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下车!
把要出城的这个车队给拦下来!”
风易杰突然开口,沙哑的声音在车厢中回荡。
钱渊愣了愣神,随后痛快的答应了。
他麻溜的下了车后,快步来到正准备放行吕直身前。
这个车队运送的都是些尚未染色的布料原胚,三个一捆,被摆放整齐的堆在车上。
吕直手下的人全部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后。吕直便不耐烦的骂出印鉴,准备给车队事事盖一个通行章。
自从得知女儿丢了,吕直做任何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既然这个车队没问题,他按章办事即可。
眼看鲜红的印章,即将出现在空白通行纸上,车队主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慢着!”
钱渊急匆匆的走,来厉声制止。
吕直拿着印鉴的手一顿,缓慢的把它放回了盒子。
急的车队主事赶紧制止:“我的吕大人呀,您不是都让手下查了吗?我们车队没问题啊!
吕直没有接他话,而是定定的看着钱渊。
吕直是吕一条的独生子,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吕一条后来也没有再娶。
或许是因为难产,吕直的性子急躁,办事容易认死理。
钱渊不想和吕直起争执,随意编了个理由:“吕大人查过之后,本官还没查呢!
老子的亲儿子丢了,怎么着都得把你们这车队再查一遍不是?”
就这样,钱渊让自己手底下的兵丁又查一遍,结果依旧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
这下,车队主事彻底放心了。
“钱大人,吕大人!我们家车队没问题吧?赶紧给我们开通行证吧,这批货上边儿急着要呢!
万一没按时运到,可要扣钱的,!的工钱又不高,还要养家糊口,您别为难我们下边人呀!
车队管事念唱做打,声泪俱下,活脱脱就是一个为钱财受累的小管事。
围观群众们也纷纷附和:“是啊,钱大人!这车队没问题就让他们走吧,后边还堵了一大堆呢!”
钱渊也为难的站在原地,他不清楚岳父为何让自己拦住这个车队,但人家是长辈,他只有听从的份!
啪啪啪!
微弱的掌声突然从几人身后传来,风易杰表情惊艳的看着车队主事,对其炉火纯青的表演大加赞赏。
“好口才,若非今日老夫在,恐怕所有人都能让你给骗过去!”
“这位老人家,青天白日,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骗什么了?
两位大人可都查过了,我这车队没问题!再说了,在我们唐国的地界上,你一个华族人插什么嘴?”
车队管事有些焦急,他义愤填膺的挥舞着手臂。很快,车队其他成员呼啦啦地围了过来,将风冷月和风易杰围在中间,无声的压迫不言而喻。
“哎哎哎,干什么呢?
干什么呢!”
眼瞅着这帮人准备动手,钱渊和吕直急忙带着手下上前制止。
在大家没注意的地方,车队其他人不着痕迹地,要将第一辆马车混出城门。
“死瘸子多管闲事,活该你坐在轮椅上!瘦的跟个鬼似的,还有脸出来在街上晃荡!
要是我长你这丑样,早就找条缝自个儿钻进去。
丢死人了!”
车队管事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专门挑着风易杰的痛处刻意辱骂。
眼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车队管事暗暗高兴。
蹭——
蹭——
蹭——
刀剑争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钱渊震惊的看着腰间的长剑突然剧烈震动。呼啸着从剑鞘里铮然飞出。
道道寒光闪过,车队所有人的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兵器。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以气御剑!
武王!
钱渊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大发神威的岳父。
顿时觉得凉气儿从脚后跟直接蹿到了天灵盖,他拼命的在脑海中回想,有没有做过对不起风冷月的事情。
咚咚咚!
一片死寂中,轻微的撞击声变得极其明显,那声音虽然微弱,但锲而不舍,连绵不绝!。
钱渊仿佛想到了什么?
发了疯的钻进那辆快要混出城门的马车底下,果然,随着他的接近,那个敲击声越来越大。
钱渊颤抖着手,轻轻的在发出声音的车板下面拂过。
下一瞬,指尖传过微热的气息。他用手一摸,木板上有一层不易察觉的微小细孔。
夹层里的人感应到有人接近,撞击声击声越发的急促。钱渊掏出匕首想把人弄出来,随后又缓缓的把刀插了回去。
看不清木板里的状况,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找到孩子了,他们被藏在车板夹缝里!”
钱渊颤抖着嗓音,欣喜的向人群中呼喊。
哗——
巨大的声浪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丢失孩子的家长哭着喊着向这里涌来。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吕直赶忙带着手下维持秩序,生怕出现踩踏事故,但注意力一直放在钱渊身上,毕竟他女儿也没找到呢。
车队管事察觉情况失控,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睑。
他瞄到风易杰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暗地里从袖口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将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挡开,拼了命的向人群中挤去。
“麻蛋!人贩子要跑啦!”
本就担惊受怕的家长们,听到造成自家孩子失踪的罪魁祸首竟然要溜,顿时不干了。
但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自以为能逃出升天的车把子突然一声惨叫,捂着左腿哀嚎的在地上打滚。
殷红的鲜血从他指缝间汹涌喷出!风易杰已经用意念控制着长剑,挑断了他的脚筋。
下一刻,疯狂的家长们蜂拥而至,你一拳我一脚,乒乒乓乓的让车队主事体验了一次多人按-摩。
等家长们的火气发泄的差不多后,吕直这才不痛不痒的呵斥几句。
人群散开,车队管事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手脚被折成诡异的姿势,表情空洞的躺在地上。
车上的重物被依次扔下,萧忆安松了口气,安静的等待着救援。
车板被众人小心翼翼的抬起。有人拿来了工具,叮叮当当的开始拆封口。
伴随着木板的移动,刺目的亮光从前方传来。
“我看到孩子了,快快快!小心!”
萧逸安感觉自己被人抓住肩膀,小心翼翼的往外拉。他没有反抗,顺着力道,缓缓的被人扯出了夹层。
哎哟,这男娃子的额头都撞的见血了,这是谁家的?!
我家的,我家的!
看到萧逸安的脸上全都是血,桂伯急的在人群中蹦达着挥手。
看着五皇子蔫不拉叽,仿佛跟霜打了茄子一般,桂伯心疼的老泪纵横。
他的五皇子自小金尊玉贵的养着,何时遭过这么大的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