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结果,两人脸上都不免有些失望,刚刚才有的一点希望就像那座鎏金狮子炉,碎了一地。
“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姜小白似乎还不死心。
这时,屠门幽兰也隐隐担忧起来,眼下无妄城已是一片死地,她绝不想让龟蛇山庄变成第二个无妄城。
“赖叔叔,你再好好想想,当年那姓柳的就没有告诉你其他什么办法吗?”
“这个……”看着屠门幽兰满脸焦急之色,赖冠煌尽管于心不忍,却还是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没过多久,他的目光又变得无比坚定起来,甚至有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屠门幽兰从来没见过他这种目光。
“大小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绝不会让龟蛇山庄变成第二个无妄城!”赖冠煌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向殿外走去。
屠门幽兰和姜小白对望一眼,嘴上虽没再说什么,但心里还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随后两人也离开了大殿,隐匿在偏殿一角的那一抹身影也终于现了身,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屠门飞莽,原来他在众人退出大殿之时,趁着人多眼杂,躲避在了偏殿一角,悄悄潜伏了下来。
他一个人走进殿中,看着碎了一地的鎏金狮子炉,回想着刚才三人的对话,冷峻的眼眸中闪动着一丝莫名的狂喜,只是不知为何,他捂了捂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这使他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后来……后来也没发生什么,”赖冠煌唯一迟疑,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见姜小白瞪着硕大眼眸直望过来,似乎并不满足自己的回答,于是又若无其事地补充道:“我只是心念母亲尸骨无人收敛,便告别他们,只身一人又回到了圣魂村,可是那里已被大火烧成一片灰烬,什么也没有留下,最后我只能敛了一捧残烬,好好掩埋在附近对着村子的山坡上,权当是安葬了母亲。”
姜小白听后,脸上仍不免露出些许失望之色,却还是忍不住长叹了口气,不只是因为没有听到他想象中的答案,还是在同情赖冠煌的悲惨身世,但转瞬间他又神采飞扬,满脸意外地道:“想不到赖统领和柳易风前辈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听他此话一出,赖冠煌顿时满脸吃惊道:“你……你怎知我说的是侠盗柳易风!”
姜小白高扬双眉,一脸神气地道:“我不仅知道你说的是侠盗柳易风,就连这匕首和五行珠也是他亲手赠予我的。”
“他亲手赠予你的?”赖冠煌脸上惊异更甚,张口结舌,呐呐道:“你是说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姜小白哀叹一声,道:“这回你说对了,他的确已死了,十几年前就已死了。”
十几年前就已死了,你看着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又是如何记得这一切的,你当别人都是三岁孩子,那么好骗的吗?
赖冠煌两条粗大眉毛像两根绳子纠结在一起,他显然被搞糊涂了,以为姜小白年少无状,信口雌黄,脸生愠色,满是不解:“他既已死了,又如何亲手赠予你匕首和五行珠?”
“这个……”姜小白眉头微皱,心下立时后悔自己刚才得意过了头,无意中泄露了柳易风送给自己匕首和五行珠一事,此时反口为时已晚,他踌躇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个中缘由恕不能相告,总之就是他……”
话未说完,谁知一旁屠门幽兰不耐烦了,一时没憋住,截口说道:“我们是在后山谷底发现那个臭大盗的,不过他的确已死了很久,只续了一缕魂魄在那颗五行珠上。”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信用!”姜小白一脸无奈地望着屠门幽兰,愤愤然道:“我们既然答应了柳前辈不把他身死之地告知他人,你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
屠门幽兰嘁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你搞清楚好不好,答应他的是你,不是我们,”她微微抬头,两眼斜睨着姜小白,“而且就算我答应了他,我也不一定要听,本小姐到现在才说出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看着对方蛮不讲理的样子,姜小白简直要气炸了,但面对如此强势又满口是理的屠门幽兰,他也无可奈何,只得生生将这口闷气咽了下去,同时他也在心里向死去的柳易风暗暗祷祝:“柳前辈呀柳前辈,你身死之地,我可一个字都没说,全是那臭八婆说的,这可不算我食言,你要是生气了,就去找那臭八婆好了,可莫要来找我……”
屠门幽兰见姜小白低垂着脑袋,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在说什么,心里却已猜到他多半是在说自己的坏话,脸上不觉一绷,露出几分嗔怒,看着架势就要上前去教训他一番,但转眼之间,她又留意到了旁边呆呆站着的赖冠煌,只见他双眉紧锁,神色迷茫,似是正沉浸于无限往事之中,嘴里喃喃道:“后山谷底?这怎么可能,当年我不是帮他逃出了万仙剑阵,莫非是后来……”
他声音很小,几不可闻,但一字一句还是如雷贯耳般真真切切听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姜小白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满脸不可置信道:“原来当年那个暗中相助柳易风前辈逃出万仙剑阵的神秘人就是你赖统领!”
“我……”
一不小心说出了深藏内心多年的秘密,尤其是看到同样一脸惊诧的屠门幽兰,作为龟蛇山庄的守山大统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还是让得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赖冠煌显出一种局促之感。
“赖叔叔你怎么会……”
听着屠门幽兰质问一般的话语,赖冠煌面有愧色,却又直言不讳道:“柳易风于我有再造之恩,他身陷万仙剑阵,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他欠着身子,前额微颔,像是在向屠门幽兰坦白自己的过错,但屠门幽兰并无半分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当然这也是她最挂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