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全身都痛!
钱珑每挪动一**体,就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传来都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茫然的四下张望,陌生的环境让钱珑瞬间警觉起来。
“这里,是哪里?”
钱珑挣扎的想要起身,刚抬起头,又重重的摔了回去,痛得不由闷哼一声。
听到房里有动静,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嬷嬷快步从外间进来。
她看到钱珑睁开眼睛,脸上的皱纹顿时笑成了一朵金丝菊:“珑姐儿,你醒了?!”
钱珑歪着头,眯眼睛端详了一会儿,这才迟钝的从脑海里找出了有关她的记忆:“容嬷嬷?”
“哎,难得姐儿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睡了这么长时间,渴了吧?”
容嬷嬷放下手中的托盘,先从桌上的白瓷壶里倒了杯水,来到床前将钱珑轻轻的抱起,再一点一点喂给她喝。
干渴的喉咙被清水润泽后舒服了很多,随后小姑娘的肚皮开始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嬷嬷,我饿——!”
钱珑红着脸皮开始撒娇,为了肚子的安危,一切尊严皆可抛。
容嬷嬷忍笑,从托盘中取出一碗熬的稀烂的白粥,一点一点的喂给钱珑吃。
钱珑一边大口地吞咽,一边看着容嬷嬷含糊不清的问道:“默默,我凉呢?”
容嬷嬷暗自感叹母女天性,风冷月醒来也是这么问。
于是笑眯眯的说道:“你娘在外间养伤,等你吃完了粥,我就抱你去看她!”
听到这辈子不用做孤儿,钱珑顿时放心了,当下甩开膀子大口喝,一碗都不够,又让容嬷嬷添了两碗。
还想喝第四碗的时候,被老太太心惊肉跳的制止了。
“我的好姐儿啊,你刚醒不能吃这么多!要不,等会嬷嬷给你拿点心垫垫肚子?”
荣嬷嬷一边给钱珑揉着小肚子,一边试探的劝道。
点心?
“好啊好啊!”
回想起容嬷嬷做的点心,钱珑顿时眉开眼笑的点头应了。
看到小姑娘点头,容嬷嬷赶紧抱起她,跟扔烫手山芋一般,把她放到了外间的风冷月床上。
看到女儿过来,风冷月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容嬷嬷厉声制止:“快躺下!身子还要不要了!”
风冷月可是容嬷嬷从小看到大,老太太开口,她只得乖乖的重新躺好,眼巴巴等着女儿被抱到她身边。
钱珑一到床上就迅速钻到风冷月的怀里,贴在亲妈的胸口听心跳,还霸道的用胳膊搂住她的腰。
用仅剩的灵魂之力快速给这辈子的亲妈做了个体检,发现她只是气血消耗过渡,钱珑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让小鱼蛋泡水了!”
虽然玄锦一族的洗澡水效果不错,但能不用最好不用。
万一让外人发现了其中不妥,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容嬷嬷看着母女俩那亲热的劲儿,笑眯眯的站在一旁。
她自小养大的孩子现在也当娘了,真是太好了!
想当初风冷月刚生下来就不会哭,可把她家公主吓得够呛,好不容易养活了,还没满月亲娘又离家出走,亲爹也——
呸呸呸!
容嬷嬷暗地里骂自己老糊涂,都几十年的老黄历了,怎么突然间想起这个?
突然,外边一阵嘈杂,三人下意识往窗外看去。
容嬷嬷从床沿上坐起,快步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发现百草谷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你们就在房里睡着,我出去看看!”容嬷嬷直接将房门一关,也快步跑了出去。
风冷月搂着女儿,静静的躺在床上,神情凝重。
她记得晕倒前发生的一切,事发突然,连她自己都懵的很。
她为什么可以发出那样的声音?
而且威力大的惊人!
当时,就好像有人控制着她的身体一般,根本来不及反应!
风冷月的心真的很乱,只有抱着女儿才能得到一丝平静,搂着怀里瘦小的身体,她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咣当!
房门突然被打开,钱珑和风冷月下意识扭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夜色快步走了进来。
钱渊看着躺在床上安然无恙的妻子和女儿,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爹?!哎呦!”
钱珑惊喜的从床上爬起来,冷不丁被全身的疼痛刺-激的龇牙咧嘴。
“怎么了?怎么了?”
钱渊吓得快走两步,紧紧的把小闺女抱在怀里,还顺势颠了颠。
“嗯,重了一点点!”
他的脸上荡漾着喜悦的笑容,随后爱意深沉的看向风冷月。
“好些了吗?”
风冷月抿着苍白的嘴唇点了点头,湖水般清亮的双眸此时有些黯淡,看的钱渊一阵心疼。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没有保护好你们母女!”钱渊内疚的说道。
钱珑惊恐的瞪大了猫儿眼,下意识把枯瘦的小手放到钱渊额头上探了探。
没发烧啊!
渣渣爹今天怎么突然转性了?
莫非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人感情发生了实质性的改变?!
这还是一见哑巴娘,就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渣渣爹吗?
不会是她眼睛花了吧?!
钱珑后怕的又用鸡爪子手揉了揉眼睛。
再次睁开后,面对的还是渣渣爹深情而又缱绻的温柔双眸。
顿时喜从天降,心里的小人高兴的直放鞭炮。
亲爹呀,你总算是开窍了!
风冷月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丈夫。
宁愿和往常一样,钱渊对她礼貌而又疏远,这样突然的亲近,让她下意识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死去很久的故人!
与此同时,书房内听完车队管事激动的描述,风冷月的二叔风尔杰不可置信的再三追问:“你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真是冷月做到的吗?”
车队管事见谷主不相信,当下双指指天:“我宣九郎在此发誓,若是所说之言有假,死后不能回归祖地安眠,受雨雪风霜四刑直至魂飞魄散!”
听到宣九郎发此毒誓,风尔杰不相信也得信了。
看着谷主依旧半信半疑,宣九郎继续开口:“若是谷主依旧不信属下所说之言,当今唐国皇室的五皇子也在现场,您可以询问他!还有,与属下在一起的儿郎们都可以作证!”
“好,我信!”
“你下去好好养伤,嘱咐儿郎们不要外传!”
风尔杰有些凌乱的挥了挥手,觉得自己得好好的静一静。
“那属下告退!”
宣九郎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徒留风尔杰一人在房内。
良久,他看着风冷月房间的方向喃喃说道:“难道,我们都弄错了?”
“冷月,才是真正的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