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道士猛然趋身一挡,语气略显强硬地道:“不可!”
逍遥子浅浅一笑道:“那我们去拜访一下水云大师总可以吧。”
黑袍道士道:“水云大师正在静修,不可打扰,诸位还是明日再来吧。”
“少跟他废话!”只见姜小白一个纵身就要往院内蹿去,不料黑袍道士身子一转,迅如闪电,猛地张开双臂,宽大的道袍平展开来,就像一堵黑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也就在这一瞬之间,逍遥子忽然“咦”了一声,只觉一股熟悉的香味随风传入鼻中,他看着张开双臂的黑袍道士,脸色渐渐变了,两眼中闪出愤怒的光来。
“既是如此,那就不便打扰了,我等还是改日再来拜访!”
“不送!”
姜小白一脸诧异地看着逍遥子,心下暗道:“这家伙横加阻拦,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进去察看,里面肯定有鬼,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死道士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哎,都什么破道士,在山上装装样子还行,到了山下,就成睁眼瞎了!”挤了挤眼道:“我们真的不进去看看吗?”
逍遥子笑呵呵地道:“好徒儿,不要胡闹了,还是跟为师去找家客栈住下吧!”说着一把抓住他双臂,将他拽到门外,直向街上走去。
八喜和四九两人满脸茫然地看着他俩,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紧紧跟在后面。
逍遥子连拖带拉地把姜小白拽到一座石桥边,方才停下脚步,但双手仍是紧紧抓着他双臂,不曾放松半点。
姜小白早就不耐烦了,猛地一下甩脱了手,满面含嗔道:“道长,你做什么?”
逍遥子回道:“人家都谢客了,我们还不离开吗?”
姜小白有些着急,叹了口气道:“糊涂呀道长,那道士越是挡着不让进,越是说明水云间里有鬼,哼哼,欲盖弥彰,你看不出来吗?”
逍遥子浅浅一笑,说道:“你都看得出来,我会看不出来吗?”
姜小白不解道:“那为何……”
这时,四九和八喜半跑着跟了过来,两对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烁出好奇的光芒。
“是这样……”
逍遥子眼看着姜小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装满疑惑,不由长叹一息,款款道来,便将自己这一路来的所见所闻都一股脑儿告知了他,而后脸色一沉,神秘地道:“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阴谋……”
三人听后,无不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逍遥子叹了口气,说道:“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黑袍道士就是我在城头遇到的绿眼怪物,也就是白莲圣使座下弟子青鸾,另有一个弟子唤作火凤,就是昨晚在相救花姑娘时被我们打伤后又被救走的黑衣人,而那水云大师应该就是白莲圣使了。”
什么白莲圣使,什么火凤青鸾的,姜小白听得云里雾里,倒也一概不问,但大意还是听得出来的,他抓了抓脑袋,问道:“若真如你所言,花姑娘岂不是就在龟蛇山庄,那你为何不出手救她?”
逍遥子摇头叹息道:“龟蛇山庄迷阵遍布,好似龙潭虎穴,要救花姑娘出来岂非易事,再说花姑娘关在何处,我也并未查清,如若贸然行事,只怕对花姑娘更加不利!”
姜小白面露难色,心下一横道:“那我们就去水云间,先将那几个妖怪料理了,兴许花姑娘就被他们关在水云间也说不准。”
逍遥子马上摆了摆手,阻止道:“现在还不可以去!”
姜小白满脸诧异道:“这是为何?”
逍遥子却不回答,反而问道:“你打得过他们吗?”
姜小白一窒,舌头也似打了结,半吞半吐道:“我……”
逍遥子两眼望着他,面容慈祥,就像一个长辈在告诫孩子一样,谆谆道:“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你这样去,非但救不回花姑娘,还会白白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你知道吗?真正的妖魔鬼怪比你想象得还要狡猾,还要可怕,对付他们,这可不能意气用事呀!”
听了这话,姜小白虽有些年少轻狂,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立时盛气稍泄,谄媚一笑道:“这不是有道长在吗?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只要道长出马,灭了那几个小妖还不是小菜一碟!”
逍遥子明知道姜小白不过是在故意吹捧,撺掇自己好跟他同去水云间罢了,但听了他这番溢美之词,仍觉很是受用,竟不由有些沾沾自喜了,无奈白莲圣使手段毒辣,深不可测,自己纵然应付得了,也断然不敢托大,更何况他身边还有火凤青鸾两大弟子,如若以一敌三对阵起来,只怕是输赢难料了。
逍遥子浅浅一笑,说道:“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一个白莲圣使我还是应付得了的,但你别忘了,那火凤青鸾也不可小觑,昨晚你也见识了,此外水云间里还有数名祈求福水的百姓,真动起手来,你们自保都成问题,只怕还会伤及无辜,就更别提相救花姑娘了!”
姜小白听他说得倒也有理,便打消了重返水云间的念头,但一想花家罹遭横祸,家破人亡,花姑娘更是身陷魔爪,无依无靠,一日不去相救,她就多一日的凶险,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越想越急,由急生怒,竟破口大骂道:“屠门沧海老儿,你竟敢勾结妖魔,为祸人间,连一个小女孩也不放过,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老子真恨不得将你脑袋拧了,拿来当夜壶用!”
一旁的四九听到“夜壶”二字,一下来了精神,双手打圈比划着,嘿嘿笑道:“那么大的夜壶,你一个人怎么用得了?”
八喜眨了眨眼睛,乐滋滋地道:“小白一个人用不了,那我们就一起用好了,再不行,道长也可以……”说着转头向逍遥子一瞥,但见他耸立如山,不动声色,周身外发着一股威严之气,心里顿生几分敬畏之意,便也似舌头打了结,不敢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