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咒
空灵2021-05-10 12:574,082

  回到夏尔的房间,希雅轻轻掩上房门,她缓缓走到夏尔的床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盈,好像唯恐惊动了熟睡中的夏尔一般。希雅在床头边的那把椅子上坐下,注视着对面躺着的夏尔。此刻,夏尔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着,似乎是在驱赶这盛夏的燥热,他没有穿华丽的外套和飘逸的风衣,正是如此,才让他多了一份清纯的气质,他的脸色颇有些苍白,带着些许的孱弱,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可爱的容颜。

  许久,希雅才站起来,俯下身,解开夏尔衬衣上的两颗扣子,衣襟下,显露出了夏尔白皙的肩膀。希雅把夏尔伤口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纱布揭下来的瞬间,一道触目惊心且狰狞的伤痕赫然呈现在希雅眼前。

  希雅看了那道伤痕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深的伤痕,紫鹤下手竟如此之狠毒,如果再用力一点,就会刺到骨头了。

  希雅的手不自觉的伸向夏尔的伤口,仿佛想要帮他抚平这狰狞的伤痕,但是,当希雅的手快要接近夏尔伤口的那刻,她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中,这么深的伤口,如果她再碰一下,一定会弄疼他的,不不不。希雅这样想着,收回了手,迅速拿起桌子上的朱砂泪,拔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将一滴淡红色的液体滴到夏尔的伤口上。朱砂泪滴到伤口上的刹那,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刚降生的婴儿一般,安静的睡着。

  睡梦中的夏尔,隐约感觉到有一缕清凉的液体快速的融入到他的伤口中,就像一股清泉流入了干旱的田地里,滋润着地里的禾苗,这样的感觉好舒服,他觉得自己的肩膀没有了开始时那剧烈的疼痛和干涩,有的只是清凉的流动感。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银白的月光把整个凌家的院子笼罩,斑驳的倒影纵横交错,勾勒出如梦似幻的画境,仿佛童话的世界。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塞巴斯蒂安优雅的走入夏尔的房间,希雅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见塞巴斯蒂安来了,希雅没有和他说话,也没有赶他走,只是对他持着漠然的态度。塞巴斯蒂安刚走到夏尔旁边,他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希雅猛然站起来,待夏尔完全清醒后,希雅向他展颜微笑:“夏尔,你醒了?”夏尔抬起手,动作机械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带动了伤口,他微微皱了皱眉,“希雅姐?”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嘴唇因为失血过多,显得苍白不堪。希雅点点头,端过水喂了夏尔一口。塞巴斯蒂安比希雅还要着急,他的语气没有了平时的风轻云淡,而是略显急促的问道:“少爷,你没事吧?”

  夏尔的视线越过希雅,停留在塞巴斯蒂安身上,定了定神,冷冷的说吐出了两个字 :“出去。”塞巴斯蒂安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少爷,你说什么?”夏尔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依旧冰冷:“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当我在紫鹤手里受尽折磨的时候,你在哪儿,当我被紫鹤用匕首刺进肩膀时,你又在哪儿?”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嘶哑。

  夏尔也觉得塞巴斯蒂安背叛了自己,当时,他对紫鹤讲那几句话时,夏尔当然听到了,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他呢?塞巴斯蒂安此时心里已经波澜起伏,但脸上仍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轻轻说了声“是,我的主人”后,便默默的离去,希雅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走出门外的塞巴斯蒂安,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他们原本相互依赖的几个人之间立起了高高的城墙,生出了一道隔阂?

  银亮的满月被一缕云彩遮住,光线瞬间暗淡了许多。塞巴斯蒂安优雅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回想起他与夏尔的经历,往事历历在目。

  曾经,他俩是多么默契的一对主仆;曾经,他俩都依赖着彼此;曾经,他俩是彼此的心灵寄托。如今,只因为紫鹤的出现,只因为塞巴斯蒂安一句假意的话,使得这原本坚不可摧,如同钢铁般的主仆情谊在顷刻间分崩离析,土崩瓦解,也让塞巴斯蒂安那颗对主人赤城的忠心近乎破碎。

  在他们签订了契约的那一刻,塞巴斯蒂安就发誓,要时时刻刻保护夏尔,绝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绝不容恶势力动他一根手指头,在人类世界,塞巴斯蒂安就曾对夏尔说过,他会陪着他走到生命的尽头,直到最后。一开始他只是为了得到夏尔的灵魂,才这么拼尽全力去保护他,但当夏尔变成恶魔后,他再也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他能做的,只有一心一意的服侍他,保护他,完成他交给他的每一个任务,塞巴斯蒂安不过是为了给夏尔他能给他的仅有的一点温暖,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仅此而已。

  塞巴斯蒂安轻轻的呵出了一口气,是误会早晚都会解开的,但不是现在,他只是委屈一下罢了,既然曾经能放下恶魔的尊严,去全心全意服侍一个人类,那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塞巴斯蒂安默默的想。

  阴郁的清晨,山谷被厚厚的云雾遮掩,似乎天气也预料今天会出什么事,才会露出这副嘴脸。

  “啊,爹,小张他。大家都还在睡梦中时,凌嫣的一声尖叫惊醒了大家,凌老板忙三步并作两步走来,以为女儿出了什么事,当他走到柜台前时,发现凌嫣捂着嘴巴,目光呆滞的站在柜台侧面。

  希文第一个来到现场,眼前的情景同样把他惊了个半死,但希文很快就定住了神,惊愕道:“哇,杀人了?”

  “怎么了?”希雅和陈诺从屋子里出来,她们来到柜台边,看见了眼前的情景,希雅倒吸了一口凉气,陈诺的脸上就像覆盖了一层冰一样冷峻。

  只见,凌家药铺的伙计小张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他的外衣已被血染得透红,地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然凝固,场面甚是骇人,秤药的小秤扔在地上。是谁杀了他?希雅首先这样想。陈诺冷淡的问:“昨晚谁来过?”大家面面相觑,昨晚十点钟的时候店里就已经打烊了,不可能会有人来啊。

  “爹,窗户是开着的!”凌嫣的发现让大家顿时有了一线突破口,窗户被人捅开了一个大洞,这个洞足以钻进来一个人,而且,看窗户残破的孔洞,凶手应该是用什么利器捅破窗户的。说明昨晚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然后,在小张路过药铺里的时候杀死了他。

  夏尔本来在迷迷糊糊的小憩,然后准备起床,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和大家的议论声惊动,已然没有了睡意。“希雅姐。夏尔用迷糊的声音呼唤了一声希雅,但他并没有看到希雅在他身旁,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失落,但那失落转瞬即逝,好像从不曾有过。夏尔懒洋洋的从床头柜上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随后,掀开被子,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房门被推开,一抹黑色的影子闪入,是塞巴斯蒂安。“少爷,你醒了?”塞巴斯蒂安进来的同时,夏日早晨清凉的微风也被带入屋内。夏尔瞥了一眼进来的塞巴斯蒂安,压根就不想理他,自顾自的穿上靴子,向门口走去。

  塞巴斯蒂安见此情景,赶忙抓起一件墨蓝色的上衣,殷勤的递到夏尔面前:“少爷,今天是阴天,早上的天气还很凉,把外套穿上吧。”夏尔停住前进的脚步,微微侧头瞥向塞巴斯蒂安,许久,才冷冷的说:“我自己穿。”他很不情愿的夺过塞巴斯蒂安手上的外套,胡乱的穿上。

  “少爷,我来扶您。”塞巴斯蒂安见夏尔伤刚刚好,不忍心让他自己走路,便想过去搀扶,谁知,夏尔冷淡的丢下一句:“走开,我不要你扶。”说罢,一个人径直走向门外。塞巴斯蒂安听了夏尔的这句话后,心里感到有些难过,夏尔也不相信他了。

  清晨的雾霭浓浓的汇聚在一起,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显得有些迷蒙,天上大朵大朵的乌云将天空笼罩,看样子,是有下雷雨的趋势,夏尔慢步在潮湿的院子中,此时的天气,正如他的心情一般,阴郁迷茫。

  失去亲人,自己又被折磨成这样,唯一忠诚于自己的执事也背叛了自己,他现在拥有的还有什么?是不是可以说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夏尔自嘲的问自己,不知不觉,已来到了铺子里。

  夏尔来到铺子后,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一块儿了,星辰法师也在。

  希雅分析道:“能有如此手段杀人的,会不会是紫鹤?”陈诺漠然的摇摇头:“不,完全没有可能。”希雅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陈诺冷静的回答:“因为,紫鹤是妖,既然她是妖,就没有必要用打开窗户这个愚蠢的办法来杀死小张,她完全可以化作一缕迷雾进来的。”顿了顿,陈诺继续分析道,“而她的目标是我们,与这店里小小的伙计有什么关系,所以,根本不可能会是紫鹤。”希雅听了陈诺的分析,不禁敬佩的点点头,的确如此,陈诺分析的头头是道。

  “等等。”陈诺叫大家不要乱动,自己径直走向小张身旁,她蹲下身,在小张的手边捡起了一个样子破烂且极为诡异的布娃娃。

  布娃娃穿着破破烂烂的格子衣服,两条辫子像是稻草编织的一般,凌乱不堪。两只空洞的眼睛带着一丝阴森可怖的气息,直视着陈诺,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陈诺反复查看着布娃娃,似乎想看出一点什么玄机,突然,陈诺将布娃娃翻了过去,布娃娃的背后粘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用鲜血写成的赤红色字迹宛如地狱的烈火,正中直视它的眸子。纸条上写着:来自炼狱的诅咒,必将用鲜血救赎!多么可怕的语句,短短几个字便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如芒刺背,仿佛暗中有一双恐怖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诺又蹲在刚才捡到布娃娃的地方,她这次发现,在地上,不知是谁用小张的血画了一枚红色的五角星,这个五角星煞是显眼,陈诺一眼便看到了。

  星辰法师声音颤抖着说:“收妖师,要不我去施施法,驱赶下邪气吧?”显然,星辰法师已经害怕到极点。陈诺摆摆手,示意他安静。自己则在想:这个五角星是什么意思,是小张留下来暗示凶手的,还是凶手故意留下来恐吓他们的?陈诺也一时想不出什么眉目。

  “诺诺,那这个布娃娃是什么意思?”希雅半响才冷静下来,淡淡的问陈诺。陈诺说了句“我也不知道”便继续低头研究,没有搭理任何人。

  “这个布娃娃正是传说中的血咒,布娃娃其实叫诅咒娃娃,传说,在娃娃的背后用血写上一些诅咒的字迹,来诅咒想要诅咒的人家,被诅咒的人家无论是他们的亲人还是来过这个家的人,都难逃厄运,统统会被诅咒,然后被杀死。”夏尔站在门口,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肩膀,淡淡的说出了布娃娃的秘密。

  “夏尔?”希雅叫了一声夏尔的名字,忙过去把他扶住,“你没事吧?”夏尔摇摇头:“没事,不用担心我。”陈诺迅速的从地上站起来,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夏尔:“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夏尔淡淡的回答陈诺:“巫蛊术你应该知道吧,血咒,就是巫蛊术中的一种,我在中国这段时间,没事的时候会翻一些古书,我虽不认识中文,但塞巴斯蒂安会为我翻译的。”见陈诺有些不相信自己,夏尔便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事情来得太突然,诅咒和地上的图案说不定是凶手故弄玄虚来吓唬大家的,这血咒毕竟只是传说,而且在几千年前就已经绝迹了。”塞巴斯蒂安低沉的声音响起,大家回头一看,塞巴斯蒂安优雅的站在后院的门口,样子仍然如初见时那样风流倜傥。

继续阅读:第51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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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执事之海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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