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研究所职工大院外的小礼堂前。
这一天，小礼堂前的集贸市场上，小摊小贩们的心情，不是太美丽。
“那群骑摩托车的坏小子又回来了。”他们这样说道。
“虽然那群坏小子从没骚扰过咱们，但总让他们在这骑着摩托晃来晃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一个卖肉的屠夫，把刀剁在肉案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愤愤不平道。
屠夫旁边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新白娘子传奇》的收音机版故事，其实就是演员们的对话，加上一点点的旁白，就成了收音机版的故事。
“嗨，得了吧您呐——这群坏小子没骚扰咱们，也没问咱们要过钱，已经不错啦！偷笑吧您！”他的顾客伸手，接过屠夫递过来的肉，又指指他的收音机，“你也听白娘子了？怎么不听单老师了？”
“我老婆和闺女在家看电视都看这个……给我勾起来了！”
……
角落的台球桌那里，宋越昊没有坐在摩托车上，而是蹲在屋檐下。
他嘴里叼着一根红河烟，两条粗眉毛耷拉着，厚厚的嘴唇向下撇着。
他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沉默地看着路的尽头。
许久，路上开过来几台摩托车。
车停了，车上的骑士却踌躇着，没有下车和宋越昊打招呼。
之前那一拨，宋越昊这些小弟被抓进去后，有不少人都交代了宋越昊的存在。
只因为性质是斗殴，没有关很久，牛一牧找人使了使劲，又花了些钱，把他们捞了出来。
但宋越昊心里会怎么想，这些小弟们心里没底。
摩托车越来越多，终于又回到了七八台车、十几个人的规模。
宋越昊站起身，朝着这些车手走去。
摩托车群里，发出一阵骚乱。
他走到车手们面前，挨个拍了拍所有人肩膀。
接着，他摸出一卷钱，随手塞给旁边一个车手：“跟弟兄们分了。”
车手们互相对视着，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复杂难言的表情。
宋越昊走到人群中间，冲着大家拍拍手：“兄弟们，后面有买卖，但我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把其他兄弟召集回来。”
“这几天，我会一直在这儿，大家把其他兄弟都找到，叫来这里——之前的事儿，谁也不怪，咱们翻篇儿。”
“之后，咱们一起，做更多，更大的买卖！”
这时候，一阵摩托车轰鸣响起。
紧接着，三四辆摩托车冲到了他们不远处。
来的人不多，每辆车一个人而已。
为首的那个男青年摘下头盔，露出依旧鼻青脸肿的脸。
“赵胜……你又来干什么？”宋越昊面色平静地看着他。
“宋越昊……你都到这个田地了，还以为自己是南城第一的老大？”赵胜神色狰狞着，“你恐怕不知道，现在，全南城的人，都知道，你宋越昊，栽了！”
“我是栽了，没错，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宋越昊神色不变，朝前走了一步。
“我今天来，是来挑战你的！”赵胜从衣服下面抽出一个很大的大扳手，指着宋越昊，“你敢不敢和我单挑！”
“反正你已经栽了！如果你输了，也不过是再丢点面子而已！”
“但你现在急于给自己挣个人气！如果你赢了我，刚好用来重振你的人气！怎么样！你，不亏！”
宋越昊思索了几秒，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需要拾掇个人，给我的弟兄们……”
“祭旗。”
他一把脱掉自己的牛仔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灰蓝色背心。
宋越昊随手把外套扔在地上，把自己的灰蓝色背心一下子撕碎，露出肌肉结实的上半身——上面密密麻麻纹满了各种图案。
他把撕开的背心包在左手上。
赵胜瞪着眼问道：“你不用家伙？”
“对付你，不需要。”宋越昊朝他冲了过去。
赵胜嚎叫一声，扳手朝宋越昊劈下去。
宋越昊用衣服包着的手接住了赵胜抽过来的扳手，接着用头顶一下子撞在赵胜鼻梁上。
赵胜挤着眼后退了一步，宋越昊抬起右手，一声咆哮，一拳砸过去，赵胜一声惨叫往后仰倒——一声巨响，他撞在自己摩托车上，连人带车翻滚跌倒，接着在地上嚎叫着，半天爬不起来。
“滚。”
宋越昊冲赵胜的手下挥挥手。
像赶苍蝇似得。
赵胜的人走后，宋越昊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们，扫视一周。
他明显感觉到，这些兄弟们看他时，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宋越昊点点头，冲着兄弟们说道：“兄弟们，和大家明说，这次要对付的，还是寒白杨。”
“不过，这次，我们要改变一下策略，我们这次，要捏起拳头！”宋越昊高举起手，握起拳头。
“我们，几种所有力量，攻击一家店！务必要一击必中！”
他说完，周围的车手们沉默了几秒。
紧接着，他们爆发出一阵强烈的欢呼声！
……
寒白杨服装厂。
“杨峰大哥，你找我？”
韩虎朝手里捏着半个饼子，急匆匆地从厂子外面走进来——他最近是大忙人，一边忙着组织老服装厂那边的很多人继续去武校，一边还得忙着调整保安的事。
之前宋越昊那一拨攻击，虽然被他们有惊无险地挡住了，但也暴露出一些管理和调度上的问题。
这些天，杨峰和韩虎朝分析和聊了很多次，想要解决和弥补这个漏洞。
“虎朝，还是说安保这边的事儿。”杨峰冲韩虎朝招招手，“你看，这是倒班的计划表。”
他指着手里的保安倒班表：“比较合理的是三班倒，但必须得留一组人机动。”
“这样的话，哪怕晚上有什么不可控情况，咱们也可以随机应变。”
韩虎朝把饼子塞在嘴里，挠挠头，含混道：“是这个理儿，但……”
他一伸脖子，把嘴里那口饼子咽下去。
指着倒班表：“咱们这么多店，就怕倒腾不过来，但也不能弄一大堆机动保安吧？”
“这样吧。”杨峰拍拍韩虎朝肩膀，“你这几天，带着兄弟们在这条线上，所有门店都多跑跑。”
“我们分析分析，再做决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