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难道真的不是蛇吗?宋岚珠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景尧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她方才感觉到的,两人中间的,不是蛇,而是他的……
察觉到不对劲,她双颊染霞,窘得抬不起头,恨不能找个泉缝钻进去。
无地自容的宋岚珠立时松开了他,仓惶往后退去,可才一后退,她又不小心碰到了毒蛇,感受到毒蛇的光滑,她寒意顿生,吓得尖叫出声。
此刻的她浑忘了忌讳,再一次扑进他怀中,寻求庇护,“救命啊!把它抓走,快抓走!”
才刚她还离他远远的,一副要与他保持距离的架势,转瞬间竟又自个儿跑了回来,赵景尧无奈笑嗤,“还敢不敢乱跑了?”
前有龙,后有蛇,她竟是无处藏躲了,宋岚珠进退两难,粉拳轻砸在他匈膛,娇声埋怨,“您比蛇还坏,趁机欺负人。”
这指责他可不认,“朕又没动你,怎么就欺负你了?”
宋岚珠又羞又气,涨红了脸,小声嘀咕道:“可是那条龙动了呀!”
这可怪不得他,“那种事朕无法控制,是你主动入朕怀,又不是朕强搂着你,你若不乐意,大可离朕远一些。”
被他说了几句,宋岚珠只觉难堪,“臣妾也不是非您不可。”
要面子的她不愿再躲在他怀中,随即大着胆子移至温泉的一角,整个人蜷缩在边缘,不敢动弹。
实则此处也有大一些的温泉,只是许太医说了,需要泡毒蛇,且宋美人的肚脐处还要绑上一包特制的中药,太大的温泉可能会影响药效,是以特地选了个小一些的温泉。
这温泉一小,蛇就离人近了。
宋岚珠倔强的缩在那儿,她甚至不敢去看水面,一看到水中飘荡着的长长黑影,她就止不住的发抖。
可她又不愿去找赵景尧,只能背对着温泉,闭着眼趴在岸边,暗自祈祷着老天保佑,那些蛇千万不要靠近她。
明明害怕,却还要逞强,赵景尧倒要看看,她能犟多久!
轻“哎”了一声,赵景尧扬声提醒,“蛇又飘到你身后了!”
宋岚珠连回头探究真假的勇气都没有,只吓得“啊”一声,捂着脸又开始哭了起来,“都怪你!我都说了不泡温泉的,你偏要带我来。”
明知她害怕,他却偏要说出那番奚落之词,此刻看她如此惶恐,却又犟着不肯向他求助,赵景尧忽觉自己太过小家子气。
即便他要报仇,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在一个女人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欺负她,又有什么成就感呢?
最终赵景尧没有袖手旁观,主动凑过去,揽她入怀,“莫怕,朕还在。”
自尊心促使着宋岚珠挣扎着不愿屈服,“臣妾可不敢投怀送抱,赖着皇上。”
“是朕主动抱你的,行了吧?”赵景尧好言哄着,宋岚珠心中憋屈,仍旧不肯让他抱。
自身后拥着她的赵景尧附耳低语,“你若再乱动,蛇又该飘过来了。”
果不其然,这一招最凑效,惧怕毒蛇的她终是不敢再挣扎,轻哼了一声,任由他抱着。
赵景尧不禁在想,她那么怕蛇,那么她呢?不也是条毒蛇吗?可他还是把她养在了身边,迟迟没有对她动手。
指不定哪天她就突然冷不丁的吆他一口,他合该拔去她的毒牙才是。
待她平静下来,他才又换了只手搂着她,倚坐在温泉之中。
怕蛇的宋岚珠见好就收,没再与他计较方才之事。想起一事,宋岚珠暗叹不妙,“糟了!您不是要去陪太后看戏吗?”
她一惊一乍的,赵景尧容色淡淡,挑眉反问,“这会子才想起来?早就迟了。”
宋岚珠顿感不安,“那怎么办呀?太后若是问起来,皇上您该如何解释?”
赵景尧一脸无谓,“照实说,就说朕在陪着你泡温泉。”
宋岚珠连连摆手,“那不成,这要是说出来,臣妾又会被人说道,说臣妾不懂规矩,误了皇上的正事。”
“那你倒是编个更好的理由。”
宋岚珠惆怅哀叹,“这怎么编?宫人们都瞧见了的,太后一问不就问出来了嘛!”
“是啊!公所周知之事,朕又何必扯谎?只能说实话。”
事已至此,既无法补救,那她多想也没用啊!“罢了!臣妾又不是没背过黑锅,倒也不差这一口。”
“不相干之人,你不必太在意她们的看法,偏见是最难剔除的,只要你存在,她们就不会顺心,那还不如顺自己的心意。”
宋岚珠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的处境不允许她太过自我,“皇上说得可真轻巧,您倒是不怕,后宫没人敢害您,但臣妾却是个人人可欺的小蚂蚁。”
“没人敢害朕?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朕的命?”赵景尧随口一说,宋岚珠竟是心虚低眉,
“皇宫守卫森严,他们即使有贼心,却也没这个能耐。”
“侍卫的确可以防御一部分,但若是有枕边人要朕的命呢?比如夜间就寝之时,你突然给朕一刀,朕可是防不胜防啊!”
说到后来,赵景尧望向她,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严肃,大有玩笑之意,但宋岚珠的心就是止不住的怦怦跳,慌忙澄清,
“皇上您说笑了,臣妾怎么可能伤害您?您是大启的好皇帝,臣妾巴不得您长命百岁,守护大启江山和臣民!”
“长命百岁?”这话从她这个杀人凶手口中道出,着实可笑!赵景尧笑嗤道:“可算命的说朕是个短命的,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想起前世的情形,宋岚珠心头一窒,佯装不屑,“哪个半吊子算命仙儿胡说八道?”
“老九算的。”
“安王殿下?”呃……现在收回方才的话还来得及吗?宋岚珠顿觉尴尬,小声嘀咕道:“即便是皇上的弟弟,也不该咒您啊!安王这话忒不吉利了些。”
“他还给你算了一卦。”
“啊?给臣妾算卦?”宋岚珠干笑道:“安王殿下可真够闲的,怎的突然就开始干起算命的行当?”
赵景尧不答反问,“你想听吗?”
宋岚珠摇了摇首,一脸抗拒,“八成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
“不!你想听!”赵景尧特地纠正,态度毋庸置疑。
宋岚珠心道你想说就直说呗!还非得卖关子,让她求着他说才有意思吗?为了配合,她只能问一句,
“那么敢问皇上,安王殿下给臣妾算的什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