都看得出来。
于克南不吭声了。
滕彪:球场上有这股劲儿是好事。但是要小心别人利用你这点,反过来对付你。队服不仅是个念想,也是个提醒。
于克南看着滕彪,想了想,点点头,顺手带走了队服。
4-34。宿舍走廊 昏 内
于克南走上楼梯,正好在走廊上撞见甲鱼。
两人对视,甲鱼看到于克南拿着队服,一愣。于克南什么也没说,两人擦肩而过。甲鱼看着于克南的背影走远。
4-35。训练馆外 夜 外
空镜,夜已深,训练馆外空空荡荡,无人往来。
4-36.训练中心-走廊 夜 内
徐坦背着球包独自一人来到训练馆,却发现里面灯亮着。
4-37。 训练中心 夜 内
徐坦进到球馆,发现灯亮着,左顾右盼,看见躲在一角看《哈利波特》的林昊之,徐坦走过去。
徐坦:大晚上的,你怎么躲在这看书?
林昊之眼眶有些红,似乎刚哭过,林昊之掩饰地放下书。
林昊之:我本来想来练会球,但是发现胶皮坏了。我把旧胶皮撕下来以后,想了半天,不知道应不应该粘新的。
徐坦蹲下,拿起林昊之脚边的球拍,发现是个光秃秃的光板。
徐坦:你不粘新的,以后怎么练球?
林昊之只是苦笑,徐坦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放下了球拍。
林昊之:我可能,不太适合乒乓球。
徐坦:别这么说,你能被选进大区集训,就证明你是有实力的。
林昊之苦涩地笑笑。
林昊之:徐坦,你不觉得我们这些人就像不同牌子的胶皮,有的黏性大,有的弹性好,他们都能坚持很久。我就属于那种劣质胶皮,就算勉强黏上,用不了多久就没了弹性。
徐坦:别这么说,你可能只是没有找到适合你的方法罢了,别灰心。
林昊之: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可能早放弃了。
徐坦:其实……来这之前,我也想过放弃。
林昊之惊讶地看着徐坦,徐坦突然情绪也上来了,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徐坦坐到了林昊之身边。
徐坦: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林昊之好奇。
徐坦:其实我打小就有哮喘。
林昊之:(有些震惊)哮喘?哮喘你还打球?
徐坦: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以前一年犯好几次,倒是打球锻炼身体,反而渐渐好好了。
林昊之:(点头)那你应该从小就特喜欢打球吧?
徐坦:(不确定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过去每一年的365天,我除了过年放假,基本全部都在打球,全在训练。我没有停下来想过是不是有别的可能性,但前阵子,我停下来了一会儿。
林昊之听着,很认真。
徐坦:一开始,我是因为爷爷才开始打乒乓球的,我妈就不是特别支持我,不太希望我接着打球。所以以前都算是糊里糊涂坚持了下来。但前阵子,我想通了一点,我一定要打下去,我走的这条路我爸妈都没走过,往前走,就只有我自己,我得边走边自己找答案。这个答案不是最后能不能拿到世界冠军,我是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
徐坦看林昊之望着自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后脑勺。
林昊之:真羡慕你,你已经找到了自己要做一辈子的事。我如果像你一样,对打球有这样的热情,现在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徐坦:(拿过林昊之手里的球拍)你别急。来,我帮你换个新胶皮。
林昊之感激地递过球拍和胶皮,徐坦开始认真地粘起来。
4-38。小兔屿山路 训练中心外 夜/日 外
小兔屿、训练中心外景空镜,夜转日。
晨光下,队员们晨跑的身影。
4-39。训练中心 日 内
A★★★
清脆有节奏的乒乓对拉声响伴随着围观队员的阵阵喝彩声,是徐坦、于克南二人在对练,林昊之当起了记分员。
今天的练习中二人状态极佳,相持多板。
一旁的新西兰得意洋洋,帮着两人数板数。
最后,徐坦一记正手锁直线,赢下这一分。
B
小兰州:漂亮!特训出效果啦。
于克南:你们别吹了,再吹徐坦以为明天他要拿世界冠军了。
徐坦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兰州突然转过来认真端详徐坦的脸。
徐坦:你干嘛这么看我?
小兰州:你别说,我觉得徐坦这人,开始有点冠军相了!
小新疆:哎呀,徐冠军快给我签个名吧!
小西藏:还有我。
林昊之:哎,你们别闹了。
徐坦求救似的看向林昊之。
林昊之狡黠一笑:我跟徐坦这么铁,当然是先给我签了!
新西兰围住徐坦打量起哄,徐坦被他们弄得手足无措。
站在球台对面的于克南看着徐坦,也难得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