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女儿丢了,林莞就没回过家。
她直接在城门口最近的客栈里包了间厢房,坐在窗前跟望夫石一般,死死地盯着城门口的动静。
当钱渊拦下那个车队的时候,林莞并没有在意,毕竟那是出城的必要检查。
结果事情的发展出乎林莞的预料。那个貌似正常的行商车队竟然真的是人贩子,而且他们的孩子就被藏在车板夹层里面!
一个个孩子被接连救出,但根本没有女儿的踪迹!
林莞的心呼的一下就提到了半空中。
萧逸安被雄二拉出去后,接下来是向右,另一个则是钱峻岭。当他正准备将最后一个孩子也拉出来,却无意中碰到吕嫣发髻中的首饰,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停了下来
“那个,最后这个是个女娃娃!”雄二抹了把脸,冲下方拥挤的人群无奈的笑了笑。
女娃娃?
林莞心中一急,当场就想冲过去瞧个究竟。她身后的仆妇们,急忙把自家少夫人拦住。
“祖宗啊,您可不能出现!你一出现不就表明了小姐的身份吗?”
吕嬷嬷受迷药的影响依旧头脑昏沉的躺在床上,虽然不能下地,但依旧运筹帷幄,选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紧紧的跟着林莞。
生怕自家少夫人母爱迸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什么脑子发热的事情,以免影响到吕嫣的未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但吕嬷嬷考虑到了林莞,却忘掉了吕直。
吕直听到马车里还剩个女孩儿,急的冲过去把雄二拉下来。自己亲自上去把人捞出来一瞧,不是他家的宝贝疙瘩还能是谁?
“我的嫣儿啊,你吓死爹爹了!”
吕直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几个仆妇呆滞地扭过头。
看到自家少爷搂着孙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报家门,顿时面若死灰。
完了!
孙小姐的名节完了!
她们这一松懈,林莞就挣脱开束缚,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一家三口哭的着实凄惨。
连吕守备家的孙小姐都被掳了,其他被掳的女孩子家人也陆续出现,纷纷接了自家姑娘回家。
城门口的纷乱很快被平息下来,行商车队的伙计车夫,车把式一个不落,通通被塞进了阳城大牢,等待受审后发落。
钱渊被吕一条放了三天假,任务只有一个,把他的岳父大人伺候好!
吕一条嫉妒的看着钱渊。
真没想到啊!
这家伙软饭硬吃,不但娶了个武王的女儿,还硬是让儿子随自己姓。
人生赢家啊!
重新坐上马车,风冷月和钱珑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风易杰。
被最亲近的两个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风易杰有点不好意思。
“父亲,您真的是武王吗?”
练武之人突破一品后,可以以气御剑,灭人于千里之外。修为高深者,甚至可以破碎虚空!
但在风冷月记事起,父亲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意识的他从来没有练过武功,怎么可能会是武王?
风易杰洒脱一笑:“昏迷的这三十多年,虽然我的肉体不能动弹,但灵魂可是天天在外边儿转悠。
回归肉身之后,闭上眼睛可以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景象,甚至可以控制比较轻的东西!”
听完风易杰的讲述,钱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神识外放吗?
她好笑地看着父女二人。
亲妈的三品乐师是玄锦作弊来的,没想到爷爷的武王竟然也是作弊。一家子弄虚作假。可千万不要穿帮啊!
吕一条回府后,把林莞和吕直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这小子不长脑子啊!
啊?
你大庭广众之下那么一哭,咱家嫣儿今后怎么做人?怎么找人家?!
莞儿你也是!他自个哭就行了,你还火上浇油跑过去!
你是你们三个是想气死我吗?
啊?”
自林莞嫁进吕家,吕一条从来没说过一句重话,这次也是气得狠了。
但看着跪在身前的小夫妻俩,他无奈的抹了把脸,颓然的坐到椅子上。
“今后嫣儿就不要外嫁了,直接让她招婿。”
“爹,您不是不同意让嫣儿招上门女婿吗?”吕直傻乎乎的抬头,讶然的看向亲爹。
自从知晓儿子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女儿后,吕一条就一直筹划着寻一个门第高的亲家。
到时候商量看看,能不能将第二个儿子随母姓,过继回吕府。
但吕直一直不同意,觉得自家养的十几年的闺女,凭什么要白白便宜外人?还不如招个上门女婿,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安心。
对于父子二人之间的争峙,林莞是左右摇摆。她既想让吕嫣嫁入高门,又不想女儿离了身边。可以说是墙头草的典范,哪边风强往哪边倒。
但现在嫣儿出了这档子事,她也下定决心让女儿招婿上门。到时候寻个性子老实,好拿捏的男子,自己当家做主不好吗?
定了吕嫣的终身大事后,吕一条便匆匆离去。
这次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职位最高的官员自然脱不了干系。还有牢里的那帮人贩子也得审问清楚,看有没有上线下线。
天知道他们究竟绑了多少孩子,至少得把下落问出来呀。
风冷月推着风易杰刚刚进了家门,钱峻岭就龇牙咧嘴的摸着脑袋醒了过来。
他自幼被风冷月喂食了百草谷密药,抗药性比一般人强许多倍,即使没有被救,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
萧逸杰则是个意外,他完全是被自己的梦境给臭醒的,没有可比性。
丢的三个孩子中,只有向右依然老老实实的昏迷。给他把脉后,风冷月冲桂伯比划:“这孩子至少要睡到明日中午才能苏醒。”
得知人没事儿,桂伯便不在意苏醒的时间。十四五岁的棒小伙子,饿上一天没什么事儿,只要人没受伤就行。
钱峻岭睁开眼后,看到面露关切的钱渊,怄气的扭过头。
“我不要看见爹爹,他在外面乱找女人!”
听到便宜儿子的控诉,钱渊哑然一笑,坐到床边,大手在傻儿子的头上撸了个遍。
“爹怎么会是那种人?
那女人瞎说的,我都不认识她,有人冒用了爹的名字和她相会!”
“我不信!”
钱峻岭翻了个白眼儿。
钱渊见状,哭笑不得的拉住风冷月的手:“不信你问你娘。”
钱峻岭期盼而又担忧的看着母亲,看到母亲比划:你父亲是被人冤枉的!”
钱峻岭“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哭得颇为伤心:“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娘和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