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嵘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想把那女人从卫生间里拖出来吃了。
程舟洗了把脸,擦干了走出来,发现黎嵘已经坐在了她的床上拿起不知什么书在看,惬意的活脱脱一个男主人模样。
“有事?”
她穿着衬衫,下身只着一内衣,修长的腿型几近完美,中央那隐秘的地带在衬衫下若隐若现。
黎嵘暼了她一眼,“把衣服穿上,跟我出去。”
“去哪?”她坐到黎嵘身边,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您能不能高抬贵手,让我做一只死咸鱼,身都不翻的那种。”
衬衫扣子绷紧,眼见着她再抻下去就要崩开。
她歪头枕在黎嵘肩膀上,有气无力,“说真的,让我睡一会吧,除非拍戏,别的事都别叫我。”
黎嵘偏头,她刚洗完,散着清新的香气,只扑鼻翼。
他撩起她又长又直的乌黑长发,玩似的在手指上卷来卷去。
“恐怕不行。”
程舟假装没听到,就像睡着了一样,黎嵘戳了戳她的额头,她额头饱满,非常有东方女人的韵味。
黎嵘心中忽然出现给她也纹上青花的想法,纹在跟他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图案,同一个颜色。
他见过程舟的身子,很干净,没有纹身。
程舟忽然睁开眼睛,从黎嵘肩上起来,扭了扭脖子,“你别盯着我看,我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日她戴上了红脸面具,黎嵘痴迷的盯着她的表情,她那一刻觉得黎嵘的神情甚至可以用癫狂来形容,他的执念,他对这面具的执念,通通显露了出来,这都让程舟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但除却那天,他还是挺正常的。
面具后来被黎嵘拿了下来,放回了他的抽屉,他只说了句“合适”,就没有了下文。
时至今日她似乎还能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到底那味道存在与否,程舟不想再纠结,只是她遵从本心,不想再碰,再想起那东西。
程舟拿起牛仔裤,抬腿穿上,头发散着有些乱,她随意梳了梳,也不讲究。
黎嵘饶有兴趣的看她。
人前精致,人后邋遢成这样,不知道这是什么性格。
程舟梳着梳着,忽然扭头看向黎嵘。
“要不我们看狗血剧吧,挺好看的,我想想演到哪了来着?”
黎嵘合上书,把它丢在床头柜上。
看不下去了。
他说,“车祸。”
“嗯?都车祸了?剧情发展挺快么,不愧是狗血剧,你也看?”
“闭嘴。”
程舟不知道黎嵘做了什么,她跟他出来的时候,那平时有事没事就找她搭讪的年轻店员老实了许多,连看都没敢多看她一眼。
她还挺受用的,坐上车后,她笑问,“你对人家做什么了,他都不敢看我。”
“什么也没做。”黎嵘发动了车。
他就是在那店员试图敲程舟房门时候,没打招呼踹了一脚而已。
黎家。
“老爷,这是三少爷最近的动向。”
黎信接过,翻开文件夹,末了无声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揪着那件事不放……”
张龙是黎信最忠实的部下,跟随他已经三十余年。
“三少爷只是误会了您。”
黎信放下文件夹,对他摆手,“不,他对我颇有成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查到我头上,当真是以为我老了,要倚仗他继承黎家?”
张龙心有不忍,“可……老爷,或许三少爷也有难言之隐,毕竟八年前那件事,对三少爷的打击……”
“我的儿子,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怀疑到我头上?”黎信满是不相信。
张龙无话可说,黎信是个很可怕的男人,恐怖到就连三儿子失去了母亲也认为是件小事。
没有什么可以动摇他,也没有什么能违背他的意愿。
“是,老爷。”
在黎信身边太久,他深知不可再多说,否则就会被他打上背叛的名义驱除。
“他调查夏玟想做什么?”黎信苍老的手指摩擦着文件,仔细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说,真相早已在八年前大白,夏玟不过是自杀,她只不过是失去了生活的意志,在黎嵘面前吊死在卧室的别墅,对于黎嵘来说仅此而已。
“他不信。”张龙说,“从文件上看,三少爷一直在怀疑夫人的死与您有关。”
“那应该调查我才对,而你看。”黎信指了指这些文件,每一页都是黎嵘调查的动向,“他在试图调查夏玟的过去。”
尽管线索很少,但他还是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当然,这些也都显露在黎信眼里。
看起来他是有什么计划。
黎嵘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快要抓不住这孩子了,而他却不能毁了他。
想到这,他深深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把甩开文件夹,以此发泄,骂道,“黎寻黎行那两个没用的东西!”
发泄过,他平缓下来。
“听说他最近找了个女人养在家?”
“是的,老爷,是艾尔维亚旗下的演员。”
黎信混沌的眸光一深,把玩着拇指上的名贵扮指,不知看向何处。
“这小子从没找过女人,更别说带进家去。”他寻思片刻,脑中飞快的运算起来,“你去查查那女人的资料,尽快给我,越快越好。”
“是。”
程舟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还是抑制不住的困。
黎嵘暼了她一眼,“别睡。”
“你要带我去哪?”
黎嵘没理她,只顾着开车,他车技虽好,但开的也快。
这个国家人不多,车也少,公路宽敞,有足够的空间让他飙车。
程舟的心都跟着跳,忍不住醒了几分神,说,“慢点,我怕死。”
“你还怕死?”
黎嵘想到在那个阴闭的胡同中,程舟举起碎酒瓶的模样可不像是怕死的人。
“怕啊,我倒不是怕自己死,我特别怕跟你一块死。”她闲着没事就开始扯,“黎三少爷这福大命大的人,要是我把您拖下去,恐怕我在阴曹地府都不好过。”
黎嵘默不做声,全当她是在放屁。
程舟自己一个人跳不起来,就作罢,依在椅背上,歪着头看窗外。
外面的景色一闪而过,远山黛水,雾气腾腾,也就那样了。
最后不过是匆匆而过,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刻骨铭心?
当年咖啡厅偶遇顾天和是一个。
她余光暼过黎嵘,这活祖宗和她接下来的纠缠,恐怕又是一个。
只希望这日子别太长,她有点难以应付。
大概开了有两个小时的车,这一路上黎嵘不爱说话,也不让她睡觉,程舟就自己刷手机看新闻,最后实在无聊,下了一个大富翁耍。
黎嵘就听见车内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幼稚的游戏声,时不时的还有一句,“爬呀爬呀过山河——!”
他太阳穴直跳。
程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好久没玩这游戏,现在弄的还挺有意思,还能创家族。”程舟语气中满是欣喜,深觉这很强大,比小时候玩的真人版功能多许多。
她手指顿了顿,微微一怔。
小时候跟谁一起玩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太久远了,她也没当回事。
叮的一声,金币碰撞的声音。
黎嵘停下车,程舟还沉浸在游戏里。
“我创了个家族,你要不要来?”她兴致勃勃地看着黎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