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卧室!
苏夏双手端着大盘子进去,就见靳岂之长腿半屈着,身体微微前倾,因为他的背脊挺直,所以这样的姿势让他上半身把衬衫衣料完全撑着,宽厚的背就像是大山一样,光让人看着都有安全感,而那精瘦的腰,又让人想要伸手去抱一下。
打住。
苏夏立刻收回视线,不乱看,“怎么不坐在客厅看啊……”
“都一样。”话是这么说,靳岂之明显是不想要换阵地的,挑好的电影按了暂停,见苏夏把水果盘放下,自己又起身走出卧室。
苏夏犹豫了会儿,脱了凉鞋,进浴室洗了个脚。
光着脚出来,就看到靳岂之手中拿了两只高脚杯,杯里盛着酒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角度或者灯光问题,总感觉其中一杯好像颜色淡了一些。
“你的。”靳岂之递给苏夏一杯,给的时候还说:“他们说看电影要吃东西,家里没可乐和饮料,拿这个凑合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苏夏不再好拒绝,她接过酒杯抿了抿唇,然后举起酒杯放到鼻前轻嗅了一下、挪开,片刻后,她忍不住微微瞠目,“好香。”
靳岂之笑,“喝完再倒。”示意了一旁床头柜上那支红酒。
“喝了会醉吧……”
看着那一整瓶,她蠢蠢欲动的心开始迟疑,但更让她迟疑的是……
“不会。”靳岂之说:“红酒度数不高。”
不高?
苏夏有些诧异,她刚刚闻着度数不低啊,奔着白酒去的,但是味道真的很香,有点像是果子酒,香甜醇厚,她呷呷嘴,也许是气氛作怪,她到底是没忍住酒虫作祟,“这酒贵吗?”
“不贵,我在法国有一个私人酒庄。”靳岂之说:“这些酒不是市面买的,也不是什么珍藏,就是酒庄酿的,味道不错就运回来几支。”
“哇,这么厉害!”
靳岂之笑了下,“那边有一整片葡萄园,还能骑马,对了,你喜欢喝葡萄酒吗?
“我从来没喝过。”
靳岂之挑了下眉,举杯的时候,掩盖了眼底闪过的暗光,他说:“那你今晚可以试试,放心,没有外人。”
“谢谢靳先生!”苏夏决定要喝!
“不用客气。”声音竟然略有些沙哑,他轻整了下嗓音,说:“看电影吧。”
看的是《泰坦尼克号》,这部浪漫的爱情灾难电影,可以说是许多人心中的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也是哭惨了的电影,靳岂之是回来路上陈阳给他推荐的。
在包厢里,因为那个江柳儿的出现,导致他兴起想试试苏夏酒量的计划搁浅,回来路上说了一嘴,陈阳就提出了这个办法。
陈阳说,看电影的时候女性比较容易获得代入感,这部爱情悲剧电影叫人更珍惜当下,当嫂子哭成个泪人的时候,就可以敞开怀抱安慰对方,到时候,加上看电影时一些小酒助兴,半推半就……
靳岂之是个男人,虽然是一个性欲不算强的男人,但是这些天跟苏夏睡,他发现自己正常了不少。
他的容纳度也越来越高。
就像是千席在苏夏来了之后,身上所发生的一系列让人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转变一样,他也有转变,那些转变,也让他自己想都不敢想。
所以,他今晚需要那个“半推半就”。
卧室的灯光关掉,电影从一片蔚蓝的大海展开,潜水艇潜入深海,看到了沉在海底长满水锈青苔的巨大泰坦尼克号残骸……
苏夏是个很感性的人。
电影结束时镜头扫过桌上的照片,照片上Rose自己一个人去做了所有曾经在甲板上和Jack说要去做的那事,包括那张骑在马上的照片。
苏夏就彻底泪崩了。
一旁的红酒不声不响已经下去了一截儿,靳岂之手里拿着纸巾盒,供她擦眼泪,他自己倒还好,事实上,他不觉得如果泰坦尼克号不沉,Jack能Rose能在一起,Jack的确给Rose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但Rose最后还是嫁人生子,这就是现实。
虽然她记了一辈子,但不管谁经历了那样的大灾难都会铭记于心的。
只是……
看苏夏哭的压抑,靳岂之心里生出莫名的悔意,或许不该看这部。
“你还好吗?”
苏夏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再喝一点?”
苏夏摇头,抽噎着说:“味道没有一开始好喝了。”
靳岂之为这微微撒娇的语气弄得失笑,“电影看完不开心还怪……”
话没说完,他表情微微一顿,意识到了——他看电影不是为了给喝酒助兴吗?怎么红酒都快小半瓶下去了,这丫头还……
没醉就算了,还说红酒味道没一开始好喝!
一开始的那杯,他可是往里面加了一盎司白兰地。
是混酒!
还是他以防万一才加的。
对,没错,陈阳说的“半推半就”今晚势必得进行,这么多天睡一张床上却不能做点什么,把他憋得、也好奇得够呛,怎么也得做点什么证明一下。
所以他特意加了白兰地进去。
但是,苏夏不是说自己没有喝过葡萄酒吗?怎么酒量这么好,混酒喝下去没事人一样,后续还喝了不少……
“你不是说你不会喝酒吗?”
苏夏歪头看过去,她的眼圈是红的,这姿势从靳岂之那边看过去,似乎透着一点俏皮的顽劣感,“我有说过吗?”
“你有。”靳岂之很肯定的说:“你说你没喝过葡萄酒。”
“哦……”苏夏放下酒杯,拿纸巾擦掉眼泪,丢进了纸篓里,带着点鼻音说:“我是没有喝过葡萄酒,但我喝过米酒桑葚酒,五六岁的时候呛水,爸爸就给我喝酒了,酒解水气,我们村里每个人的酒量都很好。”
靳岂之:“……”
“那你今晚还不喝啤酒?”
“戒酒了。”苏夏垂下眼,睫毛轻扇了扇,“我大伯说,我爸就是因为喝多了酒去工作干活儿,才失误一脚踏空从高脚架上掉下来的。”
靳岂之沉默,伸手揽她入怀。
苏夏说我还好,我还好。
靳岂之看着她轻叹,原本的念头消失殆尽,他抬手,带着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帮苏夏擦掉睫毛上重新挂上的眼泪,“你现在很好,爸爸妈妈跟外婆在天上看到会很开心。”
“是吗?”苏夏仰头,脸颊微微泛红。
不像是哭的。
反而……有些醉态可掬。
“会很好吗?”苏夏望着他,眼睛亮亮的,似乎有些期冀,追问道:“靳先生,我哪里好呀?”