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电话声音在柜台上响起,伴随着一阵震动,赵存福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
赵存福照例地用那种迎接客人的态度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紧跟着,电话那头,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的刹那,赵存福心底一颤。
因为,这通电话正是佛郎机的华商会会长打来的。
会长姓李,是个在欧洲打拼多年的华人,对待赵存福这种在欧洲开店的华商多有帮助。
多年以来,李会长遇到什么欧洲的商机,都会把一手资源分享给这些同在异国他乡的华人同胞。
而这一次,李会长正是给赵存福送来了一则好消息!
电话里,李会长没有什么客套,开门见山道:“赵老弟,有件事找你帮个忙。”
“李会长,跟我还客套什么?有啥事直接说,咱俩谁跟谁啊?”赵存福呵呵笑道。
“是这样的,我现在人不在塔城,但是国内有个成功的大商人最近要来一趟佛郎机,所以想让你帮忙接待几天。”李会长语气不轻不缓,特意加重了大商人三个字的语气
一听这话,赵存福心中一动。
他在心中暗道:“李会长这是给自己送来了一份机遇,可得好好把握!”
紧跟着,赵存福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
眼下店里生意惨淡,他正好有时间去接待来自华国的大商人。
只不过,赵存福一想到国内那个环境,忍不住惊讶,“李会长,国内的营商环境那么差,这位大商人是什么来头?”
似乎是猜到了赵存福会有此一问,李会长咳嗽一声,“赵老弟,今时不同往日,国内的营商环境已经在慢慢改变了。”
“而且,我和你说的这个杨老板,身份很特殊,你务必要好好接待。”李会长加重了语气,显然是看重杨峰的身份。
毕竟杨峰目前名气在外,国内的众多大老板早已听过了杨峰的大名。
而赵存福一直呆在欧洲,没有听过杨峰也很正常。
在这之后,两人又在电话里聊起了杨峰。
从话语中不难听出,李会长对杨峰是打心眼里佩服,此刻他只恨自己没有在塔城,不然他一定要亲自去接待杨峰。
听到李会长这么高的评价,赵存福心里痒痒的,也想快一点见识一下这位大商人。
于是,李会长在电话中把杨峰的航班时间告知了赵存福。
两人再度扯了一些佛郎机的商业事情,便挂断了电话。
李会长作为华商会会长,事务繁忙,所以把杨峰交给了一向憨厚老实的赵存福接待。
只有这样,李会长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实际上,国内营商环境的变化,对于李会长手下的华商会是很有助力的。
最近这段时间中,国内很多商人不断踊跃而出,找寻各种机会来到欧洲开辟市场,打响知名度。
尽管还没有一款华国大牌能够在欧洲叱咤风云,影响商界环境,但是李会长相信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
另外一边,挂了电话的赵存福嘴角微微翘起,他立马把儿子赵驰山喊了过来。
“爸,怎么了?”赵驰山看了一眼父亲的表情,狐疑道。
前不久店内狼藉一片,按理说这个时候理应心情沉重,所以赵存福的反常变化引起了赵驰山的注意。
“难道是那通电话?”赵驰山在心中暗暗猜测。
除了这通电话,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父亲能有什么高兴的。
看到儿子发问,赵存福心情激动,抓着赵驰山的肩膀,“驰山,我接到了李会长的一个重要任务。”
“什么任务?”赵驰山被父亲吊起了胃口,下意识问道。
看到这一幕,赵存福伸出一根手指,“李会长要我们好好接待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赵驰山脸上的疑惑加深了几分。
“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嘛。”赵驰山撇了撇嘴,对于父亲口中的那个商人不屑一顾。
在他看来,国内的那些商人见识太短浅了,只知道闭门造车,在国内暗暗发展。
这样下去,国内的商品只会和欧洲这些发达国家越拉越大。
只有来到最发达的地方,和别人交流,才会不断的进步。
实际上,赵驰山的想法没有什么错误,但是他显然忘了自己和老爸两人在欧洲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且,他们的经营状况一日不如一日,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关门大吉。
一想到这里,赵驰山忍不住向自己父亲询问起那位商人的身份。
“是一位国内的大商人,姓杨,据说是最近几年做起了服装生意。”赵存福顿了顿,继续道:“驰山,国内出现大商人,对提高华人在全世界的地位是很有帮助的。”
“所以,我们这一次一定要好好接待,不能怠慢了杨老板。”赵存福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加重了几分语气。
话音刚落,赵驰山双手一摊,“这位杨老板只是在国内出名吧?想必来了欧洲,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听到自己儿子的话语,赵存福摇了摇头。
在过去,他也相信国内的商人没什么实力,所以他才带着儿子远赴欧洲,开了这家店铺。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总是残忍的。
在欧洲,初来乍到的他们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
相反,门可罗雀成为了他们的代名词。
这些年来,要不是李会长的帮衬,他们这家店早就关门了。
眼下,国内涌现出了这么一位观念先进的大商人,赵存福又怎么能不心动?
所以,他苦口婆心地劝导儿子,“驰山,不管对方是真大还是假大,每个走出国门的华商,我们都应该欢迎。”
“这些年来,咱们也没少得到同胞的帮助,所以我们也要学会帮助他人。”赵存福看了一眼赵驰山,背着手走向了店内的货架,继续检查货架上的衣服。
此时,赵驰山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