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袁捷终于幡然醒悟主动向法院起诉离婚让郑艺松了口气，那么当她从法院得知冯成轩的代理律师换成张季时，真心觉得自己踩到了永远撕不掉的牛皮糖……
毫不夸张，郑艺做律师这么久，基本没有连续和同一个律师因不同的案子对簿公堂的记录，而张季连续打破这个和谐的记录。
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
开庭前不久，张季发消息要请郑艺吃饭，皆被她无视掉。最后他显然生气了，静默了半天只发过来一句话——你想知道安易是谁吗？
郑艺如约来到张季订好的餐厅，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张季还没有出现。
右手边的手机振动了两下，打开一看正是安易的消息，他问她在干嘛。
“在和朋友吃饭。”郑艺回。
“陆琪琪？”
……
“不是，其他朋友。”
大概因为郑艺犹豫了一下没有及时回复，这条微信发过去很久没有得到回音。
与约好的时间差距将近一个小时，张季终于出现了。
他似乎胖了不少，原本高大有型的身材有些走样，脸上也发肿似的多了不少肉。
有人一遇到压力会迅速消瘦，有人恰恰相反，会反常的肥胖。张季就是后者。看来上次校园暴力的案子玩砸以后，连锁效应波及面大，让他实在措手不及。
郑艺一点不觉怜悯，甚至觉得上天已在冥冥中向他证实，德才兼备，方得成功。
可她同时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执迷不悟，张季从一开始就不会是张季。
“你究竟想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吧。”
郑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看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张季没有忙着回应，反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郑艺，露出一丝莫名其妙的笑容。
“看来这个‘安易’确实厉害，千方百计请不动的人，一提起他的名字，你风尘仆仆的赶来。”
郑艺不是听不出这句话里的暗讽之意，只是不想牵扯到其他话题，所以再次强调他有话直说。
“你知不知道上次环境污染那案子，究竟是谁花钱买去了我的证据？”
他不慌不忙的说出这句话，眼睛里静静地沉淀出一种厚重的情绪，声音却四平八稳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是谁？”
郑艺问道。
张季闻言，突然发笑道：“你刚刚停顿了两秒才问是谁，为什么？”
“……”
“因为你心里已经有所怀疑，不是吗？”
郑艺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一语不发。
“你知道能随便拿出一百万的人不多，有理由为这份证据拿出一百万的人更不多，可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查证？这可不像追根究底的郑艺啊……”
张季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可眼神里那股沉甸甸的情绪越来越浓厚，就连挂着笑容的嘴角也不自然的抽紧，最后笑容缓缓抿成一条愤怒的弦，拨动出一出狂风暴雨……
“好一只扮猪吃老虎的小王八，他敢拿钱侮辱我，他竟敢这样侮辱我？他是不是想死？我他妈迟早成全了他！让他等着！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